天呐,我搞砸了她的定向投胎
作者: | 分类:都市 | 字数:120.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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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蜀楚相顾,一川皆是云梦(中二)
这边方弃和半夏刚下了车,那边丰裕厚的门口棉帘就是一动。
两个清秀的后生一左一右的挑开了帘子,左边的拿着刚蒸好的面巾,右边端着漱口的清茶。中间一个大伙计模样的中年人正满面堆笑的躬身迎客。
这伙计身穿着挺括的皂青色排扣长褂,脚登着一双圆口黑缎面布鞋,浑身上下纤尘不染。
一顶石青色呢子小帽戴的端端正正,更衬出一张的白净与红润来,让人一看就讨厌不起来。
“两位贵客里面请,难得赏光来一次鄙小号,阖店上下都是光彩。
两位能来咱家,那透着是眼力高明会挑会买,咱们丰裕泰在宜昌城里可是拔了头筹的,就是在整个湖北省,也不见得有人敢说能漫过咱家去。
两位无论是看样儿,采买还是定制,总得让您心满意足,在下杜豆豆在此供两位驱使,贵客定要让在下为两位好好效劳一番。”
半夏一面笑一面往里迈步——
“你们家倒是与别的老字号不同,这门槛筑的不怎么高。不像有的地方,恨不能绊顾客一个跟头”
“您是细致人,一眼就看出了咱家的不同之处!”那个叫杜豆豆的伙计笑嘻嘻的挑起了大拇哥。
“原本咱家也是有门槛的,不过当年第一任掌柜头一天就让人给锯了去。别人家修门槛是为了挡住外面的邪祟拢住里面的财气,可是老掌柜不信这个。
他说咱们又不是当铺,弄那么个挡路的东西干嘛?绊着人算谁的?咱们做的是实诚买卖,攒的是口碑,靠的是回头客。
就算是三岁的小丫头拿着一个大子儿要来拉一尺红绳,那也是贵客,得让主顾顺顺当当的进来高高兴兴的出去,决不能让门槛挡了她的路。”
他这里说的热闹,半夏却只是抿嘴笑着不言语。
没几步走到了里面的货柜陈列的地方,只见半人高的柜台上陈设着老式的尺剪熨斗等物,角落处三两盆兰花正逆节而放,屋中无需焚香,也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长约两丈的木头柜台一看也是有年头的东西,常被摩挲之处已经有了一层包浆,透着股子枣红色的光泽。
十几排货架纵横成列,上面又隔成百宝格的模样,每一格中都放着一款料子。
几个零散的客人正在埋头挑拣货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柜员见有客人进来,抬头笑着打了个招呼,然后接着低头扒拉他的算盘。
旁边一只懒洋洋的肥猫抬头打了一个哈欠,探着爪子把腰身拉成了一条直线,然后翻了个身又躺了下来。
店是老店不假,伙计的热情也足够。
不过等到半夏往柜台后面的货架跟前一走,又看了看格子中的几个小样,这脸上的失望却是溢于言表。
“你就带我来看这个?”半夏小声跟方弃咕哝着——
“我还当他家有什么新鲜的料子,可是细找找也就是些纺绡缎绫、纱绢绒锦,质地上倒也说得过去,可是价钱也不便宜啊。
再说这些东西北京的瑞蚨祥哪样儿没有啊?顶多是花式上有些差异,真心不值得大老远的背回去。”
方弃跟半夏使了个少安毋躁的颜色,然后冲着杜豆豆轻轻的咳嗽一声,笑眯眯的低声道——
“都说丰裕厚的料子就算是九天上的仙子都穿得,也唯有你们家得了天衣无缝的真传。我们慕名而来,阁下就别拿卖给凡人的那些东西糊弄我们了呗。”
“哎呦喂,恕小的眼拙!”杜豆豆诚惶诚恐的躬身赔罪——
“刚才我这心里还嘀咕呢,两位这不同凡俗的做派,确实不像是凡人。可是您身上魂魄俱全,这位姑娘肉身凝固,您两位又都没有半点妖气,我这里实在是拿不准呐。”
他伸手在柜台的镇纸上一摸,就见空间一阵波动,眼前的景色如画卷般缓缓卷起,再展开时已经换了场景。
那些凡人顾客全都消失不见,柜台还是那个柜台,扒拉算盘的却已经换成那只老猫。看见方弃看它,抖着胡须喵的叫了一声。
柜台后面的货架比方才多了十倍不止,奇光异彩氤氲其上。屋中就仿佛炸开的一个礼花一样,放眼望去,尽是流动不息的各色光华。
只见杜豆豆随手从货架上取下一卷料子,那上面不时有浪花生灭和波光闪动。他手中托着这匹绫罗,就如同托着一脉川流,当着两人轻轻展开,立时就有水声潺潺扑面而来。
“这是流波绫,当年曹子建见洛神所着之罗衣,就是此物所制。
只要穿上它,就有流光万千之态环绕身周。更能够入水不溺,而且能长久保湿,真乃是皮肤干燥者的福音…..”
还没等方弃和半夏赞叹出声,杜豆豆又取出了另一匹锦缎。
“这是百禽锦,以昆仑山所产之火浣布为底,融百禽之羽而成!”说话间他向半夏告了声罪,轻轻的将那锦缎披在了她的肩头。
刹那间数十只色彩斑斓的飞鸟齐声鸣唱,一只只从半夏的肩头飞出,为首的赫然是一只迷你版的凤凰。
那凤凰昂着高傲的头颅,尾羽在空气中带出道道光芒,领着众鸟盘旋而飞,将半夏如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央。
“这个是星辰纱,取三百年以上的银蛛丝在仲夏之夜群星璀璨时织成,上有星罗棋布参商交汇。
若以南斗为左袖、北斗为右袖,再以灿灿银河为带,其颜色就能随昼夜变幻,更能给肌肤增添一道莹润星光…..”
“这一种名叫如梦绡,这东西贴在身上就有一桩妙处,最适合女孩子与情人相会时穿。
若是情人不经意看时,就能看到曲线玲珑毕露。可等他再仔细看时,他看的越仔细,反而是却越看不清。情趣全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撩人出远胜马赛克…..”
杜豆豆面带得色,将各色质地的料子一匹又一匹的搬了出来,半夏嘴上还在挑挑拣拣,眼神中却已经全都是狂喜和占有。
杜豆豆放下一匹,她就往自己身前划拉一匹,转眼间就在桌子上垒起了小山,只觉得这个也很好,那个也不错,每一样都是精美绝伦。
“你打算买多少?他家东西可不便宜,再说瑞蚨祥哪样儿没有啊?赶紧给人放回去吧!”方弃凑过来打趣她。
“要你管!”半夏张牙舞爪的护着那堆布匹——“姑娘我给自己攒嫁妆呢!”
杜豆豆见半夏露出血拼之意,顿时也打点起了了精神。
“我们这里还有好多小件的配饰,都是别处绝对买不到的好东西,大小和价位都适中,买回去当手信那是又有里又有面儿!”
说话间他又搬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里面装的东西虽然不如这些锦缎富丽堂皇,却是个个别致精巧。
“您瞧这款黑缎面的钱夹子,这上面的金丝貔貅乃是小店秘传的无根针法所绣,同款限量五十枚,眼下剩的可不多了……”
“这东西有什么特异之处?”方弃饶有兴致的拿起了钱夹,仔细的端详着,发现里头居然后有一张写了字的纸条。
杜豆豆凑到了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个字,然后笑道——“您把纸上那段咒语念出来试试。”
“刚才那是咒语么?”方弃半信半疑的,却还是念了出来——“税务局是钱就收!”
话音刚落,方弃就觉得似乎有数十只看不见的手同时伸到了他的身上,他怪叫一声四下挥动手臂,却挡不住那些手的无孔不入。
只见身上每一个口袋全都洞开,一张张银行卡、钞票和硬币从中喷涌而出,直奔那钱夹中而去。
再看方弃,死命的护着双腿之间的某处,脸上已经是面无人色,口中一叠声的求饶——“税官老爷饶命,我内裤中的钱您尽管拿,放开我的命根儿可好?”
好半响后方弃这才惊魂稍定,待看到半夏早已经笑眯眯的将那钱夹堆在了小山的最高处。不由暗暗叫苦,心想要是女人们人手一个这样的钱包,天下男人哪里还有活路?
杜豆豆又拿出了一款钱夹,这一次却是青金色的仿鳄鱼皮厚呢面,上面绣着一只摇头摆尾的开明兽。
“这又是什么鬼?”方弃没好气的问道。
“敢请两位贵客借一张钞票来做个演示。”杜豆豆笑而不答,将一张半夏递来的百元钞票塞进了钱包之中,口中念道——“统计署随意翻番。”
那钱包应声鼓胀起来,就如同塞了驴肉的火烧一样,险险要将自己撑破。再打开来看时,里头的那一张钞票已经变成了厚厚的一打。
“这可是装逼神器啊!”方弃由衷的赞叹道,他伸手从钱包中抽出了一张,原以为幻像随即就会破灭,谁料那里面的钱竟丝毫没有减少。
“即使把钱拿走,效力至少也能够维持半个时辰。”杜豆豆笑的颇为得意——“要是随手就露了馅儿,岂不是坏了咱们家的招牌。”
“那这一个又有什么功用?”半夏又拿起了一枚艳红色的钱夹,上面有一只纯黑色的猎犬正肚皮朝天赖在地上,似乎正等着主人给它挠痒痒。
“这是防盗钱包!”杜豆豆把方才那一百又拿了出来,重新放入了这个钱包里面。
钱包上的那条猎犬一个激灵就翻身站了起来,四下警惕的张望着,忠心耿耿的却又呆头呆脑,顿时萌意四射。
“有意思哎!”方弃见状伸手去摸,杜豆豆脸上变色,大喊一声快住手。
下一刻,方弃口中惨叫一声,两根手指已经被当空咬住。
那狗半个身子探出钱包之外,口中狺狺有声,浑身毛发竖起,死命的咬住不放。
方弃惨叫不断,右手使劲儿的甩着,谁料越甩那狗咬的越狠。
半夏大惊失色,伸手抓住钱包想帮他拽掉,却差点没把方弃疼的哭出来。
杜豆豆满头大汗手足无措,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咒语呢?咒语是什么来着?”。
“方弃别怕,咱们国家的断指再植技术是世界一流的!”半夏慌慌张张的大喊,方弃又气又疼,心说亲你可真会安慰人。
所谓十指连心岂是虚言,就在方弃快要疼晕过去的当儿,杜豆豆终于一拍脑瓜想起了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