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胖子，各自光溜溜的，一个骑在另一个的身上，场面颇为暧昧。

但是董忠实却连半点开玩笑的勇气都没有。

“好汉！”

他的声音在发颤，对方已经展现了强悍绝伦的武力值，哪怕他包茎呢，也绝对不是自己所能力敌的。

只一瞬间，他的苦胆就缩到了绿豆大小，险些随着尿液一道排出去。

“说点什么吧！”毛晓寒伸出一只手，拍打着董忠实的胖脸，冷笑着。

董忠实一愣，心想自己该说些什么呢？难道不应该是对方先说说来拾掇自己的缘由么？

可眼下他哪敢多问，苦着一张脸思索片刻后，终于艰难的开了口。

“都不容易！”他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紧张，想让自己说的话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咱们都不容易啊，我知道干你们这行的都是苦出身，有钱人家孩子哪有干这个的，我也一样啊兄弟，我也是农民的孩子……”

还没等他说完，毛晓寒便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右肩上，骨头碎裂的声音随之响起。

董忠实的惨叫声还未出口，就看见毛晓寒把手一招，从厕所中飞来一道白光，正撞在他的口中。

凉凉的、韧韧的，咬又咬不碎，吐又吐不出，像是一个有弹性的冰球一样，将他的嘴塞得满满当当，一下子就把所有的疼痛和歇斯底里都堵在了肚子里。

“你说错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你就是刘呼兰家的孩子都没用！”

毛晓寒的声音比董忠实嘴里含着的东西还要冰冷。

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下身的便意再度传来，董忠实拼命的摇着头，表示自己还有话要说。

“我还当你刚才尿干净了呢！”毛晓寒有些嫌恶的往上蹭了蹭，坐到了董忠实的胸口。

这个角度已经能够看清楚方才董忠实放在枕边的那一叠照片，毛晓寒的瞳孔顿时缩了起来。

身下的那个胖子被自己压得快喘不过气了，可那个胖子压在那些女孩身上的时候又该是怎样一个情景？

毛晓寒觉得血直往头顶上涌，脑门上的青筋跳的几乎快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董忠实口里那个凉凉的东西突然变成一股水流滑进了喉咙里，毛晓寒又给了他说话的机会。

“兄弟你也好这口儿？”

董忠实注意到了毛晓寒的视线，心中腾起一股希望。他强忍着肩膀处传来的剧痛，谄媚的问道。

“我有资源，真的，多嫩的我都能找来，包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惊恐地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肉腾腾的拳头，怼着自己的双眼就杵下来了。

然后就感觉眉心处像是被狼牙棒敲了一记，脑袋不受控制的后仰，把头下面所枕的钱币挤塌了好大一块。

然后才是一阵的难以忍受钝痛在头颅中间如潮水般泛开，疼痛的感觉一波比一波清晰锐利。

其实毛晓寒已经收了九成九的力量，但对董忠实而言，这一拳把他魂儿都快打散了。

嘴又一次被堵上了，董忠实的鬼哭狼嚎变成了嗓子眼里的呜咽，浑身上下不停扭动，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那个胖子的压制。

“你又说错了，我想听的也不是这个！”

毛晓寒咬着牙尖儿，阴恻恻的笑着，落在董忠实眼里油腻猥琐且高深莫测。

“不要再打了！”再一次能够说话之后，董忠实带上了哭腔——

“兄弟我不会说话，大哥你教教我，你让我说啥我就说啥！”

“乖，不要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毛晓寒用手拍打着董忠实的胖脸，心想这句话估计你也对不少小姑娘说过.今天自己也听一遍吧，我不是你的仇敌，我是你的因果。

“那我说什么，你就跟着我说哈，一个字都不许错啊!”

看着疯狂点头的董忠实，毛晓寒胸中生出无名的快感。

“我是一个人渣!”毛晓寒对着董忠实认真的说道。

“我是一个人渣!”董忠实自然不敢玩什么“你是一个人渣”把戏，老老实实的复述道。

“你看，长进的多快，只要你说对了，就完全不用挨打！”毛晓寒给了他一个嘉许的目光。

“我为富而不仁，好色而无德，逞淫威于少艾，摧娇花于未开，伤上天之德，害人间之理.......”

听了这段，董忠实略有犹豫，但还是一字不落的念了出来。

谁料刚念完最后一个理字，右边脸上已经抽了狠狠的一记。

这一耳光差点把他脖子抽断，他脸往一边猛地甩了过去，嘴里喷出三四颗牙来。

“我没念错！”董忠实大声而含混的抗议着，破烂的舌头比平时大了一圈，在嘴里运转起来不甚灵便。

“腔调不对！”毛晓寒擦拭着手上的血迹，淡淡的说道。

“需要什么腔调？”董忠实又惊又怕，带着哭腔问道。

“要诚恳，就像是在向上天祷告一样！”毛晓寒眯着眼睛，眼缝里有寒光渗出来。

“残害少女十一三人，其中怀孕两人，辍学五人，精神失常一人......”

董忠实的心猛地抽抽起来，这个人把自己的事情调查的竟如此清楚，然而他又不敢不念。

他只好拿出十二分忏悔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下来。

“败坏伦常，故福报已弃！伤天害理，故天理不容！”

董忠实清楚的感知到了毛晓寒话语中杀意，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奋力的大喊起来——

“我给钱了呀，我给她们钱了呀”

毛晓寒微微一笑，又是狠狠一拳砸了下去，骨头断裂的声音和董忠实的惨叫同时响起。

“上天也给你钱了！”毛晓寒冲着他身下努努嘴——

“而且还给了这么多，也换不来你做事像个人一样。”

——‘可见老天爷忙啊....”

毛晓寒叹息着，一拳把董忠实的上臂砸成了奇怪的角度。

——他看不见人间的每个角落.....”

毛晓寒他咬紧了牙关，又一拳砸断了他的胸骨

——“也没工夫来找你们这种人收烂账.....”

拳如雨下，董忠实已经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替苍天行难行之道，为弱者伸久屈之冤！”

毛晓寒长吁一口气，掏出了那把短刀，刀光闪耀，映出董忠实绝望的眼。

——“你报应到了，我就是！”

毛晓寒猛地挥刀刺将下去，这一刀如此用力，除了刺穿了董忠实的胸膛，也捅塌了他身下的钱床，把他的尸体摁进了成堆的钱钞之中。

楼下，年轻的母亲正带着花朵一样的小女孩玩耍，女白领的穿着半高跟行色匆匆，送外卖的小哥脚步依旧是那么急，太阳从楼宇的缝隙之间穿过，投射在草坪上，毛晓寒对着阳光眯起了眼，知道有一个世界他已经回不去了。

那便不回去了吧，他摸了摸那把刀，心想这世间不平如此多，我只有短刀一把，斩平一个算一个。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里，京师风波大起，连续有十余个位高威重却素来恶迹多端之辈死于非命。

有一个肥胖的身影，全然不需夜色的掩护，无视各种警戒防护，拿着一把蹩脚的厨刀，横冲直撞的杀到了那些人的面前，在用尖刀捅烂他们的肺腑前，笑眯眯的问道——

“你信报应吗？”

无论对方点头还是摇头，他都会略带惋惜的叹上一句。

“还是得信呐！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