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周围似乎有很多人。月和胸口处一起一浮，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活着。

有人焦急道：“她动了!她动了，她是不是要醒了！？”

“应该是。你先放开我……”

“大人，大人，她醒了，怎么办？”

坐在角落处的白衣男子歪歪倚靠在椅子上，他脸上有副黑色面具，似笑非笑，似泣非泣。怪载，怪载。

他轻飘飘的抬起头，道：“醒了？那就好办了，把东西都拿上来吧。”

那人瞬间喜笑颜开：“好好，上刀！”

一排各种形状的刀具陈列开来，寒光闪闪。而月和躺在一张石床上，手脚都被缚住，闭着眼睛，无知无觉的。

白衣面具男交叠的双腿放下，朝这边走来。他本隐于黑暗，如今倒是走向了光明。来到月和面前，刺眼的光亮让他动了下眼珠。

微微低头， 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触摸在月和面上，从额头滑向眉骨，然后鼻尖，嘴唇，最后到下颌他才收手。

“真是一副好容貌啊！若不是没了修为，我该怎么得到这张皮呢？哈哈哈……”

他笑的有些癫狂，前仰后合的，是个疯子。

等他笑够了，才望向周围的人，说道：“叫醒她。扒皮，自然是要活着扒才好。”

原本不敢靠近的众人，此时一前一后的凑了上来，从上到下的打量着月和，七嘴八舌的讨论：“要怎么叫醒她？她是修为没了，身体承受的威压太重晕倒的！”

“这有何难，直接割开她手腕放血就行。”

“桀桀桀，给她疼醒吗？我们可真坏！”

“话不宜迟，现在就割。”

一柄薄如蝉翼的小刀被众人簇拥着过来，他们的眼睛都看向面具人，那人又靠回黑暗中，道：“你们割吧。只要她醒就好。”

“是，大人！”

小刀轻轻划破月和的手腕，却不留一点伤痕，一滴血都没有。

有人不解道：“欸，没伤口？也不出血？”

“笨！她之前是仙帝，我们的修为伤害不到她的身体。只有大人来！”

面具人道：“手腕割不开，就划手指吧。指尖连心，想来她的心会很痛的。”

他语调懒散，似乎全然不在意眼前的事。

“嘿嘿嘿，还是大人说的方法好！快割手指，手指！”

月和确实是被疼醒的，她才睁眼就见一阵刺眼的强光，不适是眯了眯眼，手指的疼让她瞬间扭头望向周围的人。

冷声道：“你们是谁？”

周围的人有眼熟的，也有陌生的。眼熟人毫不在意道：“我们是谁？仙帝贵人多忘事，一个月前还打伤了我们不少人呢？”

月和：“圣山的人？”

手指处还在流血，即使她的身体还是仙帝境，可紫府中没一点修为，曾经汹涌的灵气，现在已经变成一摊死水，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没有修为，她可能打不过这群人，“你们既然知道我是月和，为何要这般？”

她动了动手腕，却挣脱不开，腕上的禁制还越发的紧了。

有人嗤笑道：“月和仙帝真是高高在上管了，不知道如今的你已无半点修为，连我们都打不过。哈哈哈哈，现在是你为鱼肉，我们为刀俎！”

“是啊，是啊。你既然醒了，就开始吧！”

月和皱眉，有些想不明白，为何要把她带到这来？

面具男此时走了过来，周围为他让开了一片地方。

月和看向他，面具男只露出一双眼睛，现在双眼微弯，温声道：“许久未见了，帝君。”

月和冷冷看他，声音没听过，“你是谁？”

面具男：“哎呀，好伤心啊。帝君居然不记得我了~”

月和抿唇不语，面具男接过小刀，整理了衣袖，慢悠悠说：“帝君要是痛就喊出来吧！毕竟这种惨样，可是很难见到的。”

在月和的注视下，刀尖对准她的脸慢慢落下，尖锐的疼痛袭来，她不适的闷哼了一声，感受到皮肤被划破的痛感。

月和道：“你们在做什么？”

洁白的美人面上，此时下颌处的血线已经蔓延开来，一白一红，带来极致的美丽。

面具男感叹道：“真是好美的一张脸啊！就是可惜，你太严肃了。美人应该多笑，帝君你笑一笑，我就给你个痛快，好不好？”

月和冷漠道：“你要割我的脸？”

面具男轻轻笑道：“是啊，帝君这张脸如此美丽，要是属于我就更好了，我会更开心的。”

似乎是知道月和不会笑了，面具男失望道：“既然帝君不想笑，那我就继续开始行动了？”

他的刀一次一次划着月和的皮，疼痛逐渐从脸卷到全身。月和怒火中烧，想拿剑杀了他们，只是她献祭修为前把月剑送回月宫了，没有武器不说，连紫府中半点修为也无，平庸的一滩死水。

如今连挣脱开手腕的束缚都做不到，月和有些迷茫，要是她还有修为，是不是就不会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面具男手下的东西重了些，他幽幽道：“帝君在想什么呢？扒皮诶，你尊重我一下吧。”

第487章 扒皮，拆骨，挖心，画魂，成剑灵

他继续说：“帝君疼不疼啊？我下手很轻，应该不疼的吧。”

月和嘴巴一张：“疼啊，扒皮怎么会不疼。比没了修为可疼多了。”

面具人动作一滞，他一直跟着月和，自然亲眼见到了她献祭时极致美丽的一幕，仙帝的修为燃烧，比烟花还要绚烂百倍的画面，他可能一生都忘不了。

突然感觉有些没意思，他把手中的刀丢在一边，擦干净手冷漠地说：“剩下的你们扒吧。”

有人迫不及待捡起刀来，比划着朝哪割下，嘴中念叨：“扒皮。扒皮……我第一次割啊，你们来教教我！”

“我来教你！这扒皮啊，最疼的就是这了。既能完整的割下她的皮，可皮又不能破，才称得上是好皮囊！”

“那我要在哪下手？”

“从后脖颈这，一路朝下，这么割……对，就是这样，你做的很好！”

月和眼神有些失神，扒皮自然的疼的，可最疼的还是胸口处的痛。

这些人曾在她的庇护下生活，现在却拿刀向她。

直到一层完整的皮被扒下，它被整齐的堆放在盒子中，面具男愉悦道：“不错，皮割的很好。接下来就挖眼吧！我记得帝君的眼睛是久不可见的重瞳眼呢。”

如今的月和，身上没了一层皮，血红的肉体遍布在空气中，呼吸一口气都痛，她却还强忍着，一声不吭。

面具男没有亲自动手，挖月和眼睛的人是她最为眼熟的人，从脑海中找出他的记忆，多年前她从沙漠中，妖魔嘴下救回来的人。

让人听了发麻声音……

月和的眼睛被利落的挖出，右眼只剩一个血洞，还在往外流血，就像是血泪，一点一点的砸在石床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她又昏了过去，她右眼凹陷，不似左眼的饱满。

此时的她已经面目全非。

而在房间的外界，无数人欢呼祈祷，祝愿月和帝君平安无事，希望她在不久后能再次回来。

月和想说：“她回不来了，她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

指尖处的伤痕被划了一道又一道，血都快流干了，月和也醒了一次又一次。

一次是要刨心，可惜她胸腔处已经没心了。她在言心湖睡了好多年，也不知道自己去做了什么，醒来她的天生剑心就变成了一颗宝石，稳稳的挂在她脖颈上。

有人惊讶道：“她的心怎么不在？只有一颗宝石！”

面具男声音有些艰涩，月和看不清那边的情况，她现在甚至是不能扭头，那样太痛了。只听到有声音说：“心没了……那就剜骨吧！我记得月和帝君天生仙骨……”

皮肉被划开，“仙骨不在……她的骨头只是凡骨……”

面具男终于有些火气了，他凑到月和左眼处，恶狠狠搬过她的头说：“你的心呢！你的仙骨呢！被你拿去了哪里！”

月和转动左眼，还用空洞的右眼一起看他，轻飘飘的说：“心没了呀……仙骨也碎了。我最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面具人被她的话震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睛陡然紧缩，他抬手遮住眼睛，只是他手上因为摸到月和的头，现在满手的血，他眼皮上，面具上也沾染了血迹，似乎再也洗不掉了。

面具男被手上的血烫到一般，他先是搓手，可是血擦不干净。他开始疯狂的砸东西，把身边的人也全都赶了出去，把那些用来折磨月和的东西都砸了，甚至还有那个盒子，熟悉的皮囊掉了出来，他突然跪在地上，悄无声息的房间中，一滴滴水珠落在皮囊上。

说巧不巧，他跪的位置就在月和旁边，月和有些膈应，她盯着眼睛上方，像个小太阳的光亮处，默然发呆，眼睛被刺的厉害，她的泪水默默滚落。带来一片片的刺痛。

藏在神魂中的养魂珠还无知无觉，月和闭眼，悄悄的开始吸收周围的灵气，来唤醒养魂珠。

不知过了多久，面具人又说：“抽出剑骨，拿去做剑。”

又被疼醒了。

其实月和想，要是就这么死了也行，可是她已经飞升了，神魂不灭，她就还死不掉。

银白如玉的剑骨从脊背上抽出，面具人罕见的笑了下，道：“拿去给大师，我要一把剑。”

月和体内只有这根骨头还有极多的仙气，其他都是凡骨，面具都人懒得理。

他说：“画纸人来了吗？”

“已经在门外了。”

“好，把月和的神魂拉出来，叫他进来画魂。”

神魂被剥离身体的痛苦对比起之前的，竟然还算轻松。

她血红的身体被丢在角落处，无人再管，如今他们看着月和泛着金光的魂魄。

有人赞道：“不愧是月和帝君，功德金光都变成实质的了。”

“有功德金光在，我们动不了她啊！”

面具人轻轻挥手，直接打散了她的护体金光。

他幽幽道：“现在可以动手了。”

从远处悄悄走来一人，他脸白如纸，身材消瘦，似是一阵风就要吹走他。可惜的是，他脸上的表情格外恶劣，让人看的反胃。

面具男说：“画纸人，把她的脸画的精致一些，特别的眼眸间，不需要那种悲天悯人，只需要美，极致的美。”

画纸人低头悄悄的笑，“好说好说。大人给的条件这么优厚，我一定给你办妥了。”

面具男点头后就出去了，独留几人在房中。

画纸人打量着月和，说道：“这就是受万民敬仰的月和仙帝？也不过如此吗？”

“高高在上的仙帝还不是落到我这种人的手里，还要被画魂了。哈哈哈，真是讽刺啊！有这样大功德的仙帝被我画魂，其中感受，真是极好啊……”

他拿出各种刀来，想要给她画魂。只是视线瞟见角落处的肉泥一般的躯体，他眼中闪过恶意，道：“她的身体没用了。丢去荒渊吧。月和仙帝不是最痛恨妖魔吗？那就要她死后落得个被妖魔分食的地步吧！”

月和没有反应，倒是还睁着左眼。

画纸人嘲笑的说：“眼睛没了一只啊？剑骨也被做成了灵剑。就连你的那层皮，都被人拿走了，说要做一个皮灯笼……”

他握刀凑近月和的神魂，躺在石床上的人才轻蔑的看他一眼，记住他的样子后，月和才闭上眼睛。

画魂的痛感更重，似乎全身被打的粉碎又重组，他一笔一笔的画，细致的不行。

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她疼的魂体发颤，却死死咬住牙齿，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画纸人道：“不愧是帝君。这般疼痛都能忍住，在下佩服啊！”

时间过的又快又急，他落下最后一笔时，面具男也正好走了进来。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剑，熟悉的气息让月和默默睁开眼看去。神魂无力又虚弱，心中的恨意却越发明显了。

面具男似乎很得意，摆动手中的剑，说道：“帝君，眼熟吗？是拿你的剑骨做的！”

他又细细打量月和的脸，满意道：“画的不错，你可以走了。”

画纸人虽还想继续看，可面具男不是他惹得起的，只能离开。

待人散尽后，面具男道：“剑中少了一个剑灵，我想帝君应该很愿意为我排忧解难吧！”

他的手朝月和伸来，待把她的神魂塞到剑中做剑灵时，就那一秒的时间，月和分割神魂，她本体魂魄进了养魂珠中，剩下的一丝魂魄，被抹除记忆，成了此剑剑灵。

月和失去意识前听见面具人又说：“谢柳剑。你就叫谢柳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