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璟清醒过来的时候，裴莺莺正躺在他身边哭，心中后悔起来。

“莺莺，我——”

不等他开口道歉，裴莺莺转身紧紧抱住他，“阿璟，我不怪你，是我心甘情愿的。或许当初就不该来京城，不遇见你，或许我就不会那般难过了。”

两个人这是第一次，之前最多是抱一下，从未发生过关系。

禾璟本就心中愧疚，哪里能听得了这番话。

“莺莺，我禾璟对天发誓，一定会娶你。”

“可……可家中已经给我定好亲事，爹娘对我有生养之恩，我不能忤逆她们。”

“不行，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除了我，谁都不能娶你。”

裴莺莺眼泪又往下掉，“老爷不会同意，你不能再忤逆他，连累你受罚我会心疼。”

“莺莺。”

禾璟没想到这个时候裴莺莺还在一心替自己着想，这么好的女子他怎么能够辜负？想到他很快就要被送出京城，今后怕是都很难回来，心中升起浓浓的不甘。

凭什么要让他离开京城？

若是他继承永宁侯府！禾璟眼中闪过一丝亮色，没错，他要是继承了永宁侯府，成了永宁侯，到时候谁还能够阻止自己娶莺莺？

他自问聪慧过人不比任何人差，就是不喜读书而已，否则禾诏根本比不过自己。

想到禾诏，禾璟眼中的恨意更甚。

一切都是因为禾诏！

禾诏要是没回来，按照长幼顺序，家中就该他来继承。想到禾诏回来之前，爹娘对自己一向有求必应，都是因为禾诏。

禾璟心中已经有了盘算，又哄了裴莺莺一会，让她一定要等他，三年内，他就会得到永宁侯府，待守孝期一过就娶她过门。

为了让裴莺莺相信，还写了一封承诺书。

待禾璟离开后，裴莺莺起身穿好衣服，将承诺的婚书收好。

“姑娘，姨娘的药真好用，二公子一点都未怀疑。”

“去处理干净，一点痕迹都不准留下。”

“是。”

婢女离开后，裴莺莺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她之前跟与人私奔过，早就不是处子之身，甚至禾璟都不是她第二个男人。为了不让禾璟怀疑，她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找机会糊弄过去。

如今整个京城，唯有身边的这个婢女还有梅姨娘知道底细，她不允许有任何把柄落在她人手中。

眼下不是时机，总有一日，她会让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部从世界上消失。

*

“姑娘，禾璟主动提出离开京城，他说他不配留在京城，要去苦寒之地悔过。”

禾璟动作很快，跟裴莺莺分开回去之后，就去找禾越浩悔过，主动请求离开。

“他倒是个聪明人。”

继续死赖在京城不走，他处处受限，什么都做不了。

唯有离开禾府，离开京城，才能化明为暗，找机会给禾诏致命一击。

“姑娘，要帮他一把吗？”

“将二哥替二皇子打理的那些产业，暗中透露给他，就看他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

禾棠不会直接出手去对付萧霁与禾诏，现在的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她有很多帮手，完全可以借助外人的力量，一点点蚕食萧霁的势力。

禾诏不能参加春闱，三年内无法入朝为官，萧霁肯定会对他不满。

他若想继续被萧霁重用，就会更加用心打理萧霁的那些产业，做到无人能替代他才可以。

若是这些产业在他手中出问题，萧霁第一个饶不了他。

*

二月，春闱。

禾诏不能参加这次春闱，萧霁物色起其他人，他要从中选几个人为自己所用。

“殿下，此人可用。”

谋士指向一个人的名字，耿尧。

“先生知晓此人？”

“他十三岁就中了秀才，若不是运气不太好，六年前便该高中。”

六年前，他才十六岁。

历史上十六岁的状元，哪一位最后不是位极人臣？足以见得耿尧之才。

“不出意外，殿试后前三甲中他必占一席之地，定会有很多人打他的主意。”

萧霁听完后，目光落在耿尧的名字上，想着怎么拉拢此人。无论是老大还是老五那边，都会想尽办法争取。

“殿下，耿尧今年二十二岁，尚未娶妻。”

闻言，萧霁明白了，他比其他多了一些优势，皇帝正在替萧茗瑶选驸马。

春闱结束后，耿尧终于可以好好陪在秦子瑜身边，秦子瑜的身体已经养得差不多了，行动无妨。

“子瑜，待到殿试结束，我与你一起回家。”

秦老爷当初承诺，待他高中，就同意他与秦子瑜的亲事。秦家一家被灭门，他想到坟前祭拜，待到秦子瑜孝期过了就成亲。

“殿试后京中肯定有很多事，我自己回去，父亲不会怪你。”

秦子瑜眼中悲伤，若是父亲还活着，该有多好。

耿尧知道她心里难过，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准备安慰一番，等到他入朝为官，一定会查出凶手。

他还未开口，听到敲门声。

耿家家贫，没有银子请下人，耿尧到门口去开门，见到门口的陌生人后轻蹙眉头。

“耿公子，我家主子请您今晚到状元楼一叙，这是给您的信。”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春闱之后，每日都能见到好几波这样的人。耿尧知道这些人的打算，但他不想投靠任何人，只想做一位忠君之臣。

“耿某身体不适，恕耿某今日不能赴约。”

至于那封信，他接了过来。

将人打发走后，回到院子中将信展开，待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难看起来。

秦子瑜见状走过来，“信上可是威胁你了？”

耿尧将信收好，挤出一抹笑容，“没有，只是我很不喜此人。”

秦子瑜倒是有些好奇，之前很多人来拉拢耿尧，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耿尧此人性格平和，轻易不与人结仇，哪怕是再不喜欢的人，都未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谁送来的信？”

想拉拢耿尧的无外乎就是那么几个人，如今皇帝正值壮年，至少还能做十年的皇帝。

耿尧将信放到火盆里烧毁，这才回，“二皇子，萧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