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速度赶不上我爱你
作者:爱吃小淘气的图图 | 分类:现言 | 字数:24.5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77章 都只是孩子而已
他放下杯子,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眼泪,直起身子去触碰迟北海泛着泪点的眼眶。
声音哽咽,还有些着急的结巴:“迟……迟哥……你别哭……你别哭啊……”
李擎舷默然地看着这一幕,出了病房,关上门,压下想抽烟的冲动,坐在长椅上守着病房里的两个孩子。
迟北海不说话,只是用手背挡着眼眶,眨掉酸涩后又拿下来。
一直看着季微尘,他真的无法说话。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
季微尘看的着急,眼泪不受控制的落着,他起身下床像靠迟北海近些,一时没注意带动了针头,输液的撑杆都被拖得一响。
这声响彻底让迟北海的心剧烈鼓动,让他的身子活过来。
他忙按住季微尘扎针的手,又把他的身子固定在床边,双手触碰他单薄的肩膀,一把搂住他。
终于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嘴里喃喃:“你别吓我了……小尘,别吓我了……”
季微尘听他话音里的哽咽心都要碎了,后背被他紧缩的抱住,整个人都埋在他怀里,被箍得有些疼。
可都不及心脏处涌上来的酸软和疼痛,麻痹了神经,让他摸不准到底是心脏上的毛病,还是其他。
他听见迟北海一直在他耳边说话,连续且悲伤地重复着:“怎么会这样……小尘……怎么会这样的……”
“不要哭了,迟哥……你不要哭了……”
季微尘心疼的要死,他一直不说就是怕迟北海承受不住。
怎么能不哭?怎么能不哭啊!
都说季微尘二十二岁是个孩子,可迟北海二十五岁,也是个孩子啊!
要他怎么接受自己努力了这么些年来,都是一场无用功?要他怎么接受明明做出了最有利的选择却发展成了最坏的结果?
即便他再成熟,即便他再坚韧,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啊!
季微尘抬手捂上左胸口,那里疼得厉害,被迟北海抱在怀里难以动弹,眼里的泪流不完似的,往外倒一般弄湿了迟北海肩头的外衣。
他一下一下的拍着迟北海的背。
明明他的迟哥也才二十五岁,明明不用承受这些,明明都已经颠沛流离这么多年,明明……
季微尘不愿意再想,紧咬着唇,压抑着想大声哭出来的情绪,忍得身子都发抖。
迟北海感受到了他身子的颤抖,放开他些,捧着他的脸,轻柔缱绻的吻掉他眼角持续滑落的泪点。
看他紧咬着下唇的模样,他伸手松了松他的唇齿,低头吻上他的唇瓣。
是极为珍惜的轻咬,是缠绵不断的厮磨,是不带欲望,虔诚的亲吻。
迟北海放过他,将他的额头抵上自己的,闭着眼半晌不说话。
“迟哥……”
直到听到季微尘又一声颤抖抽噎的声音响起,他彻底绷不住的呜咽。
环着季微尘的腰背,把头埋在他颈窝,没有声音的呜咽反倒让人沉闷的心疼。
季微尘心疼坏了,可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住,也只能让迟北海不要哭。
“是我的错,小尘,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季微尘使劲儿摇头,抽咽不停:“不是……不是迟哥的错,迟哥没有错。”
明明他自己也才二十五岁!
为什么他要把这些都怪在自己身上,分明错的是那些肮脏的人,怎么能把他无所不能的迟哥折磨成这副样子!
越来越疼了,心脏,胃里,骨头,五脏六腑都在疼。
季微尘原本就苍白的脸刹那间惨白下来,冷汗混着眼泪铺满脸颊。
他捂着胸口的手突然缩紧,连气都没有喘匀,就在他耳边用气音喊了一句:“疼……”
迟北海一惊,什么也顾不上了,焦急地问他:“哪里疼?小尘?哪里疼?”
“嗯……心口……”
他全身上下都疼,可心口最疼,心疼混着生理的疼痛,让他喘不过气,他微仰着头,撑在床上,因为疼痛憋闷的脸色都变成青白。
迟北海看得心惊,用脚踢了踢空椅,弄出声响。
外头的李擎舷眉心一跳,站起身就往房间里去,还未开口问情况,就听见迟北海说话:“叫医生!快点!”
“小尘……忍一忍……”
季微尘呼吸越来越弱,手按在心口按得死紧,身子也控制不住的想蜷缩起来,好似无意识地接连泄出几声无力的低吟。
“来了来了!北海让一让,北海!”李擎舷带着医生赶来,又把迟北海拉开到一边。
一刻钟后,季微尘的输液撑杆上,又多了一瓶酰胺。
先前的营养液都没有输完,又换上了另一瓶药。
“病人心脏有点儿问题,我给他挂了酰胺,具体情况得做检查,要是有病例更好,他这个样子,按理说会有定时检查的诊断报告书。”
迟北海点头。
可他没有什么诊断报告书,若说七年前他还算是季微尘的半个家属,现在便是无名无份的狗皮膏药。
一阵慌乱过后,病房里又陷入沉静,病床上的季微尘没睡着,许是身上太难受,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李擎舷看了看季微尘,又看了看迟北海明显泛红,略微红肿的眼眸。
他叹了口气,道:“哭了?”
迟北海不做声,只定定地凝视着季微尘。
“你这小子,年龄不大,倒是没见你哭过,当真是稀奇!”
即便七年前迟旧在川城牺牲,迟北海都没流过泪,只有满腔愤意和坚定。
这回应该是真难受了……
李擎舷想安慰安慰他,却不知怎么说话,只好打趣他:“就这么心疼?哭的眼睛都肿了!”
“……嗯。”
他是真心疼,真悔恨。
迟北海眉心一蹙,心脏处的酸意和心疼一齐涌上眉心,又让他险些控制不住。
“迟哥……”
床上的人又迷迷糊糊间喊着人,憋狠了哭意后,便是鼻音浓重,说话间还在抽噎。
迟北海过去坐在床边,握着他的手,又听他说:“迟哥……不要哭了……”
“嗯,不哭了。”迟北海压下喉头的哽咽,顺着他的话,柔声地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