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秦文涛恼羞成怒：“当爹的还能害你不成！”

丢下锄头，魔爪伸向秦宴纤细的胳膊，他想强行将人带走。

秦宴接连往后退，语气倔强：“我不会回去，你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他敢强迫自己，那就别怪她不顾伦理纲常。

“给脸不要脸的赔钱货，你说的算个屁，老子绑也要绑你到怡红院！”秦文涛挥了挥拳头，决定帮她回忆回忆。

霍听肆一掌捏住他欲落到女孩肩上的拳头，眼里满是阴翳。

“她说了，不想跟你走！”

秦文涛诧异养尊处优的小公子能接住自己的力道，使劲往后扯，结果却纹丝不动。

“一条丧家犬还在这里乱咬人，回头老子就去打听是哪个长眼的灭了你们霍家，怎么就把你这只恶狗漏了，说不定还能给老子一袋赏金呢！”

秦文涛向来口无遮拦，嘴上没个把门的，一不留神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骂得痛快，完全没注意霍听肆此时的脸布满阴狠，紧抿着唇，眸底猩红。

霍家小公子是次要的，秦文涛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先把秦宴交给怡红院的管事妈妈调教，换新的赌金才是。

大人和孩子的体型差距巨大，仅仅是他的影子，都能把女孩禁锢在黑暗里，照不进一缕亮光。

充满神性的月老雕塑巍然不动，静静俯瞰世间的污浊。

秦宴本想相安无事进城，平静度过今晚，无奈秦文涛苦苦相逼。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随着高大身影步步紧逼，秦宴藏在背后的手暗自蓄力。

电光火石间，两道身形同时跃起。

秦宴全力一掌拍在秦文涛胸口。

霍听肆一手抓住他的后领，猛地往后一甩。

两人的力道化作一处，齐齐作用在秦文涛身上。

他大叫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往相反方向飞去，只能看着自己离赔钱货和霍家小公子越来越远。

咚！

大块头落地，扬起一片厚厚的灰尘，视野倏地变得浑浊，模模糊糊瞧见他四肢摊开，抽搐了两下。

然后……

不动了。

“咳咳！”秦宴掸开扑面而来的尘土。

眼前的事物重新恢复清明。

一摊血顺着生锈的锄头铁片流下……

秦文涛双目圆睁，一对眼珠子差点从眶里爆裂而出。

横行霸道大半生，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死在两个小孩手上。

秦宴呆愣在原地，死死盯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乌黑瞳孔中漫入惊恐。

似是吓傻了。

霍听肆嘴唇泛白，额头冒出一层汗珠，双手不自觉地开始轻颤。

屏住呼吸走到秦文涛旁边，他慢慢伸出两指探到鼻下。

心蓦地一沉。

“宴宴，他死了……”

死在亲生女儿与他之手。

秦宴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奔向霍听肆，恐慌道：“兄长，这是意外，我们谁都没想让他死。”

他们是自保，根本没想过要杀死秦文涛。

谁能料到他后脑会精准撞到锄头？

兄妹俩沉默良久。

最后是霍听肆扶着秦宴到蒲团上做好，安抚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