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再看看吧。”姜柠也没有立刻应下。

带着个小调皮捣蛋鬼，原本两人的原定计划是去吃火锅，没错，就是那家装潢非常古风的店。

对于那家店的竹荪虾滑，姜柠已经心心念念很久了。

“你想去吃就去吃，她不挑食。”梁沉舟看出了姜柠的犹豫。

“那就好。”

车子停在门口，工作日比起周末，生意还是会淡薄些。

梁沉舟提前预留了小包间，姜柠把吴幼甜拍醒，牵着睡眼朦胧的奶团子走进店里。

两个原本端正的小丸子头也都歪七扭八了，姜柠索性给她解了下来，头发还带着卷翘的弧度。

白净肉乎乎的小脸，配上这一身深蓝色的幼儿园制服，更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而那一双眼和梁沉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吴幼甜还没睡够，懒散的握着姜柠的手，走起来都慢吞吞的，姜柠只能被迫放慢步伐，眉眼里也多了无奈。

“走快点，你刚才不是还说饿吗。”梁沉舟记着姜柠刚刚一脸的倦意，而这走半天都还没到包间。

“不要~”吴幼甜鼓起脸，哼了一声，本就甜梦初醒，还带着起床气。

对于她舅舅的话，她是肯定要唱反调的。

梁沉舟三下五除二，直接把人抱起来，姜柠都愣住了。

吴幼甜还挣扎了两下，未果，果断的屈服了。

她妈说了，好汉就是，留得绿山在，不怕没有木头烧。

姜柠跟在他身边，时不时的逗几下趴在他后背上的人。

梁沉舟单手抱着娃，另一只手牵着她的手，握住。

而在旁人看来，就是年轻的奶爸奶妈带着奶娃子来吃饭，孩子闹脾气，爸爸抱着娃边说教，而妈妈却在旁边逗娃。

高颜值父母的娃同样也高颜值，基因学诚不欺我。

通过摄像头把这一幕录了下来。

“呜呜呜，宝宝好可爱，她爸妈也好好看！”

“这什么小说照进现实啊！”

穿过拱门，路过如画长廊，天色在他们到地的时候就已经褪去了那抹亮色，留着黎黑的底色，白日已一去不返，仿古的纸灯亮着灯火。

这一次点的是海鲜锅汤底，新鲜的海鲜自带一股甜意，搭配上任何食材，都多了清甜，再配上她的独门姜式蘸料。

小青柠是必备，要多蒜多香菜多葱花！一点点白糖和芝麻香油。

而吴幼甜嚷嚷着要吃辣，这家店，梁云华也带她吃过，每次来不是麻辣就是香辣。

“吃你的，废话这么多。”

梁沉舟往她碗里添了又添，姜柠也夹了不少，都快堆成一碗小山了，而她的蘸碟里也是足足加了两条小米辣。

果然，吃辣，是从小抓起的。

木桌上的大锅冒着飘渺的热气，新鲜带着血红的雪花牛肉浸入热汤里，长筷抖动几下，让肉片在汤里充分展开，均匀受热。

肉质紧实且嫩，最原始的牛肉味。

下料前，先喝一口汤，没有添加剂的甜，直接从舌尖甜到胃里，不带一丝夸张。

盛放在黑色碟子里的竹荪虾滑也被推入热汤里沸腾，上下起伏，时间也得掐着秒算，时间一到，漏勺一捞，一网打尽。

外脆里弹。

吃到热了，再来一杯柠檬茶解解腻，最后再喝一碗冰汤圆溜溜缝。

“嗝”

姜柠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饱嗝。

梁沉舟早就已经歇了筷，干起了刷肉的活，为这两位殿下添茶加肉。

比起火锅店里的暖烘烘氛围，室外的温度又低了几分，寒风又刮起。

陈书画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出图书馆的门，新的比赛在五月中就要开始了，最近又开始了泡图书馆的常规日常。

这个点，公交车都已经快下班了。

陈书画背着书包一边往外跑，一边用手机叫车，人到门口的时候，车也到了。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我急。”

陈书画一上车就叮嘱，从图书馆跑出来，已经出了一身汗。

“行，我尽量。”司机也看到了订单的目的地，大概也懂是个什么事，也没再开口。

陈书画摇下车窗，让冷风可以把脑子的热度降一些，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

要冷静，冷静，会没事的。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都有过，会平平安安的。

从学校到医院，最快也要十五分钟。

司机从后视镜上也看到了这个着急忙慌的女生。

虽然天黑，但路灯却亮得很，窗外吹进来的风吹乱了她的长发，虽然遮住了脸，但他还是听到了女生强忍的啜泣声。

八成，是医院的情况不太妙。

害……

这世事无常，谁还每个体弱病痛，只是总有人那么的不巧，才让那黑白无常记了名。

陈书画感受到了冷风钻进了脖子里，把心都快凉透了，才关上了一点窗，低头看着手机，发现屏幕却是亮着的。

打开的，是一个聊天框。

上面显示着上一次的聊天时间，已经是四天前。

她点开输入框，输入的字输了又删。

算了吧，还是别打扰他了。

她本来，就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没有这个义务，他们本来就是物质交易的关系。

泪水滴在手背上，却是那么的炙热。

下了车，陈书画用袖口擦了把脸，拭去泪珠，快步往医院走。

等她赶到，病房里原本围着的幕帘刚刚好拉开，王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王医生，我奶奶怎么样？”陈书画看着床上闭着双眼宛若熟睡的人，压低的声音还带着颤音。

“暂时是没事了，但目前这情况，我也控制不了，我会尽力的，但你也……多陪陪你奶奶吧。”

王医生脸上挂了沉重，陈书画只觉得背上压了千斤石，根本站不直，快把她的脊柱压塌了，单手扶着床尾的护栏。

眼里的泪眼几近决堤而出，却只能抑制在喉间，握着护栏的手仿佛也在克制。

“辛，辛苦您了，王医生，谢谢您。”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沙哑。

等所有医护人员走了，本来拥挤的地，却也宽敞起来了。

“小画啊，你也别太担心，你奶奶是个好心肠的，好人会有好报的。”

隔壁床的张奶奶也在这住了不久，往日里也会和奶奶聊聊家长里短，下下棋解闷。

也自然知道，这两孙奶是相依为命，互相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