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把剥出来的橘子皮精准投到垃圾桶里，看了眼窗外的走廊，还是不见人影。

总不能是掉茅坑里？上厕所没带纸，出不来了？

见不到人，脑海里的想法纷飞。

“噢。”

许沫点点头，喝着汤。

姜柠还要等着许沫把汤喝完，这保温壶留在学校的话，周末还要带回家，又大又重，还不如她带回去。

余下一点倒进了许沫自己用来装早餐的保温杯里，晚些再喝。

她和许沫出了教室，许沫作为数学课代表，要把刚收上的卷子拿到办公室去。

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空间很小，两人站在门口就可以把看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梁沉舟就坐在男教师对面，位置正对着门口。

而办公室的屋子里还有另外的一位女教师。

“哟，许沫，你还没走呢。”

何老师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的人。

而许沫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性，手上还拿着保温壶。

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就是许沫的那位姐姐。

就在三分钟前：

“许沫？她还是我的数学课代表呢，你们很熟？”

何老师知道梁沉舟的那位“朋友”是来找许沫的后，倒是挺意外。

“见过几次，她妹妹。”

并不是所有的过往都会在网络上留下痕迹，他只知道姜柠是独生子女，许沫并不是她的亲妹妹。

但姜柠却是把这个妹妹看得很重。

何老师倒了杯茶，笑着打着趣道，“嘿嘿，那不就是你以后小姨子？”

对这个问题，梁沉舟一时语塞。

何老师最后叹了一口气，思量再三，许沫的情况毕竟特殊。

“许沫这孩子很努力，也很勤奋，她原本家里条件不是很好，是她一个远房姐姐帮了她，噢，大概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吧。”

蒋老师听到两人聊起了许沫，而许沫也是她的学生，她也深有同感。

“许沫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你这朋友帮了她，也算是给了她一个好的未来方向，是件大善事。”

大概意思，梁沉舟也悟到了。

原来如此，这倒确实是姜柠会做出来的事。

办公室里又聊到其他的话题，把略显沉重的气氛带走。

没一会，办公室门的就被敲响。

“叩叩”

“何老师，这是作业未交的名单。”许沫把一沓厚厚的卷子放到了何老师的桌面上。

梁沉舟伸了个懒腰，扭头看向门外，“走了？”

这话一出，把所有的亲昵和暧昧拉到一个高度，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姜柠一人身上。

两位老师的目光无疑是看热闹的。

这位，想必就是刚刚说的那个女主人公吧，这样貌身段，确实是好的没话说，与梁沉舟倒是般配。

许沫则是单纯好奇姜柠会怎么回答。

姜柠只能硬着头皮朝两位老师打了了招呼，然后挤出几个字。

“走——。”

“老何，你这茶不怎么样，下次我给你送点。”梁沉舟把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喝完才起身。

“你这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何老师佯装生气。

两个老师看着三人一起离开的背影，都笑了。

何老师往茶壶里添了热水。

“这三人这么看，还真挺像一家人。”

“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像啊，这不迟早的事嘛。”蒋老师收拾好东西，也准备离开。

屋子的正中央是一扇窗，西斜的日光从窗外洒进来，橘黄色的光落在后背。

老何坐在椅子上，门外是空空荡荡的走廊，拿起茶杯，吹散了上面腾腾热气。

这么快，就已经九年了……

三人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分开，许沫要直行回宿舍。

“沫沫，要是没吃饱就要记得去吃宵夜喔，我前几天已经给你充过饭卡了，千万要好好吃饭。”

姜柠再三叮嘱。

“好，那你更要记得好好吃饭。”许沫还是了解姜柠的生活作息，好好吃饭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嗯，去吧。”

姜柠看着许沫离开，这才朝停车场走去。

结果，姜柠到了停车场才发现，她的车子旁边还是梁沉舟的车。

没记错的话，她来的时候，这里还有挺多停车位。

姜柠把手上的餐具放回车里，而梁沉舟解了车锁，直接绕到副驾驶上，从车里拿了另外一个盒子出来，递给姜柠。

“我妈按照阿姨的配方做的，特意让我要带给你尝尝。”

透明的保鲜盒里排列着一块块白色的糕点。

姜柠已经快要饿晕了，刚才在教室里炫了几个橘子。

除了第一个是甜的，后面都是酸的，直接炫开胃了，更饿了。

这家水果店太坑了，说好的甜甜甜～甜过初恋~

“那我可就不客气啦，”姜柠坐在自己的驾驶座上直接打开盒子，取了一块。

大丈夫，就是能屈能伸，她才不会拿饿肚子赌气。

入口就是浓郁的椰子味，还有适量的微甜，冰凉光滑的糕体并不黏腻。

她一连吃了好几块，最主要还是太饿。

梁沉舟想到了刚刚许沫说过的话，“更要记得好好吃饭”。

他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梁沉舟从后备箱里拿了一瓶水，拧松，递到姜柠面前，自己也坐在了与她相对的副驾上。

“你中午没吃？”

姜柠再次不客气的接了，口中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蟹蟹”。

“哪里来的及吃，上午有几个预约，还要写报告，饿鼠和困鼠，我选择饿鼠。

噢，对了，也帮我跟阿姨说声谢谢，很好吃。”

姜柠举起手中奶白的椰汁糕朝梁沉舟说。

果然，是饿着肚子。

应该也不是一次两次，而是长期的习惯，也难怪车里会备着零食。

梁沉舟拿出平板，调出姜柠所说的文件翻看。

“游戏，有什么问题？”

姜柠喝了口水，可不敢再吃了，快到饭点了。

梁母这保鲜盒装的满满当当，她都已经吃了四五块，盒子里就好像没有丝毫的变化。

“嗝”

打了个小饱嗝，她把盒子盖好，放回车里。

“有一个大问题，如果你们游戏的初衷就是为了让玩家可以了解更多的心理方面认知。

那么总会有人可以完美的避开所有心理选择难题，成功躲开了心理陷阱，不会进入治愈中心，那么就会大大减少游戏效果。”

梁沉舟是聪明人，她指的是什么，他也都能懂。

“还有你们判定“失魂”的根据不够标准，容易造成‘误诊’。”

梁沉舟也刚好看到了文件里标注的，主要“误诊”问题。

“不是发发脾气，摔了东西就一定是狂躁症、躁郁症，照这样说，没病都会把自己对号入座，搞出病了。”

姜柠把身子斜过去，青葱玉指点了点平板上的某一部分。

姜柠也习惯了和来访者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就像现在这样.......

梁沉舟恰好也抬起了头。

就在一呼一吸间，日辉没了云朵的遮拦，肆意的照耀大地，把操场渐渐涂刷成金黄色。

眺望天空，只剩一片狼籍残红。

姜柠被光照得刺眼，也给她的肌肤盖了一层摸不着的金纱。

只有雪白无暇的画布，才能把颜色最真实的呈现。

就在姜柠伸手要去挡的时候，有人比她更快，抬手盖在靠近她脸的上方，光源被挡的严实。

只余下一点漏网之鱼落在了头顶柔软发丝构成的漩涡里。

这下眼睛能完全睁开，姜柠反而有些失措，她好像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光也落在他头顶的发丝上，多了小片光晕，两人靠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