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佑这些天很愁。

他感觉妺女心中始终有一个人，那个人与他容貌相似。

妺女告诉他，那人是他的前世，名唤萧凛，是一个霁月清风的君子。

可桑佑觉得，萧凛的心中有家国，有大义，唯独没有偏爱叶冰裳。

和这样的男人恋爱，不累吗？

想着，桑佑又打开《霸道圣女和她的小娇夫》，从话本中找寻灵感。

“姐姐，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我都为你生了三个孩子！姐姐，你今日若是不告诉我你是否爱我，我就毁了这张脸！”

“大胆，休要对圣女放肆！”

“乖，别闹。你应该知道，我当初看上你这张与他相似的脸，若是这张脸毁了，就算你去子母河讨了水，以男子之身为我生了三个孩子又如何呢？你要明白，你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

桑佑没来由地心中一痛，忍不住怀疑，像妺女这般高高在上的螣蛇圣女，真的会对他这个没有仙髓的小蚌精动情吗？

他上辈子对叶冰裳再差，他也是一国皇子，在身份上绝对配得上柱国大将军府秀外慧中的长女叶冰裳，可这辈子呢？

他只是一只小蚌精。

想着，桑佑突然想到典籍中的育灵果，这果子和子母河河水的作用很像，服用后就能怀孕，与心爱之人生儿育女。

可育灵果只在荒渊生长，他一只小小的蚌精跑去妖魔横行之地，不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桑佑，怎么了？”妺女端着一碗粥，笑靥如花地投喂着小蚌精。

养个小娇夫的感觉真好。

桑佑红着眼睛，软糯糯的声音中带着委屈：“妺女，你告诉我，你到底是因为这个小蚌精是我才喜欢我，还是因为上辈子的我而喜欢我？”

“不都一样吗？”妺女不能理解桑佑的悲伤和忧郁，“你以前答应过我，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上辈子，是我害了你，这辈子，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你没有害死萧凛！”桑佑情绪突然激动，一把搂过妹女，放轻了声音，心疼地在她耳边道，“是他负了你。他明明知道，那可恨的叶夕雾害你，却因为一场虚无荒诞的梦境，就忘了你的苦痛。他明明知道你的家人投敌叛国，却把你送回盛王宫，也不怕盛王杀了你祭旗！”

桑佑的语气突然激动：“还有那场婚礼，明明来的都是官宦子弟，他曾说官宦子弟大多都在仙门修行过，可他还是把你一个人丢在屋子，去救那些可以自救的人，害你大被操纵妖邪的卑鄙小人！他曾许诺给你的正妃之位，哪怕亡国了，也不曾给你。历史上的投降敌国的帝王少吗？他一个王储，若真的爱你，就当用那护心鳞换个王位，给你一个完整的婚礼。”

“我不信，我不信！萧凛一定有他的苦衷！”妺女不得不承认，桑佑说的是实话，可她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去接受萧凛的家国大义，可为什么还要反反复复地被提醒，她永远得不到萧凛的偏爱？

桑佑勾了勾嘴角，书里写的果然没有错，想要让自己取代萧凛在妺女心中的地位，就要先让白月光的形象破灭。

妺女，只属于他一人。

小蚌精如此美味，怎么会输给那个不解风情的坏榆木？

“姐姐，不要再想他了，他给不了姐姐全心全意的偏爱，他不懂得体恤姐姐。”桑佑拉着妺女的小手，娇羞道，“姐姐还是多亲近人家这只小蚌精吧，我的眼泪会变成美丽的珍珠。我还愿意给姐姐生崽崽！”

“你……生崽崽？”妺女诧异地看了桑佑一眼——

突然想恢复螣蛇本体了。

蛇尾有些痒。

桑佑乖巧点头：“姐姐送我去荒渊摘育灵果，我就能和姐姐……”

妺女一愣，她生于赤水之畔，一生都不曾出过远门，万年后苏醒已是沧海桑田，这种能让男人怀胎的果子，她从来都没听过。

突然，妺女想到一个问题，融合了桑佑记忆的萧凛还是萧凛吗？

“你给我看看这果子的模样，我派人帮你寻它，荒渊太危险了。”

“不行，育灵果必须是心有挚爱亲手摘下才有效果。”

桑佑的话让妺女一愣，但妺女活了十万年，还忽悠不了一只小蚌精？

她深情款款地看着桑佑：“那你也要让我派人找个大概的方位。”

“也对。”桑佑点头。

得到了育灵果的记载，妺女就着手编制荒渊的幻境。

她已经看透了般若浮生的规则，在幻境中制造幻境已然轻车熟路。

至于孩子……

她也挺想要的。

在般若浮生中，孩子不过是一道规则的幻化，不费事。

“桑佑，这个荒渊危险重重，就让我看看你待我有几分真心吧。”

两日后。

“桑佑，育灵果的方位找到了，快随我去看看吧。”

幻境，荒渊。

桑佑在烈日的暴晒下，迎着带着黑沙的狂风，一步一步往育灵果树的方向爬行着。黑沙的腐蚀之力极强，沾染了黑沙，就好似遭受凌迟，桑佑浑身血肉模糊，那双娇嫩的手在沙石的摩擦下早已出血，可育灵果树生于悬崖之上，他必须咬着牙，从崖底一步一步往上爬。

好几次，他都要力竭昏迷，可一想到妺女，他又充满了力量。

终于，他摘到了两颗育灵果，却突然力竭了，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从空中坠落，被妺女救下。

“傻子，为什么要那么拼啊！”

这是个幻境，不管桑佑想要什么，哪怕是仙髓，她都能变出来。

修养了数月，桑佑终于满血复活。他霸道地搂过妺女，娇羞道：“姐姐，我想和你生崽崽，想掉小珍珠了。”

妺女蛇尾一摆，蜻蜓点水般在桑佑的喉结在落下一吻，撩动了桑佑的欲火。桑佑哑着嗓音，一头埋在了姐姐的沟壑里，声音低沉而性感。

翻红浪的时候是欢愉的，可生孩子却是一门苦差事。

怀胎十月。

桑佑只觉得浑身难受，肋骨好似断了好几根，终于，把肚子里那不安分的崽崽卸货了。崽崽一落地，就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中气十足，无比响亮：

“哇！”

妺女一把抱过这男孩，觉得有点丑，索性加速了时间的流逝，让孩子长开些，再抱到桑佑身边，道：“你看看这孩子，生得多俊啊，像你。”

“怎么不是个女娃？”桑佑有些郁闷，他想要小妺女。

但这再怎么说，都是他辛辛苦苦从肚子里生出来的崽，虽然嘴上嫌弃，但心中还是爱的。他看着孩子嘴角上扬的笑容，突然想到了明媚的阳光。

“妺女，就唤他桑昀吧！”

“好，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