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叶冰裳一直和姬菱所在镖局的妖对练，还学会了爬墙。

“听说盛都最高的墙就是皇宫的宫墙，不如你去挑战一番？”姬菱看着身手愈发矫健的叶冰裳，调侃道。

叶冰裳寻思着，马上就要六月初六了，这个时代没有端午节，不如翻墙入宫陪澹台烬过端午？

“五月初五，皇宫见。”

叶冰裳一个翻身，高扎的马尾在空中恣意地甩出一道弧，明媚的笑脸上写着自信，她借着城墙飞跃，很快就消失在姬菱的视野中，只留下一道飞跃的黑影。

“年轻真好。”

五月初五。

“小姐，你还要准备些什么？”小竹轻点着包袱，“红豆、蜜饯、黄豆、糯米、柊叶、腊肉、香菇、笋干，都齐了。”

叶冰裳接过包袱：“嘉卉，你今日和我一起出门，假装陪我在外面办事，你家小姐我有大事要办。”

“知道了。”嘉卉放下算盘，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

小姐出去忙她的事，自己还要去甜点店和饮品店查账呢！

算钱的感觉真好。

叶冰裳与姬菱汇合后，就开始爬宫墙。别说，还挺刺激。

大白天，要卡着巡逻的士兵交替的时间爬墙换位，玩的就是心跳。

澹台烬根本没想到，他今日居然会在宫里看到一身便装的叶冰裳。

“澹台烬，跟我走。”

叶冰裳拉着澹台烬，轻车熟路地溜到一处无人的宫殿，卸下包袱。

“澹台烬，我们来包粽子吧！”

“粽子？”澹台烬疑惑，“粽子是什么啊？为何我从未听过？”

叶冰裳从包袱里取出柊叶，卷成一圈，开始填糯米、红豆、黄豆和蜜饯，最后用细绳封粽：“看懂了了吗，这就是粽子。”

澹台烬点头。

他学这些事一向很快。

澹台烬拿起两张柊叶把叶子圈起来，变成一个漏斗形，一个小洞没有，接着把糯米、黄豆、红豆、蜜饯装进去，把腊肉埋进米里，正准备再把口封住，就听到叶冰裳着急的声音：

“这个是甜粽，不能腊肉。”叶冰裳忙出言提醒，又动手包了一个肉粽，里头放了腊肉、香菇和竹笋，“看，这是肉粽，里面的馅料不一样的。”

“哦。”澹台烬懂了。

见他学会了包粽子，叶冰裳就开始讲故事了：“粽子啊，是我母亲故乡的特色。它背后有一个故事。我母亲的故乡有一位爱民如子的县令，名字是屈原，因为遭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投汨罗江自杀，百姓为了不让江里的鱼虾鳖蟹吃屈原的尸体，就往江里投好吃的食物。一天，一位老人梦到屈原说要用竹叶把饭包起来，做成菱角形的尖角粽子，就有了这个食物。”

“那位名为屈原的县令，一定对他的百姓很好吧？”澹台烬想象着百姓将珍视的粮食投入汨罗江，就是为了保护屈原的尸体，心中就生出一股敬佩。

一个人去世了，还会得到百姓铭记，那他生前一定很爱民。

“爱民者民恒爱之。”叶冰裳随口编了一句话，又继续胡诌，“我听我母亲说，屈原不仅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好官，还是一位优秀的文人，可惜如今尚存的文字寥寥无几，我也只知几句。”

“说来听听。”澹台烬好奇。

叶冰裳清了清嗓子，按照脑海中预演的场景，开始背诵《离骚》：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余虽好修姱以鞿羁兮，謇朝谇而夕替。既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揽茝。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众女嫉余之蛾眉兮，谣诼谓余以善淫。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澹台烬正听得起劲，叶冰裳却突然不背了。澹台烬抬眉：“怎么了？后面应该还有内容吧？”

“失传了。”叶冰裳面不改色地撒谎。后面的内容和爱民关系不大，她不想背了。

“哦。”澹台烬有些沮丧。

包好了粽子，叶冰裳捏了个法诀，把粽子蒸熟，递了两颗给澹台烬：“尝一尝，你自己包的呢。”

澹台烬用手解开绳子，剥下柊叶，先尝了甜粽，糯米的黏和红豆的软绵配上蜜饯的甜，一下子满足了他的味蕾。他也尝了颗咸粽，觉得自己还是喜欢甜粽。

“你也喜欢甜粽？”澹台烬问。

叶冰裳点头。

她最爱甜食了。

粽香四溢，笑眼盈盈。

两人走到屋外，坐看云卷云舒，正是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