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警员接听到了一通电话，他听着里面的话，咽了咽口水然后转头看向了警局其他人。

程沐还站在蒋大柱的身边，她注意到了角落里面似乎失声的警员，对上他惊恐的视线，问道：“我们的对话吓到你了？”

她还不知道刚才的警员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以为是她跟阿合的争论让他无措的。

随着程沐的目光，大家注意到了角落里面已经呆住了警员。

“怎么了？”蒋大柱皱着眉头问道，这个警员虽然刚来，但心理素质还是差了点。

“老小区楼道里面出现了一堆的蟑螂。”

“只是蟑螂而已，打消防电话不就可以了吗？”

警员接着说道：“喂养蟑螂的食物是人的尸体。”

这下不只有他一个人呆住了，现场所有人都被这句话给惊吓到了。

还是蒋大柱最先反应过来，对着他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

警员们迅速收拾好了东西出发，程沐看着穆旻问道：“我们要不要跟过去。”

“走吧。”

穆旻看着她犹豫的样子问道：“被吓到了？”

“有一点，不过我担心的是蒋警官会不会赶走我们。”

“只有到了之后才知道，不是吗？”

程沐摆摆手，“也是，小区里面出现蟑螂是常有的事间，但是喂养蟑螂还是头一次见。”

穆旻也点头道：“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两个人跟了过去，这处老小区环境相比较邻处的几个小区差了很多，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了垃圾乱放，小区里面的树木几乎枯死，看样子没人打理它们。

现场已经拉了警戒线，蒋大柱发现了程沐，只是扫了她一眼，程沐知道他在警告自己不要多管闲事。

她也只是站在警戒线外面，待在楼栋外面，好几个警察拿着蛇皮袋进去，出来的时候袋子里面鼓鼓的。

小区居民被这一幕吓到呕吐，看着蛇皮袋被染红了，红色液体从袋子里面渗透了出来，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谁这么缺德在小区里面喂养蟑螂。”

“喂养的人是谁，查到了吗？”一个彪形大汉骂道。

“三楼301室在家里面喂养的，要不是蟑螂一大群蟑螂出现在我家里，我都没有怀疑有人喂养蟑螂。”

“是啊，我家里面也出现了蟑螂，按理说我们是北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蟑螂，问了一下隔壁，他说他家也有蟑螂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

“我昨天还找了物业，这群家伙光收钱不干活，楼道里面出现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管管。”

“都要换物业了，他们怎么会多管闲事。”另一个人说道。

“三楼301室不是一个老太太吗，她平日里捡破烂堆在家里，只要门关着不妨碍到我们，随便她怎么折腾，怎么喂养的食材变成了人的尸体了？”

“谁知道呀，她老头不是一个月前去世了吗，会不会是……”

邻居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程沐看着蛇皮袋已经送出来五六袋了。有的蟑螂直接飞了出来，朝着人群而去。

“这种家伙什么都吃，以后大家别圣母心泛滥了，它们可是吃人肉的。”有人大喊道。

老太太被警察赶了出来，她神情恍惚，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它们是我养的宠物，你们为什么赶走它们。”

众人纷纷摇摇头，跟这样的人做邻居真的是倒霉。

“老太太是不是精神不大好？”程沐对着其中一个居民问道。

“是的，她本来就有些老年痴呆，老伴走了之后，病情又加重了，孩子们都在外地有了家庭，很少回来的。她以前还养猫，后来猫不知道怎么死了，她就开始见什么养什么。”

“都是老邻居了，我们都知道她的情况，一般不会阻止的，可这次太过分了。”一个年轻的女孩说道：“我真的很怕蟑螂，它们一群一群的出现，我能被吓死。”

有一个大妈对着警察问道：“老太太到底是用什么喂养蟑螂的，我们听了好几个版本了，作为居民我们应该有知情权。”

警员说道：“我们会联系物业对楼栋进行全面的清洗。”

“真的是人的尸体？”

警员看着她没有应答。

大妈继续说道：“你们快查查她家老头的尸体，是不是没了？老太太精神不正常，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来吧。”

蒋大柱听到对话捂住口鼻朝着她家走去，一进门就看到了墙上挂着老头的遗像。

地板上是蟑螂的便便，上面夹杂着暗红色的血肉，恶臭的气味直冲天灵感。

他推开了房门看到床上也爬着蟑螂，被褥里面也是，这里简直就是蟑螂的天堂，老太太一个人待在里面真的不害怕吗，就算不怕能忍受这么难闻的气味吗？

他们很快就联系到了老太太的子女，跟他们说了情况，一开始他们也不相信，直到他们自己过来，看到房子已经面目全非，这才接受自己的母亲生病的事实。

但是他们说了一个关键的信息，那就是他们的父亲去世之后，他们带着他的遗体去火化了，所以不存在他们母亲用父亲的尸体去喂养蟑螂这一荒唐的谣言。

那么这尸体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老太太的精神时好时差，警察让医生过去给老太太看病，等到她清醒的时候询问她原因。

老太太告知喂养蟑螂的尸体是从河边捡的，连同尸体还有一些死鱼虾。况且尸体不是完整的，就是一些被切碎的肉，普通人根本就分不清它是什么，老太太就将它捡回家喂养蟑螂。

蟑螂的事情闹大了，有的居民发现死在自己家的蟑螂肚子里面出现了眼珠子，这才报警说是人肉。

根据老太太的交代，他们去了发现尸体的河边，在那里果然还找到了其他的尸块，都是被河水给冲到了岸边，一群鸟正在啄吃。

“凶手是打算将尸体抛在河里的，却没有料到被河水冲上来了。”

“拿回去检测一下吧。”

程沐跟穆旻手里面拿着一个塑料袋躲在了石头后面，他们是根据邻居所说老太太经常去河边捡垃圾，所以比蒋大柱他们提前到了这里，拿到了尸块。

“走吧。”穆旻看了一眼河边的蒋大柱对着程沐说道。

他们的思路比较简单，就是验脱氧核糖核酸，他们的目标也只有两个，要么是周展聪要么是严川。

等待结果的过程都是煎熬的，程沐坐在长椅子上，看着检测室的门发呆，穆旻过来晃了好几下，她啊了一声抬头看向了他。

“结果出来了？”

“没这么快，喝点东西吧。”

程沐托着腮帮子，看向他说道：“有没有后悔接了周西衫的案子了？”

“怎么这么问？”

“周西衫的案子太复杂了，如果要查周展聪之死，那一定会引起五年前的案子，到时候你是继续查呢还是停止，毕竟你的雇主是周西衫，进退两难。”

“不难呀，我只答应了他一件事情，那就是谁杀害了周展聪，其他就不在我的范围之内了。”

“还是你，说一就是一，给自己省掉了很多麻烦。”

穆旻笑道：“我怎么记得以前有一个人也是这样的，现在变了？”

“没变，如果我没有梦到蒋蓓蓓受欺辱的画面，可能心态就会平和很多，也不会偏向于谁，但现在我都看到了，我偏心了。”她坦白的说道。

穆旻抱住了她，“要不要消除梦魇，有了梦魇的确方便你办案，同时你很痛苦不是吗？”

“算了，有了梦魇也不错。”程沐站起身说道：“我只是看到他们受到伤害的画面就很难过，有点矫情了，他们可是实实在在的疼痛。”

“那你呢？”

“我，挺好的，我就是懊恼自己不合时宜的圣母心。”程沐解释道。

“程警官，”检测室的门打开了，“结果出来了。”

程沐立即跑了过去，“是周展聪。”

“失踪的另一半的身体？”

“根据骨骼推断是这样子的。”

“这人一定很恨周展聪。”穆旻说道。

他们走出检测中心，蒋大柱便朝着里面走去。

他看到了程沐跟穆旻不免皱起了眉头，这两个人太多事了。

程沐回到酒店开始复盘案件，根据他们离开的时间其实每个人都有作案的机会，毕竟他们离开的时间间隔很短，那天晚上周展聪跟严川同时遇害了，有可能是他们两个人在那天晚上碰面了。

阿合去找严川的时候遇到了周展聪，有可能就是阿合离开之后，周展聪就是那个时候遇见了严川，当晚他喝了酒，又跟自己的朋友吵架了，所以情绪很差很有可能拿严川出气，告诉他自己欺负了他的未婚妻，导致两人发生了矛盾。

那么第三个人就躲在暗处，在合适的机会出手将两个人都杀害了，再将他们尸体切开重新拼接。

尸体不是那么好拼接的，凶手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的马路上下手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搬运了尸体，或者说他们两个人被他骗走了，凶手再趁机杀了他们。

又为什么将他们的尸体抛弃在酒吧附近，那里人很多的，这样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穆旻道：“因为酒吧也是他的目标之一。”

“那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可现在谁会怀疑酒吧会有危险，由于在酒吧旁边发现的尸体，所以酒吧现在是停业中，凶手想要出手，会方便很多。”

穆旻的话提醒到了程沐，“如果凶手继续行凶，那么下一个受害者就是王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