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桨毫不客气朝甄宝怡身上招呼，她慌忙潜入水里躲避。

饶是借着湖水阻力缓冲后卸掉了大半力，被击中的部位依旧传来巨痛。

甄宝怡疼得撕心裂肺，在水中却无法叫出声，只能死死咬紧牙关，心里恨透了。

宝珠才不管她怎么想，依旧把水里的甄宝怡当鸭子拍。

虽然努力躲避，甄宝怡依旧挨了好几下，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要骨折了。

终于，船上的人停止了动作，甄宝怡刚舒一口气，准备朝湖的另一侧游去。

突然觉得脚被人从水里拽住，猛地把她往水底深处拉。

她惊叫出声，恐慌爬满全身，双手拼命在湖面扑腾，想要抓住什么。

似乎灵魂已经脱离肉体，她进入一个幻境里。

她才看清扯着她脚踝那双手满是淤血淤青，似是被人夹断后肿胀。

她想到什么，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这……这不会是云巧的鬼魂吧！

那双手慢慢顺着她的脚踝攀爬上来，最后双手搭在她肩膀上，面孔与她对视。

似是面部被湿漉漉的头发遮盖住不舒服，那张脸左右晃了晃，露出了两个血洞的眼眶。

她面上发黑，朝甄宝怡张开嘴。

甄宝怡清清楚楚看清嘴里空洞洞，已经没有舌头。

但那人依旧断断续续发出声音：

“为什么……要害我？”

“为……什么？”

甄宝怡心神俱裂，颤抖着嘶吼：

“我没有！我没有要杀你，我只是要废了你一双手而已。”

“我只是不想你给甄宝珠那个贱人做衣服而已！”

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那是惊惧过后吓破胆的软弱，她哭求：

“真的！真的！不是我！”

“我没有要杀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害你的人！”

只是那人明显不信，惨不忍睹的脸又朝她近了近：

“不是你！还有谁！”

“黑白无常就要来抓我了，我要让你永远沉入镜湖水底，做我的替身！”

“你下地狱去吧！”

甄宝怡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她再顾不了那么多，抖落出来！

“不是我！不是我！是我娘！是我娘！”

“你去找她！去找她！”

“别找我！我没有要你命，肯定是她要替我出气，才杀了你的！”

甄宝怡毫无愧疚，哪怕是自己亲娘都出卖得如此丝滑。

娘那么疼她，一定不会怪她的！

况且她身边那人那么厉害，对付一个区区水鬼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宝珠心下鄙夷，出卖亲娘如此干脆。

一边快速思考甄宝怡话里漏洞。

回想了一遍自己这个二婶，一脑门后宅阴私手段、却没有武功。

在场一定还有第三人，才是真正动手之人！

她嗬嗬笑起：

“母债女偿，你就代替你娘赎罪吧！”

说完，伸手抱紧甄宝怡脑袋，就往水里按去。

甄宝怡拼命挣脱开：

“不是我们动的手！是那人！一定是那人！”

“我把你带过来，不想碰到娘亲和那人也在！”

“娘骂我竟挑节骨眼上坏她好事，还被人撞见，就要赶我走。”

“那人……那人说既然云巧惹我不快，自会替我出气。说完就当着我的面捏碎了她所有手指！”

宝珠追问：

“然后呢？”

甄宝怡哆哆嗦嗦：

“然后他们就叫把人留下，我先走。他们会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