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好友后，秦观也载着郑晴予离开了餐厅。

车窗外霓虹闪烁，光影交错，在俩人视线里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华光。

从俩人挤进这间小小的车厢后，郑晴予一颗心像被松了绳的气球一样，膨胀着，在空中飘飘浮浮，没有着点。

男生的声音哑着，声音像打磨的砂纸，沙沙的很有颗粒感，在安静的室内骤然响起：“在想什么？”

郑晴予背脊在椅背上瞬间僵直，大气都不敢喘，想了半天，才回道：“没想什么，在看外面树上的灯带。”

“好漂亮。”

“呵。”男生的目光在挡风玻璃前散开，从流光溢彩的灯光上收回抬头望了眼内视镜里的身影，低哑的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会说在想我。”

“......”

这倒是遇到他后，常挂在她嘴边的话。

郑晴予贝齿微露笑开，从窗外的景色上收回，侧脸，瞅他：“那我每次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可笑？”

秦观淡淡一笑，用左手打方向盘，将右手换出来朝副驾驶伸过去。

郑晴予垂目，看着递在自己面前修长好看的手指，毫不犹豫的伸出自己的左手，五指插在了他的指缝中，和他手指紧紧交握在一起。

随后，又对他支出洁白的小贝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又想起什么，俏脸抬起，故作严肃：“该不会死性不改，还打算不理我吧？”

秦观一笑：“不敢。”

随后他认真的想了想，答的认真：“不会可笑，是可爱。”

郑晴予被取悦，杏眼亮晶晶的，像揉进了璀璨的星辰。

她目光流转在男生深刻有型的侧脸上，轻声轻语：“秦观，你很可疑哦？”

“可疑？”秦观对她这个评价有些不理解，扭头看了她一眼：“我可疑什么？”

郑晴予歪脸看他，目露怀疑：“我去你们学院找你，你从脚到头上的每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厌弃我。我做那些你现在告诉我说可爱，你说这不可疑是什么？”

“要不就是你对我的讨厌是装的，要不就是你现在是故意说好听的在哄我。”

“你说，你到底是哪个？”

“......”

讨厌她确实是装的，只是因为看不到她的爱意，反而满眼的有些揶揄和算计，所以他不敢在她面前泄露出任何心意。

但这一点，他还不想和她坦白。

秦观心里盘算了一番后，找了一个不出错的回答：“我也不是在哄你，你确实很可爱。”

郑晴予睁着一双璀璨的眼觑着他，直到和男生转过来的目光对上，目光一顿，连忙移开，放在前方的路面上。

她一张雪白的脸颊绯红，贝齿不断轻咬着莹润的唇瓣，嘴角扬着，又纯又风情。

秦观终于理解了那句，纯到极致便是欲。

明明长相漂亮，却没有任何攻击性，眉眼灵动，却又带有一点点魅惑。

是这种纯也是这种欲，勾的他挪不开眼睛，只有闪闪发光的她。

他脑袋中忽然回放起她坐在自己双腿的一幕来，心往不干净的地方偏去，眼愈发的沉：“我知道有个地方灯很好看。”

灯？

停了几秒，郑晴予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提的灯带，随后尴尬的咬了咬舌尖。

她刚不过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

“我们宿舍十一点闭门。”

秦观拨了下转向灯，汇入转向道，在十字路口转弯扬长而去。

*

将车驶入停车场停好，俩人下车，过马路至西子湾湖边。

远处繁华建筑物上的霓虹灯，打出五颜六色的光铺在湖面上，湖水浮动荡起层层涟漪，一闪一闪的，浮光跃金，缱绻无限。

湖景很美，但是，也是真的冷。

深冬的夜晚，前两日又刚下过雪，虽然城市主干道上的积雪早已不见，但温度比下雪的时候还低，冷风吹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郑晴予只扫了一眼流转的霓虹，就将脸摁在了男生的胸前。

今天请舍友们吃饭，她特意换下了常穿的羽绒服，换了一件浅咖色的中长款风衣，一直在车里不觉得冷，下了车走到江边，整个人都被冷风打透了，直哆嗦。

“看什么灯啊，这水边太冷了，我都冻僵了。”她小拳头轻捶在他胸口，声音委屈又娇柔：“这馊主意你是怎么想的呀？”

秦观连忙将身上黑色的风衣打开，将人严严实实的包在自己怀里，只留几缕发丝在空气中。

他低头在怀中人头顶上吻了吻：“这回还冷吗？”

他的怀抱一打开，身上的热气就将郑晴予裹了个严实，就好像突然走进了一间温室似的，舒服极了。

郑晴予满足的喟叹一声，在他胸口轻摇着小脑袋，言语轻快：“不冷了不冷了。”

顿后，她在他胸口抬了抬头，清净明亮的瞳仁里锁着他深刻精致的五官：“看你穿的也不多，怎么身上这么热乎啊，像个小火炉似的。”

“不像我，一到冬天穿的跟个熊似的，就这样还手脚冰凉。”

说完，她一双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了又摸，像是在验证自己的话似的。

她手指所过之处，在他身上点了一簇又一簇的火。

‘旧火’还没被浇灭，又添‘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