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等得到，总要试试看，不是吗？”陆涵之也不在意被她说破，“何况那么大的事，萧姑娘不得给我点时间仔细想一想再做决定？”

萧明雅确实心急，她接触程君瑶时，想过好几套计划，最好的一种，借助程君瑶，若是能将陆涵之约到外面去，行事自然是最方便的。只是第一回在兴安寺见到陆涵之时，她便察觉到了陆涵之对她没什么好感，加上她如今的身份尴尬，想直接跟陆涵之结交不易。因此她们寄予希望的是第二套计划，先跟程君瑶相处，寻到机会多到程家走动，等程家人习惯了她偶尔来走动，程家的人也铺设好了，行动便容易了。

萧明雅也没想到，第二回上门就能找到机会。虽然现在就动手多少有些冒险，但今日闹得大了，日后再寻找上门的机会就难了，因此稍稍衡量之后，虽然眼下时机还不成熟，萧明雅最终还是决定行动。提前行动，他们在程家没多少人手，萧明雅能走到这里找到陆涵之，都是依靠她的能力，但很显然，对她的消耗也十分巨大，这就使得她眼下能对陆涵之做的，只有危急时刻直接要了陆涵之的命。

萧明雅不想走到这一步，她今日在程家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力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若是陆涵之在这里出了事，她很难离开程家。

陆涵之注视着萧明雅有些勉强的笑容，基本确认萧明雅的能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自己试探着动了动手脚，刚才手脚不受控制的感觉已经渐渐消失。而见到陆涵之动自己的手脚，萧明雅上前一步，想要控制住陆涵之的动作，却不想陆涵之手一抬，一把小巧的匕首贴在了萧明雅的脖子上。

“我知道萧姑娘可以通过那些神奇的手段操控别人，我自己也体验过了，但萧姑娘眼下已经没有力气再使了吧！”陆涵之对上萧明雅的眼睛，见对方仿佛犹豫了片刻，并没有再次对她使用，不由笑道，“看来使用这个手段的后遗症，比我想象的还严重呢！”

“你……”萧明雅完全没想到拥有一身术法的她，会在陆涵之面前角色完全逆转，不是说，这是一个书香门第出身，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吗？

陆涵之没有给她解释，这辈子来说，她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读过书，跟着父母走过许多地方长了些见识，但确实从未习武。但在前世，陆涵之也曾有过女侠梦，练过几年武术，只学了些皮毛，在程君泽这样的高手面前一招都接不住，她当然也不会往外说自取其辱，多年不练，招式都忘了，但比起寻常弱女子，她的反应就快多了。

“白菊！”陆涵之向外头喊，只要离开澄园，白菊都会跟在身边，一直不见人，显然白菊是被放倒了，只是过去这么久了，人也该醒了。果然她一喊，没多久就见着白菊揉着额头走过来，一见陆涵之和萧明雅这情形，顿时脸色一变，不用陆涵之吩咐，上前直接将萧明雅按住。

陆涵之觉得，这一幕若是在漫画里，萧明雅眼下浑身的黑气都嗖嗖的往外冒。奈何萧明雅学了不少特殊的术法，但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自然也荒疏了习武，作为北狄公主，要论武功她不比陆涵之这个深闺妇人强多少，更别说自幼习武的白菊，她用力挣了挣，却根本无法摆脱白菊的钳制。

“大奶奶，现在怎么办？”白菊按着萧明雅，一时还想不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眼前这人她认得，是来做客的萧家姑娘。

现在怎么办？这是个好问题。虽然萧明雅亲口承认了她北狄公主的身份，但只有陆涵之一个人听见，她要反口也是分分钟的事，毕竟她作为萧家女的身份，已经为众人所知，而北狄公主已死的事，同样不算什么秘密。

远远地已经能隐约听到有人在找她，萧明雅心中松了口气，她是有抱负的人，这条路走不通，还能下次再来，总不能真折在这里。微微勾唇，萧明雅道：“程大奶奶，你要对我做什么？我知道程家不欢迎我，可也不能这么对待客人吧！”

“呵呵——”陆涵之大概有些理解萧明雅抓住她时的心情了，大楚有法度，萧明雅又不是卖身程家的下人，所以哪怕她现在的身份上不得台面，哪怕程家门第高，但程家还真不能对她怎么样，“行了，放她出去吧！”

“大奶奶？”白菊不大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她一睁眼见到陆涵之抵着萧明雅脖子的情形，显然两人发生了冲突，更何况，她是专门训练的护卫，为何莫名其妙的昏倒？以及外面现在还横七竖八昏睡的丫鬟婆子，这些最有可能是萧明雅做的。这样的危险的人物，就这么轻易放她走，若是她对国公府不利怎么办？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陆涵之回以萧明雅一个微笑，大楚户籍管理严格，想要一个合理的身份可不容易，陆涵之不知道那位萧主事知不知道内情，又是否与萧明雅有利益关系，但显然萧明雅达成现在这个局面不易，要抛弃掉这一切重新获得一个合理的身份就更难了，毕竟，萧明雅这张脸本身就很惹眼，见过她的人基本忘不了。更何况，放她走也没说不会找人跟着啊！

白菊松开手，萧明雅挑衅地一笑，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见人走远了些，陆涵之道：“跟阿卓说一声，找个人盯着萧明雅。”

“是！”白菊点头，生怕萧明雅跑了，飞快地去办。陆涵之伸着手想喊她，人已经跑远了，只得自己动手，将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丫鬟婆子一一叫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