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名叫赵天临，是这河川武馆内唯一的武术教练，也是馆主，同时还是师姐赵梓柔的父亲。

悟虚跟随师姐赵梓柔站在大厅中间，心里不断默念：

“这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不理会它们，这些都会消失的，我是本能寺的僧人悟虚，不是什么武馆弟子……”

“先站马步！”

赵天临大声道：

“马步，是一切习武的基础，练武，是修身，要视野开阔，要见多识广，我每天让你们去赶海，就是为了让你们心胸宽广，去感受大海的气息！”

“站马步不能死站，要灵活，就像骑马一样，将日常生活中的细节技巧融入到练功里去！”

“说得那么厉害，你倒是拉来两个徒弟啊……这么久都没人，每天还要出海捕鱼维持生计，你看看别人跆拳道馆和剑道馆，每天去练武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

赵梓柔一边站马步，一边小声嘟囔道。

悟虚不想在这个幻觉中招惹麻烦，也不想引起心魔的过多关注。

他一言不发地蹲下去，按照馆主说的技巧，果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骑上了一匹马，随着肌肉的滚动而上下起伏，像大海的波浪一样。

慢慢的，他眼前又是一阵恍惚，转眼间又回到了自己的禅房。

此刻。

他身边空无一人。

但屋外，突然传出一声熟悉的尖叫。

“悟虚师兄！”

是那紫发少女的声音！

悟虚脸色一变，猛地推开门冲出去，却看到一个约莫一米八高，体重至少两百多斤的胖僧人正抓着紫发少女的头发，拖着她往旁边的小树林里走。

而紫发少女一边惨叫，一边求助，但却根本没人回应。

那胖僧人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这可是上好的鼎炉，悟虚那个疯子用了你，真是暴殄天物。”

“一个疯子懂什么怜香惜玉？不如师兄我来让你快活快活！”

“我悟宗可是从小就盼望着，有朝一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明……”

忽然。

悟宗眼前一花，他的面前忽然出现了悟虚的身影。

血红色的月光下。

年轻僧人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悟宗感觉到毛骨悚然。

这个悟虚，是约莫一个多月前被住持亲自带回本能寺的。

一回来就直接成了亲传弟子，引起了不少年轻僧人的嫉妒。

尤其是。

悟虚身边还有一个最漂亮的少女明妃。

这少女名叫紫月，容貌绝美，堪称极品。

所有年轻僧人都垂涎已久。

没想到，却被这个有癔症的悟虚抢了先。

今天晚上。

悟宗淫心大起，恶念抖升，想要悄悄溜进来，趁着悟虚发癫的时候将紫月悄悄掳走。

却没想到。

短短几秒间，这个悟虚竟然就反应过来。

明明上一刻，悟虚的房门还是关着的。

可下一刻。

这个年轻僧人就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

身法快得不可思议！

悟宗忍不住放开手，脸上浮现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悟虚师弟，这其实是个误会，是这个贱人先勾引我的。”

年轻僧人站在原地，直勾勾盯着胖僧人，脸上面无表情。

紫发少女惊恐地躲到了他身后。

轻轻拉扯悟虚的袖子：

“师兄，要不……还是算了吧。”

“对，这就是个误会，等有机会，师兄我找几个漂亮的送你玩玩不就行了？”

悟宗脸上肥肉抖动，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

“师弟，你被住持师傅带上山前，是不是练过？”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练过一段时间。”

悟虚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掌，喃喃自语。

“真厉害，你这身法，哪怕是在山下，恐怕也至少是聚意的水平，甚至离聚神武者也不远了！”

胖僧人看到悟虚脸色缓和，暗自松了口气，讨好地夸赞道。

“哦？”悟虚脸上缓缓浮现出一个莫名笑容，好奇道：“这位师兄，能否解释一下聚意和聚神的区别？”

“你不知道？”

名叫悟宗的胖僧人先是愣了一下，眼里隐隐闪过不屑之色，随后笑道：

“众所周知，山下那些练武的普通人，一共有三种境界，聚力，也就是凝聚浑身肌肉的力量，发挥出远超普通人的力量。”

“第二重境界，也就是聚意，凝聚意念，通过自我催眠的力量，结合各种手段全方位地攻击对手，短时间气血爆发，一举一动都能释放出双重劲力，足以秒杀普通的聚力高手。”

“至于聚神，这种级别的武者精神和肉身合二为一，内外兼修，已经领悟意境，举手投足都贴合意境，发挥出远超普通聚意武者的力量。”

“在普通人中，足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哪怕是我们本能寺的僧人中，这样的高手也寥寥无几。”

“原来是这样。”

悟虚站在原地，恍然点头。

他隐隐觉得，这样的境界划分似乎非常熟悉。

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胖僧人脸上浮现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师弟，我话说完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多谢师兄解惑。”

悟虚点点头，忽然笑了：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明明知道她是我的人，还敢动她，这样的行为我无法容忍。”

“可，可我明明已经先退了一步！”

胖僧人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冷冷道：

“师弟，不要给脸不要脸，虽然你是住持的关门弟子，但即便如此……”

他还没说完，对面的悟虚突然点点头，自顾自说道：

“你用手拉扯了紫月的头发，理应断掉一只胳膊。”

“但一只胳膊只是赔罪，还称不上惩罚，不如就两只胳膊吧。”

“你……”

胖僧人瞳孔骤然收缩。

他忽然想起，对面这个年轻僧人，虽然看上去神志清醒。

可住持带他上山的第一天就说过，这人有很严重的癔症，其实是个疯子！

他竟然要跟疯子讲道理？

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胖僧人悟宗毫不犹豫，猛地转身就逃。

但下一刻。

悟虚双脚发力，瞬间消失在原地，出现在胖僧人身侧。

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猛地一扯。

只听撕啦一声。

鲜血迸溅！

那胖僧人悟宗的一条胳膊竟然被悟虚活生生扯了下来！

“啊！！！”

悟宗发出一声惨叫。

但悟虚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他平静地一个闪身，又将悟宗的另一条胳膊也硬生生撕了下来！

“你……该死！”

“该杀的疯子！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胖僧人跪倒在地上，双臂被撕裂，伤口处鲜血喷溅。

他惨叫着，用怨毒的目光看向悟虚。

“嗯？”

原本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悟虚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

平静的目光中，突然浮现出一丝疯狂之意。

仿佛另外一个人格出现在了身体内。

年轻僧人喃喃道：

“我明明已经打算放过你了，可你为什么还是要逼我？”

“等等……”

悟宗的声音忽然顿住。

他惊恐地看向对面的年轻僧人，隐隐约约感觉，面前的悟虚，这一刻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

恐怖而粘稠的杀意在血色的月光下流淌而出，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胖僧人惊悚，叫道：

“等等，我们是师兄弟！”

“你不能杀我！”

下一刻。

悟虚身影一晃，瞬间出现在胖僧人身后。

随意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然后。

猛地抬起脚，狠狠踩下！

砰！

颅骨碎裂！

噗嗤！

胖僧人悟宗的脑袋就像是一个被踩爆的西瓜，瞬间炸裂开来。

红的白的混作一团，染红了脚下的林地。

血色的月光下。

年轻的僧人悟虚站在林中。

血红色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他身上。

悟虚缓缓低头。

看着脚下狰狞惨烈的尸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反而若有所思。

“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以前我似乎经常这么做。”

远处。

紫发少女身体颤抖。

她震惊地看着站在林间的年轻僧人。

“师兄的癔症……好像又发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