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挽柠撑着桌子，还没起身，宋臣说：“我去吧。”

“哦，好。”姜挽柠补充，“记得给我拿一双。”

“好。”

很快，宋臣拿了两双筷子出来。

筷子是陶瓷材质，中看不中用。

姜挽柠每次夹起来，刚要放进嘴里，饺子就滑下来了。

她轻叹了口气，表情闷闷的，有些不开心。

她托着腮，专注地看着宋臣。

他不急不徐地打开饭盒，看到成品时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姜挽柠咬着筷子，问他：“猜猜哪个是我做的？”

宋臣拿筷子夹了一个方形的，“这个。”

他又放下，夹起一个馅料很足的，，，还被煮破了，“这个。”

姜挽柠似笑非笑地弯了弯唇，有些期待他会先吃哪个。

宋臣夹了一个饺子皮，还没放进嘴里，注意到姜挽柠筷子上粘了面粉糊，碗里的饺子还是满满的。

宋臣放下筷子，起身进了厨房，“我去给你拿个叉子。”

再出来时，姜挽柠已经不见了。

门大敞开，应该是回家拿东西了。

宋臣又折回厨房拿了只小碗出来。

灯光隐隐绰绰，少年佝着腰替姜挽柠夹了几只完好的冒着白烟的饺子在小碗里。

顺带把长得丑的都放进了他碗中，又把他碗里好看的饺子挑给了姜挽柠。

姜挽柠再回来时，宋臣正低着头吃饺子，，皮。

她抱着拍立得，半眯着眼睛，给宋臣拍了一张照片。

宋臣抬头，姜挽柠正甩着成片。

照片曝光较暗，也还算清晰，比起手机拍出来的多了层朦胧感，把宋臣的五官描绘得也还算可以。

她捏着照片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有些不知所措。

宋臣：“快来吃饭。”

吃饺子的时候，姜挽柠背对着宋臣，仰着头比了个剪刀手，“哥哥，看镜头。”

本以为宋臣不会再理她，没想到这次还挺配合。

宋臣学着她比了个剪刀手，表情看起来讷讷的。

拍完后，姜挽柠甩了甩照片，递给宋臣。

照片里，桌面上的饺子，两人的脸都能看见。

姜挽柠递给宋臣：“送你，咱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宋臣放下筷子，端坐在凳子上，盯着照片看了有一会儿才淡淡开口：

“姜挽柠。”

“嗯？”

姜挽柠抬头，嘴角还挂着汤汁。

“你还记得喝醉那晚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嗯？”姜挽柠眯了眯眼，调侃地说：“说你喜欢我，，，的钱？”

“...”宋臣放下照片，眼神坚定，“你再努努力，咱们一起考宜大，好吗？”

“我不，”姜挽柠低声咕哝，“除非你答应我考上了做我男朋友。”

毕竟要她考宜大可能得要她半条命，就得提一个高点的要求。

安静了须臾，姜挽柠抬头想看看宋臣表情，正巧对上那双看起来并不清白的双眼。

“好。”

“...”

空气凝结，姜挽柠能听见她心脏咚咚跳的声音。

脸颊上的灼热感渐渐袭来，她埋着脑袋，把碗里的饺子夹起又放下。

所有的勇气，在那一刻全都消失不见。

一向自诩爱情勇士的人在这一刻却怯了场。

从宋臣的角度看过去，卷曲微翘的睫毛上下扇动着，从脸颊红到了耳廓。

她慢吞吞地吃着饺子，就是不敢看他眼睛，甚至脑袋都不敢抬。

现在的她和平时骚话连篇的人好像有了出入感。

“说话，妞妞。”

姜挽柠看着宋臣，眼神闪躲，说话开始结巴打颤，“你，，你还是先别答应那么快，”

“很快得到的东西我不会珍惜的。”

宋臣：“？”

姜挽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还有，别喊我妞妞，”

说到这儿，她声音越来越小，好像觉得有个独特的称谓也不错。

她撅着嘴，小声嘟囔：“就算要喊，也悄悄地喊，别当着别人喊。”

“好。”

...

*

初一，中午和父母吃过饭。

晚上两人要值班，叫姜挽柠自己热菜来吃。

一下午姜挽柠都倚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了部电影，又闷头睡了一觉，再起来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姜挽柠拿出手机给宋臣发消息。

一颗小柠檬：[中午吃了一个昨晚捡来的窝窝头，今晚的还不知道去哪里捡。]

然后发了一个极其可怜的表情包过去。

刚退出界面准备来两把消消乐的时候，宋臣就回了消息。

宋臣：[过来。]

姜挽柠欣喜，刚想着从冰箱里带点什么过去，宋臣又发来了消息。

宋臣：[把作业带上。]

她翻了个白眼，果然，人不能高兴得太早。

...

一到宋臣家姜挽柠就被安排写作业，而宋臣一直在厨房里忙碌。

姜挽柠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转动着手里的笔。

她带的是英语的寒假乐园，到现在已经写了十来页了。

三花猫在沙发上睡觉，连着给它带了几次罐头，它对姜挽柠也没那么拽了。

至少能随便摸。

姜挽柠趴在沙发上，朝一天勾了勾手，“一天，过来。”

“喵~”

不为所动。

姜挽柠没放弃，又往前了点，直接将猫抱了起来。

她弯腰凑在一天耳边，小声和它说话：“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厨房里，宋臣把弄好的菜都放到料理台上，还没端出去。

下午睡了一觉，又写了一会儿电视，姜挽柠饿的有点前胸贴后背。

她抱着猫凑到菜前，腾出手想偷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宋臣瞥见，低声制止：“洗手。”

姜挽柠把猫拿给宋臣看，厚颜无耻道：“要不你喂我吧，反正我也不好吃。”

“...”宋臣关了火，拿了双筷子。

这次，是木筷。

宋臣将筷子放在空碗上，把猫从姜挽柠手里接过。

他把人带到水池旁，开好水，还调了水温。

骨节分明的手背青筋若隐若现，挂着水珠，流动，又滑落。

姜挽柠又产生了一个妄念：这双手摸一模会怎样。

脑子里的想法还在持续，姜挽柠忽地被一双大手带过。

宋臣试好水温将人拉了过去，“先洗手，等会儿再抱一天。”

“哦，”

...

满桌的菜，姜挽柠搓了搓手，一脸期待，

“这么多菜，”

宋臣提了两瓶饮料过来，“喝什么？”

姜挽柠思考了一下，“橙汁吧。”

给她倒了饮料，宋臣喝的白水。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臣打开电视，像是随机调的频道，是一部姜挽柠没看过的古装剧。

看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从中间开始看的原因，她不怎么懂剧情，也没了兴趣。

她吃着菜，主动找了个话题，“初五我们要回老家，你去吗？”

说完像是怕他不同意，姜挽柠继续补充：“就是放松两天，玩儿几天就回来好好学习。”

宋臣剥好虾，放进姜挽柠碗中，“之前不是说初三去吗？”

“哦，”姜挽柠解释：“初四得请人吃饭，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她继续没皮没脸补充：”他又不像我们关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