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到什么时候啊！我们不可能等三天后预约吧？”

我跟老吴说：“走吧，咱们再找找。”

到中午实在太热了，我们把电动车还回去后决定坐公交车去另外一个医院看看。

坐公交车也要扫码出示行程码，张永斌的手机快没有电，只好又去附近找一个充电宝，刚好，那里是一个公交车中转站。

正好在那里看到了路过医院的车，我们赶忙上去，谁知，他把充电器宝也带走了。

“老大你看，这是什么？”老吴和我一看他手里，发现手机下面挂着那个充电宝，“你特么就是个神经病！”老吴过去就给他拧了一团肉。

“我也不想啊，这不是赶车不小心带上来了嘛，待会做完核酸还回去就可以了嘛。”

“还你妈！老子不去那边了。”“说话给我注意点。”

“还你妈！草！”老吴又说了一遍。

“你就是……”张永斌红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自己吊儿郎当，但从不说这些话。

到了医院，这里有两种检测方法，一种是自助的，另外一种听说结果比较准，收费也高，我们觉得这就是扯淡，自助不可能不准。

三个人都做了十六元的自助检测，捅了一下嗓子眼，好了，做完了。

快两点的时候，三个人在医院对面的沙县小吃吃了饭，我和老吴不想从来的地方回去，就让他自己坐车走了。

我们坐另外的公交车回厂里，后来发现两个人都是路痴，根本搞不清东南西北，张永斌回到厂门口我们还没到。

“老大，你们在哪里呢？”“不知道。”

“在哪里嘛？进去了吗？”“说了不知道！我回到厂里会说不知道？”天气又热人又烦躁，她不想跟他解释。

“那我在门口等你们。”张永斌给我的感觉是，老吴重拳出击也只能打在棉花上。

我们在转不同的公交车的时候遇到一个外地人，她说自己也要去做核酸才能进厂，问我们在哪里可以做。

老吴跟她说了很多，但我怀疑她根本没有听明白。

好不容易回到厂里，由于没有出检测结果，我们还是不能入职，也就没有饭卡，只好让嬢嬢下班后带我们去吃。

“晚上我不想加班了，带你们回家去吃吧。”

“回家吃可以，我可不睡那里了啊，姨妈。”“那你要睡哪里？大街上吗？”

没有入职就没有宿舍可以住，一旦被发现是要驱逐的，我们两个都是偷偷的到她宿舍借宿几晚，不可能再带个男人。

“哎呀，说了我在过道上睡就可以了。”

“你以为是你家啊？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过道也不行。”

“三姨妈，不要管他，要死要活随他去。”老吴看不惯他娇生惯养的样子，一想到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特别不想再去她租房的那里吃饭了，实在是太拥挤太不方便了。

可她还是觉得那样省钱省事，“走吧，我带着小李，小斌，你带着小娟。”

在路上，她问我：“你叫李全兰是吗？多大了？有男朋友吗？”

“是的嬢嬢，我是91年的，没有男朋友。”“你怎么不找呢？你看小娟，她孩子都几岁了。”

“嗯，找不到，急也没用……”“不会是你要求太高了吧？”

“没有，我没什么要求，不打人不犯法不闹事就行。”“那还不简单？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他是我姐姐的儿子，叫李兵。”

“哎，是不是叫李兵？还是姓王？我忘了。”她一边说一边回忆自己的外甥姓什么。

“应该就叫李兵，他从十多岁就没有读书跑到外省打工，一直没有回云南，就在去年还在这个厂里呢，过年的时候辞职的，现在在余姚做衣服。”

“他也做缝纫机？”“对，他踩机器特别快，随便都比我们做得多。”

“那他为什么走了？”“他说这里上班时间太长，管得太严，工价又低。”

我想，还是不要认识他了，既然他已经出来这么多年，那一定也经历了很多事，不管是钱还是女人。

我们没有去她家吃饭，而是在路边吃了一碗凉米线，还加了一只手撕鸭。

嬢嬢不和我们一起吃，她说：“你叔叔已经在家做了菜，我在外面吃多不合适。”

那个叔叔是嬢嬢后来找的老伴儿，听她说，自己的老公是四川人，好吃懒做一辈子，她儿子高考后就去上海读书，自己也就离开家到外面打工，一出来就是几十年。

我问过嬢嬢：“那你和老公离婚了是吗？”“哎呀，怎么说呢，没有离婚，只是一直都分居，因为他不肯跟我离婚，我受不了他那副德行，就没有回去过。”

“他现在应该也有新的家庭了吧？”“谁要他？我当初瞎了眼才会跟他在一起。”这话，像极了自己，我又突然想起自己的过往。

叔叔是安徽人，妻子很早就去世了，家里有两个儿子都在读大学，还有一个九十多岁的老母亲。

“他对你挺好的。”“呵呵，也就那样吧，至少他不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他在工地干活，一个月至少也有五六千。”

我很难接受他们这样的感情，好像嬢嬢不应该和他在一起。

她看着我和老吴吃饭的样子说：“你们两个呀，都是大学生，还来吃这种苦，实在想不通，不过，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干。”

老吴是昆明农业大学的英语专业学生，那是二本院校，我也问过她想到外面打工的原因。

她先是告诉我和张永斌认识的经过。

“还没有毕业我就已经在做微商了，我还去过广州和北京，思埠集团你知道吧？”

“你去那些地方做什么？”“培训呀，做微商一定要脸皮厚，我们当时拿着产品到街上推销，一天要练习五个小时以上的口头表达。”

“直接找路人练习推销产品，后来还去过人民大会堂，在那里开全国代理会，可热闹了。”

“这和张永斌有什么关系？”“怎么没有？就是因为做微信，我开始用微信加附近的人，加了五千多呢，他就是这样加进来的。”

“不会吧！”

“我在群发信息的时候，他刚好回复了，然后就开始推销产品，他真的买了一整套，我们就开始聊天……”

“他买化妆品干什么？”“谁知道，我又不管那些，只要卖出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