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宫殿的中央，无数绿色的碎光被收集到了一个容器中。

丹羽出现在迭卡拉庇安身边，沉声问道：“老迭，到底什么情况？”

迭卡拉庇安指着那些碎片道：“大慈树王说得没错，她必须被纳西妲师父从世界树中彻底抹除，才能完全消弭世界树受到的污染，但是从世界树中被删除，并不意味着必须就此消失。”

“我们抢在她的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将这些碎片全部收拢，就有可能还原出一个没有受到过禁忌知识污染的大慈树王意识体来。”

“这样一来，世界树的污染也被清除了，大慈树王也不至于彻底消失，岂不是两全其美？”

丹羽面露恍然，随即笑道：“老迭，你这么努力是为什么？”

迭卡拉庇安默然片刻，低头道：“这是一位伟大的神明，命运待她太过不公……况且我也欠了纳西妲师父不少人情，有所回报也是应该的……”

丹羽摇了摇头，“这可不行，世界树中关于大慈树王的一切已经删除，要是让纳西妲得知了真相，说不定会再出现变故。大慈树王即便能够复原，也不能再与纳西妲见面了。”

迭卡拉庇安想了想，点头道：“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无所谓，只要心意到了便好。”

“对了，你确定你能彻底还原大慈树王的意识吗？都碎成这样了，你可别给我拼个怪物出来！”丹羽提醒道。

迭卡拉庇安瞥了他一眼，“要用这些碎片拼成大慈树王的意识体，就像在没有设计图的情况下用数百万个零件拼凑成一台遗迹猎手，确实需要海量的时间。不过当我们有样品时，情况就不同了。”

“样品？”

“记得吗？大慈树王说过，她与纳西妲师父有着完全相同的本质。只要让纳西妲师父的意识体再来一次，我记录下她意识体的各种参数特征，再拼凑大慈树王的意识体完全就是照葫芦画瓢。”

“嘿！还真有你的！不过话说回来，老迭啊，人家大慈树王一个残存的意识数据量都比你大……”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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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树的修复工作结束后，整个提瓦特全都忘记了大慈树王的存在。

历史和记忆被世界树修正，纳西妲成为了一直统治须弥的神明，只是在五百年前耗尽力量后被教令院囚禁。

如此一来，大贤者阿扎尔等人更是成了罪大恶极之人，无数教令院的学者都要求严惩此人。

纳西妲一夜之间就成熟了许多，仿佛成为了真正的智慧之神。只是在无人的夜里，她总是辗转反侧，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博士】并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甚至连被擒获的散兵和破碎的正机之神也没有尝试索回，就这么静静地带领愚人众退出了须弥。

在与他单独谈过之后，纳西妲很平静地将草神之心交给了他。

不过谈判到了丹羽这里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净善宫里，【博士】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到底，雷神之心在你手里不过是个能量强劲的电池而已，拿着它你也成不了真正的雷神，为什么你就是不愿交出来呢？”

丹羽耸了耸肩膀，“说实话，如果换做是别人，这玩意交换出去也不是不行，唯独是你，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把它交给你。”

【博士】摸了摸下巴道：“莫非你还记着之前的仇？若是如此，我把那个切片交给你处置如何？”

丹羽撇了撇嘴，“可笑，如果只是一个切片，我自己难道不能处理吗？咱们这次交手，你被我干死几个切片了？”

“那你想怎样？”【博士】皱紧了眉毛。

丹羽冷冷一笑，“要换就换你全部的切片！除了这个全盛时期的切片，你把其他所有切片都毁掉，你肯吗？”

【博士】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方道：“有趣……你的做法无异于夺去了我投放到时间维度的‘眼睛’。‘切片’非常难以制作，需要极罕见的资源和大量精力时间，要我在这里全部毁掉……你的条件很苛刻啊……”

“就这么个条件，成与不成，取决于你。”丹羽双手抱胸，淡淡地看着他。

“有意思，很有意思……”【博士】将目光投向了纳西妲，“是你观察了我吧？在你被我囚禁的时候？所以你才知道了‘他们’对我的质疑，知道我烦透了那些喋喋不休的争论。”

纳西妲并不否认，反而点头道：“与自己和解本就是一件困难的事，对于这一点我可是深有体会。”

“原来如此。”【博士】重新把目光转回丹羽身上，“如果你认为那么多个‘我’比得上一颗神之心的价值……那么成交。但我想知道，你如何确定我真的抹除了他们呢？”

丹羽没有说话，只是看向纳西妲。

纳西妲会意，手中闪烁出了绿色的四叶印。

……

目送【博士】带走了两颗神之心后，纳西妲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了……不，只是暂时结束了。须弥这个烂摊子真是令人头疼啊……”

眼见纳西妲一边说话一边拿眼睛瞟自己，丹羽无奈道：“好了，收起你的疯狂暗示吧，我知道了……等我一段时间，我会让蒙德、璃月和稻妻的使团再组织一次正式访问，你需要的一切都会尽快到位。”

纳西妲开心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最靠谱了。”

“别高兴得太早了，这些可不是免费的！你得向土开行申请专项贷款，相关债务可以用教令院的研究专利分期偿还。”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产业链’吧？放心，我会用最快速度改组教令院，将偏向于应用研究的学者独立组成一个学会，专门处理这些研究订单。”

丹羽暗暗点头。

要说纳西妲不愧是他一手教出来徒弟，对他的思路理解得非常清晰，显然早就想清楚了须弥在整个璃月经济圈里的定位。

他也不再多说，起身道：“我这就出发。不过在走之前还有件事，得请你来意识宫殿一趟，迭卡拉庇安有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