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了，曲凯把蔬菜都放进去，打算最后来个蔬菜专场后收尾。带来的啤酒还剩两三罐没喝完，曲凯知道康南不太能喝酒，没劝着他喝，只偶尔跟他碰个杯。

康南却有些着急了，他不想被曲凯知道自己在酒吧做兼职，然而时间已经快到了，看架势曲凯还没打算走。

“曲凯，时间不早了，太晚回去你爸妈要念叨你吧。”康南委婉的开始赶人。

“都这岁数了，他们哪还管我什么时候回家。有时候在公司通宵加班，他们都没发现我一晚没回家。”说完曲凯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是有什么事吗？工作没做完？”康南其实没有这么早睡，现在的年轻人能在12前睡觉已经不容易了。

“没，有点事要出去。”康南答道。他不能说工作没做完，不然曲凯一定跟以前一样，说不耽误他开夜工，他可以在这里自己喝。

曲凯看着他，他不明白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要出去。

“我找了一份兼职，11点上班。”康南还是对曲凯说了实话，他知道就算这次不说，也瞒不了多久。

曲凯其实有点猜到了，要还高利贷哪有那么容易，光靠他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可能，说不定连利息都不够付的。

“快来不及了吧，我叫个车送你去。”曲凯说完拿手机准备叫个车。

“地址在哪？”曲凯看过来，等着康南给他报地址。

康南迟疑了一阵，硬着头皮报地址：“梧桐路158号夜欢乐酒吧。”他不挣扎了，曲凯早晚都会知道的。

“什么？你在酒吧工作？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曲凯无法相信康南是去那种地方工作。三更半夜的去上班，曲凯只能往出/卖/肉/体那方面想。

“听我的别去了，那里太复杂了，容易出危险。”曲凯极力阻止康南去酒吧上班。

“你放心吧，我是去做服务生的，没有富婆看上我。况且也只有酒吧的工作适合现在的我，不但时间刚刚好，底薪高，还加酒水提成。放心吧，我主要的工作是向客人推销酒吧的贵价酒。”康南一口气把该说的说完，想要打消曲凯心里的顾虑。

曲凯心里明白，普通的兼职能有两三千一个月已经不错了，康南现在的情况，也只有剑走偏锋做这类兼职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那你自己当心，晚上回来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多晚都行，我不关机睡觉的。”曲凯觉得挺无力的，只能看着康南这么辛苦，能做的真的有限。

“嗯，我知道。”康南应声，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我吃完了，我来收拾吧，你赶紧去吧。收拾完了我给你带上门。”曲凯催促道。

康南才反应过来，谢过曲凯以后，他拿上手机就出了门。

今晚月亮很圆，星星朦胧的很美，康南却无心欣赏。

……

因为是周末，今晚酒吧里的客人很多，生意很好。康南一直在不同的客人之间奔走，给他们上不同的酒水。

快十二点的时候，康南看见封北来了，还是一身过分笔挺的西装，双手插兜带风行走。他身后跟了几个看上去也非富即贵的男人，一行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风风火火上了二楼包间。

因为上回的事，康南直往边上躲，生怕一个不小心入了他的眼又惹上事。

梅姐也不让康南去了，那个包间就让生生全权负责了。

康南松了口气，他只想顺利度过今晚。这样的安排，康南求之不得。

康南因为长得好看，在酒吧非常受青睐，短短几个礼拜就收获了不少熟客。因此，康南也常常会受到熟客的邀请去喝一杯。

一方面是因为大部分人都是纯欣赏，带着善意的邀请，另一方面是他们点的都是贵价酒，他能拿的提成不少，两方面权衡都不允许他拒绝，于是康南就喝过几次。

今晚实在是生意好，康南忙的脚不沾地。一晃快两点钟了，还有一个小时该下班了，康南停下脚准备在角落稍微歇会。

一个打扮绅士的男士端着酒杯朝他走来。他很疑惑，刚想开口问有什么可以服务的，对方却先开了口。

“听其他桌的客人都叫你南南，我也这么称呼你吧。南南，你很和我的眼缘，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能请你喝一杯酒？”那人绅士的举着酒杯，等着康南的回答。

“谢谢您的酒。”康南接过男人手中的酒杯，跟他碰了碰杯子后饮下了。

康南记得这个男人，他刚才从他手里点了一瓶一万多的酒。康南见他一个人来的，好心的提醒他如果喝不完可以去吧台寄存，下次来再喝。

男人见康南喝下了，微微一笑，也把自己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康南喝完酒把自己的杯子放进了托盘，他不想跟这个不太熟的客人有过多的接触，便称还有工作要做转身离开了。

男人看着康南离去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的酒杯，放大了刚才的笑容。

康南换了个地方待着偷个闲，走了一晚上着实有点累了。还没待多久，康南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发热出汗，头也晕晕的。

他想这好酒的后劲真的有点大，他有点大意了，不应高喝那么一大杯的。

他还没到下班时间呢，这就喝醉了肯定要被梅姐骂死，说不定还要扣他工资。

他晃了晃晕晕的脑袋，松了松制服的领结，打算去厕所用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

好不容易穿过人群走进厕所，康南颤抖着手打开水龙头，然后捧起水往脸上泼。

泼了几次水，康南觉得凉凉的好舒服，但周身的燥热却愈演愈烈，头也晕的更厉害了，甚至快看不清路了。

他感觉脚下像踩着棉花，每一步都找不到着力点。他开始有点害怕，醉酒不是第一次，但是这种无法自控的感觉确实从来没有过。

终于，在走出厕所下台阶的时候，康南一步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失重感让康南更加害怕，只能硬着头皮接受着地的钝痛。然而预想的疼痛没有来，他被揽入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

康南已经看不清东西了，酒吧的灯光又特别晃眼睛，他认不出来人是谁。他特别难受，嘴巴很干，身上很热，头昏脑花。

他只知道自己被别人拖着走，走了很久很久。他快不行了，他想躺下来，他真的走不动了。

等终于挨着床，康南才感觉舒服了。他扯掉了自己的领结，撕扯上身的衬衣，只想让自己好受一点。

他躺了好久，听见自己难受的喘息，听见水流的声音，听见衣服一件件落地的声音。

然后，他感到一个人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他突然产生了恐惧，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他努力挣开沉重的眼皮，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于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豁然出现在眼前。他不是……他不是……刚才请他喝酒的男人！！！

康南混沌的脑子只知道现在必须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康南猛地推开眼前的男人，不管不顾地冲出房间。男人已不着寸缕，慌忙往身上穿浴袍准备追出去。

脚是软的，头是晕的，康南知道自己跑不远。为了不被反应过来的男人抓住，连滚带爬地跑了几十米后，康南看到一个开着门的房间。他一刻不敢耽误，冲了进去用力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