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风头这种事，沈问已经多少年没体验过了，记得上一次还是……

诶？

沈问停下脚步，抚额疑惑起来，回忆着过去。

但越回忆过去就越模糊。

阵阵眩晕感让沈问站立不稳，白樱仙一把扶住她，“怎么了阿问？”

“别动，别吵我……等一下。”

沈问摆手，剧烈喘息，搜索着脑海中的记忆，但却发现大学时代前的记忆似乎都消失了，只剩下朦胧一片。

她还记得人，记得物，但发生过什么事，有什么样的过去全都回忆不起来。

王沁与柳沐沐关切道。

“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看她不太舒服的样子。”

“狗东西脸色好差啊，是不是来亲戚了？带卫生巾了吗？”

白樱仙摇头道：“她的日子不是这几天，可规律了。”

沈问没心情跟她们扯淡，自己的记忆丢失肯定与最近频繁开启【超我】有关，这精神升华的代价不仅仅是战斗后五感消失之类的，还有这样的后遗症吗？

还得不耻下问啊。

几人找了个安静的摊位，点了些夜宵，沈问拨通孔大坑的电话。

一番询问却没得到满意的答复。

【超我】与【神隐】本就是人体精神与肉身潜能的爆发，其代价因人而异，有的人很轻，有的人很重。

只有适应了两种力量并彻底掌握才能规避副作用，简单来说就是得多用，最好一直处于那种状态锻炼自己。

尤其是现实的时间不用怕练废，进入游戏会彻底修复身体，至少不会影响人正常行动。

但对沈问来说这种事行不通，她的【精神之拥】会不断吸收周围生命体的精神力，只是开启就会让附近的普通人神经衰弱，辐射范围会越来越大，伤害也越来越大。

长期开启她沈问直接就化身行走的精神天灾了，人类得上赶着消灭她。

【悲痛余烬】更是昙花一现的力量，说实话她已经忘记了那深刻的悲伤，当时的那种感觉无比模糊。

还有成为玩家后的每一场战斗，此刻回想起来都充满了不真实感。

她甚至开始感觉自己活着都是虚幻的。

沈问心中恐慌，只能将自己的感觉陈述出来，她需要周围人给予肯定。

王沁表示不理解，她经历的游戏，那些危险可是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怎么会不真实？

柳沐沐更给不了什么建议，她只能干着急，没头没脑的安慰。

“那我大概清楚了。”白樱仙咬着吸管，用塑料勺子将一块冰挖了出来，丢在桌子上，碾碎，“你在自我保护，和我一样。”

“我会变成和你一样的疯批？！”沈问大惊。

白樱仙当即给了沈问一拳，打的她鼻血横流，哼哼唧唧。

“我说你在经历我变化的过程！但你和我不一样！你在逃避！”

“因为你逃避发生的一切，所以在你的能力与潜意识影响下，你开始忘记过去，将战斗杀戮幻想化，这样可以保持你心灵的纯粹，至少不会像我一样污浊不堪。”

沈问沉吟道：“照你这么说，这是好事？”

“屁！你惨啦！”白樱仙轻蔑一笑，“如果一个人的本质，或者说精神内核吧，在受到外界因素污染改变后，你认为它能自我修复吗？”

“不能！它必须由你本人来清理，由你本人来定义！”

“你是因为受到污染，无力承受，才潜意识的启动了这样取巧的方式自我抵抗。”

“但当心魔真正爆发的那一刻，你就会毫无抵抗力的堕落，因为你从未正面对抗过它。”

“我虽然疯狂，甚至无时不刻不再忍受杀意与破坏的冲动，但是……我在控制它！总有一天，它不可能再左右我的想法！”

沈问愣住了，“卧槽，你怎么突然知道这么多？”

“你朋友跟我说的，大概解释一下我的状况，加上他的经验我就明白了个大概，毕竟我是亲身经历者，这点事的发言权还是有的。”白樱仙傲娇起来，挺起胸脯。

“其实很简单啦，像你朋友说的杀伐之心，就是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呗，杀人如砍瓜切菜，那自然不会担心被污染。”

“再比如你看过古代武侠片之类的吧，侠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侠客是好人吗？杀人不会被污染心灵吗？”

“这就与认知与教育有关了，没有文明的野兽杀人是连负罪感都不会产生的！”

“我们获得力量并非是为了杀戮，可悲的是极限的突破必须在生死边缘达成，危机不能太强，也不能太弱。作为挣扎求存的弱者，我们别无选择。”

“再加上现代文明的教育，我们秉承着善良，诚实，勇敢，坚强等等，道德底线越高的人，当底线被突破，能不自我怀疑自我否认吗？”

“游戏内危机重重，不时战斗，生死搏杀，现实中祥和安定，这种冲突才更容易让玩家崩溃。”

白樱仙小嘴巴啦巴啦一大堆，沈问大致明白了，也似乎没明白，另外两个就更别说了，跟她们没关系。

“你是说我有很高的道德底线，所以……”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死渣男，我看你脸皮厚的很。我是说大部分现实世界的普通人成为玩家都要走这一关，【超我】与【神隐】不过是催化剂而已，它们会无限放大恶意，也会无限放大善意，但我们做不到当圣母婊啊白痴！所以被放大的只可能是恶意。”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有人要弄死你，你乐呵呵的给人杀？有人要玩弄你现在的身体，你躺下给人玩？有人要杀你重视的人，你加油鼓劲？什么白痴问题……恶意是会被恶意激活的！有人伤害你，你自然会反击啊！当你产生【我要弄死你】的想法，恶意不就诞生了吗？”

“那杀伐之心就不会产生恶意了？”

白樱仙无奈，道：“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能有。”

“你怎么说话呢，我只是觉得矛盾，而且我觉得你必须给我一定的容忍度，我还是个新手。”沈问叫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