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黑袍权王道：“永夜城的人手，将尽全力抢先白慕凉，找到小乞丐的下落。”

得到这颇为赞成的附和，阿宝悄然打量了皇叔的神色。

他仍是剑眉紧蹙，心事重重。

若有所思地，阿宝提议道：“先回别院，从长计议。”

一行人再次启程，这夜色越深，雪越下越大。

而风卷来，寒意丝丝缕缕渗进骨头缝，冷得阿宝直打哆嗦。

回别院的路上，马车恰好离罗布山近了些。

晚晚问：“夫人，您在看什么？”

“那座罗布山。”话落，阿宝看向远处漆黑天幕笼罩下。

夜深了，罗布山的剪影，巍峨却模糊。

晚晚亦跟着凑到马车窗边，好奇地使劲打量，但是眨了眨眼睛，却仍一头雾水：“夫人，那座山格外特殊么？罗布山的法阵，百年既已消散，如今那就是座再普通不过的北疆的雪山。”

闻言，阿宝轻声道：“轩辕皇城的秘室那么多，为何启姜后偏偏选了远在千里之外，且战乱频频的北疆，千辛万苦布下法阵，藏一颗长生烛珠？”

“处处透着诡异。”晚晚认真点评：“轩辕皇城的秘室那么多，各个很难解的！”

话落，晚晚心虚地瞄了眼自家夫人，发觉夫人并未注意她的话，晚晚赶紧岔开话头：“夫人的意思是，启姜后所为，意有所指？”

“总归，不是为了向世人炫耀她的阵术。”阿宝接过自家皇叔递来暖胃的热茶：“临行前，我见了陛下。”

事涉大启江山，老皇帝倒是很爽快。

直接向她道出了一桩皇氏秘辛。

说是当年，沉迷修仙的献灵帝打造宝船出海，并非传闻那般是为追逐蓬莱仙岛，而是为了毁掉那记载着各式医蛊秘术的《禹治录》，还有藏着金箔密页的启姜石像，以及那座青铜棺。

但阿宝记得，启姜石像刻有一句长生诗。

沉迷修仙的献灵帝，竟放弃了长生？

彼时，老皇帝亦万分不解，只道：除非，对献灵帝来说，有比长生诱惑更重要的事。

紧接着，阿宝又听老皇帝提及宣室殿的龙座之下，有间秘室，藏了很多轩辕皇氏的手书秘卷。

老皇帝以此，同她谈买卖。

若她答应废掉如今的东宫主君凤燃王，改立赵川策，他可以考虑将机关锁的解法告诉她。

她断然拒绝后，当着老皇帝的面，不眠不休费了五六个时辰打开了秘室。

并邀请了老皇帝，一道探究老祖宗们的秘密。

“千年前的启姜后，本就毫无长生的念头。烛珠只是她为钻研更精进的医蛊秘术，而做的挑战。”

“后来烛珠真的炼成，启姜后亲自将方法留存，希望她与启帝的后人能看到。”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北疆别院的门口。

而靠在马车窗边的阿宝，愕然发觉，“这别院，离秦王府，只一墙之隔？”

她诧异看向自家黑袍皇叔，却头一回听到他竟是有些难以启齿，犹豫再三，“游历四方时，你若愿意，秦王府自然由你造作，但……若是那时候，你对我的厌恶已到了，连靠近秦王府都不愿的地步，这座别院便是备选。”

“而它就在秦王府隔壁，是我私心。”至少，他可以派秦王府护卫，就近保护。

这时，她跳下马车，经过别院门口，驻足秦王府门。

琉璃灯，倏地次第亮起。

而养在秦王府后院的那几只年幼的小雪雕，冒着风雪振翅而起，亲昵盘旋在黑袍权王的身周。

“皇叔！”阿宝回头，从马车里抱出了一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