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安城前

齐国大军已经陆陆续续到达，如今已经矗立在在文安城十里之外。

荒土原距离文安城的距离并没有多远，但是在一路上齐军却足足花费了五天的时间。

因为这一路上不仅仅只是赶路！

这五天内发生的事情让姜思尘感到遍体生寒！

在这一刻他才真正认识到了原来战争是如此的残忍，在战争来临的时候这里所遇到的一切都是敌人！

起初在齐国境内的时候一切都还很正常，但在踏入燕国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皓都之师，望月大营，东海之师三方并没有选择继续结伴而行！

反而是以扇面散开兵分三路朝着文安城的方向进发！

只不过却经常时走时停，并且经常还有不少的将领带领着一队士卒出去而后在很晚的时候才回来。

这让姜思尘大感疑惑，在子溪观察了一天之后才发现那些出去的士卒回来的时候铠甲刀锋之上都带着不少的血迹。

这让他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而后他询问一个齐兵士卒询问，刚开始他还是遮遮掩掩，但在姜思尘进行了一番逼问之后才从他嘴里得到了一个令他感到震惊的事实！

齐军正在对燕国的百姓进行屠戮！！

姜思尘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难以置信，但是在询问了数个士卒之后得到了统一的答案之后他才确信了这个答案！

这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当他问及原因的时候那些士卒只是说是为了报燕国屠戮齐国六镇百姓之仇！

姜思尘原本准备去质问公羊素的脚步也瞬时停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难道说这不人道？

不好意思！

如今这个时代并没有所谓人道的概念！

这个时代的人们讲究的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亦或者说残忍！

或许当自己兴冲冲的跑去质问的时候只会引来一阵嘲笑。

燕国屠戮齐国百姓就可以，难道齐国屠戮燕国百姓就是一种错误？

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姜思尘一直以为自己不是圣母，但是在真正面对这种情况的额时候他却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应该这么做。

齐燕双方统治阶级的错误为什么要强行加诸于两国的百姓身上！

他虽然找不到理由，但是却知道这就是错误的！

然而更可悲的的是他无法阻止！

若在当时谴责燕军是暴徒，那么现在齐军士卒的行径又与燕军有何两样？

在获得胜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燕国百姓的结局。

姜思尘不知道望月大营和东海之师那边坐到了什么程度，但是对比一下这里就能够形象到哪两边应该同样是人间惨剧。

在那一刻姜思尘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

姜思尘在得知了这个真相之后失魂落魄的回到了马车里，而后再接下来的几天再也没有走出来一步！

直至今日彻底来到了文安城前！

他从马车之中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殿下，您还好么？”宁缺吴烂赶忙上前扶着脸色苍白的姜思尘。

他在这就几天一直都处于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历史是残忍地，但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不为人所知！

只有在亲眼见到的那一刻才能真正见识到史书上短短两行字的恐怖之处！

荒土原大胜！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流传到以后或许只剩下这五个字，但后世之人却不会知道在这五个字之下却是齐燕双方数十万士卒的浴血拼杀才换来的！

姜思尘最后选择了忘却！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公羊青鱼的声音很是惶恐。

在她眼里姜思尘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从未像今天在这样干枯衰败！

数天的不吃不喝已经把姜思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没事，没事！”姜思尘缓缓摸着公羊青鱼的脑袋，嘴角努力扯出一丝丝微笑！

“宁缺，准备一些食物过来！”姜思尘对着宁缺说道。

宁缺听到这个命令之后面色大喜，然后马不停蹄的去寻找食物。

“陈伯。你说大哥这是怎么了？”公羊青鱼怯生生的看着姜思尘而后小声的询问旁边的陈伯。

“殿下，真相了！”陈伯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姜思尘这是在见识到齐军对燕国百姓的屠戮行为之后产生的自我怀疑。

“陈伯！什么事着相呀！”年幼的她并不理解着相的意思！

“着相有点类似于江湖中人的走火入魔，不过殿下如今已经走出马车了想必他已经从内心说服了自己。”陈伯见到姜思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也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这几天姜思尘一直不吃不喝待在马车里他是心急如焚，若不是能够感受到姜思尘的马车车厢之内有稳定的呼吸声传来他早就冲进去救人了！

“哦！”公羊青鱼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走火入魔是什么呀！”公羊青鱼在点了一下头之后又似懂非懂的询问。

这让一位已经解释清楚了的陈伯猛地一个窒息！

“你放心吧，殿下是有大智慧的人，如今这个困境走出来日后只会更上一层楼！”陈伯害怕公羊青鱼继续揪住这个话题不放只能赶忙转移公羊青鱼的注意力。

“哦？那我有大智慧么！”

陈伯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在姜思尘等待了一小会儿之后宁缺就着急忙慌的端了一个饭盒跑了过来。

“殿下，时间仓促，现在还没到饭点儿。来不及做饭，您先吃一些东西吧！”宁缺担忧的说道。

姜思尘笑了笑，没有丝毫犹豫的端起饭菜大口吃了起来。

他已经接受了现实，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之前在荒土原上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有一股股恶寒，但是当时在冲杀激烈的战场上他并没有时间去顾及这些问题。

只能一遍遍的挥起手中的屠刀斩下燕军的屠戮，虽然感到难受，但那个时候姜思尘还能说服自己。

毕竟斩杀的都是屠戮齐国百姓的贼寇，自己的所做所为并没有什么不妥。

但在知道了齐军对燕国百姓的复仇之举的时候他却很难接受，因为那些只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以他的认知这些只是无辜之人，可是现实却并不会这样认为，所有的齐军都认为燕国百姓就是燕军的帮凶。

这是一种很难改变的认知！

而姜思车只是因为前世受到的教育才会让他在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这是他与这个时代之人最大的不同之处！

既然无从改变那就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