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

天气，越来越冷。

这是春天里的第一场雪。

李承乾拿着两个雪球，很是精准的打在了城阳公主和新城公主的身上。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胸口上。

雪球很白，在两位小女娘的身上炸开。

“太子哥哥，你坏。”

城阳公主娇嗔埋怨，环顾了一眼四周，没看到母亲的身影，这才大胆了起来，抓起地上的雪，捏成了雪球，朝着李承乾打了过去。

“姐姐，我帮你，我们一起打太子哥哥。”

新城公主也活泼了起来，打雪仗这事，可不能落下了。

并且威胁道：“太子哥哥，你刚才用雪球，打了我的胸，我要告诉母后，让她惩罚你。”

李承乾哈哈大笑，又打过去了两个雪球，又是同样的位置。

两个小公主惊呼埋怨，欢呼不已。

长孙皇后站在阁楼高处，看着打闹的儿女，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这个臭小子，倒是把我的宝贝丫头给逗开心了。”

她也知道，在今天这个日子，自己甩脸色，让儿女们都有情绪了，一个比一个沉闷。

但她也不想这样，可她没有忍住。

长乐公主急忙回去了，这是有了丈夫忘了娘。

李泰和李治，也懒得逗留。

只有这个臭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长孙皇后痴痴的看着，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嬉闹场面，也是这样的无忧无虑。

过了一刻钟，她吩咐道：“让他们别再胡闹了，万事要适可而止，要是冻感冒了，可就不好了。”

一位女官应了一声，跑上去传达皇后的话了。

李承乾三人很听话，笑呵呵的走进了宫殿。

长孙皇后埋怨道：“瞧瞧，手都冻红了，有那么开心吗？”

“母后，太子哥哥欺负我们。”

新城公主告状，“我跟姐姐两个人打他，可他总能躲过去，倒是我们，挨了不少的雪球，全身都钻满了雪沫子，可冷了。”

“母后，就是这样，你快教训太子哥哥，他太坏了。”

城阳公主嘴巴一瘪，楚楚可怜。

“你们呀，活该。”

长孙皇后笑道：“你骑在了哥哥的背上，你们两个，可是使劲的给哥哥的脖子里面灌雪，别以为我没有看到。”

她刮了一下新城公主的鼻子，看向了城阳公主，满面笑容的说着。

新城公主吐了吐舌头，“原来阿娘都看到了。”

城阳公主把手伸了出去，“阿娘，冷。”

新城公主跟着照做，“阿娘，我也冷。”

长孙皇后吩咐人，帮两位闺女驱寒。

看着可爱的两个闺女在撒娇，她的心情也是大好。

“母后，那我回去了。”

李承乾笑了笑，打算告辞了。

长孙皇后挥了挥手，“去吧，快点滚，你瞧瞧，把我的宝贝闺女，冻成啥样了，鼻涕都下来了，都怪你这个小兔崽子。”

“太子哥哥，下次进宫不要空着手，我要吃糖葫芦和糖人。”

“我也要吃，我还要绿豆糕。”

城阳公主和新城公主苦巴巴的提着要求。

“好，没问题。”

李承乾走到了殿门前，突然转过身来，袖口当中掉出了一个雪球，然后他稍微用力，打在了长孙皇后的额头上。

“阿娘，你要多笑笑，别老是板着脸。”

李承乾咧嘴一笑，然后一溜烟的功夫跑没影了。

“这个逆子，真的是没大没小。”

长孙皇后揉了揉额头，真的是哭笑不得。

新城公主笑嘻嘻的说道：“阿娘，我说的没错吧，太子哥哥打雪球可有准头了，打你左眼，就绝对打不到右眼上去。”

“没错，没错。”

城阳公主揉了揉胸，很是赞同的说道。

李承乾回到东宫，魏征和陈叔达迎了上来。

两人已经等了很久，终于见到了太子，立马露出了喜色。

“两位大人，你们怎么来了？”

李承乾有点意外，不明白来意了。

“太子殿下，如今长乐王死了，我们也该兑现承诺了。”

陈叔达笑道：“长安第一名妓窦阿蛮，说了是你的，那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处置，随你的便。”

将窦阿蛮推出去，他也能解脱了。

这个大人要，那个大人也要，他快要烦死了。

只要送给了太子，就能彻底的清净了。

“哦？”

李承乾古怪一笑，没想到是这事。

看向了魏征，询问道：“魏大人，你怎么看？”

“太子要是将人带进东宫，饮宴待客的时候，长安第一名妓在一旁翩翩起舞，吟唱诗歌，那也是一件妙事。”

魏征说道：“要是太子嫌弃窦阿蛮身份低微，不想让她进入东宫的话，可以养在外面的院子里，就算是放在平康坊也行，太子想宠幸了，就去一趟，不想理睬了，就不用管了。”

这个时候的大人物，都喜欢养歌妓，诗妓一类的妓子，这也是身份的象征。

没有足够的本事，可就养不起了。

“魏大人言之有理。”

李承乾点了点头，窦阿蛮是贱籍，也难怪魏征会这么说了，恐怕在士族的眼中，看得起窦阿蛮的人没有几个。

毕竟士农工商，才是阶级的主体，一个贱籍出身的名妓，真的没有任何的资本，可以左右自己的命运。

也就是大人物手中的礼物，可以相送，命运不好的话，遇到不好的主家，那就是玩物一般的存在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能高看一眼窦阿蛮，已经是窦阿蛮之福了，所以怎么处置，还不是他说了算。

“原本，我对这个所谓的名妓，也不太在意，既然两位大人盛情难却，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李承乾心头一软，也就答应了下来。

还是把窦阿蛮，接进东宫吧。

当然了，就算是当他的女人，也是无名无份的那种。

想要安排一个身份，恐怕父皇和母后都不会答应。

要是窦阿蛮怀孕了，就能母凭子贵，到了那个时候，若是受宠的话，还能得到一个不错的待遇。

不受宠，那就是活守寡，跟打入冷宫差不了多少。

他这样安排，也是给了窦阿蛮足够的体面。

毕竟，窦阿蛮是窦建德的幼女。

窦建德这个人，在隋末反王当中，也是响当当的一个枭雄，出身寒微，还能成为一方雄主，让人同情和惋惜。

看在这一点上，也就对窦阿蛮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