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发现恋人是琴酒的二三事
作者:瘟疫青年小病菌 | 分类:其他 | 字数:106.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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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血色
安室透在黑暗中坐起身来。
他捂住自己的脸,感觉到冷汗在额头上不断纵横流淌,急促的呼吸一点点平复,心跳也逐渐回到了正常的状态。
做了一个梦,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Spirit,你在看着的,对吗?”他沉默许久,突然对着面前说道。然而面前空无一物,在整个房间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您好,安室先生,当前为华盛顿时间三点十五分,距离日出还有两个小时零四分钟。请问在这时,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随着一阵电流的响声,床前的电视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在其中播放的不是任何一个节目。在雪白的幕布前坐着一个戴着头套的男人,看体型是纤细的青年,声音有些像是十三四岁的少年。
“没什么……组织要什么时候把我调回到日本?”安室透喘了口气,面对Spirit的时候他总是会感到特殊的紧张。那种感觉并非来源于恐惧,只是人在看到类似人类却又与人类不同的东西时,本能的忌惮。
也就是恐怖谷效应。
“组织还在安排时间,目前在日本,琴酒和伏特加足以应对大部分情况。若非有突发状况,并不会考虑将您调回日本。”
“哈啊……”安室透无奈地摇摇头,对方公事公办的态度是对他唯一的慰藉。他非常焦急,但此时此刻焦急全无意义。他只希望自己可以回到日本而不是继续在美国忙碌,对于组织的各种任务,有时他会感到厌烦,而有时只有恶心。
最开始,他对人体实验并无概念,他所知的只有正常情况下的自愿试药。那是崇高的行为,自愿试药的人是在为了推动医学而献身。最开始的时候安室透对“人体实验”的厌恶,更多的在于践踏人权这方面。
直到他亲眼看到了人体实验的牺牲品。
四肢都被切断放在各种培养罐里,但那些肢体都还活着,甚至在上面开始逐渐长出“脑组织”。肢体的主人躺在实验室的中央,头颅被切下,通过管道输入氧气和营养。身体摆放在下面一点的位置,用拘束服和抑制剂抑制再生,消化系统被整个切开,单独取出,还在运转。
安室透几乎当场呕吐出来。
在卧底期间他杀过人,不止一个,但他在杀人的时候也会注意尽快做到一枪毙命。组织对于滥杀平民实际上并不热衷,因为对他们来说那不过是蝼蚁,一般不会挡他们的路。不过杀了也就是顺手碾死蚂蚁的程度,没必要过多思考。
在捣毁实验室的时候他处理过实验品,大部分实验品和消耗品有同等意思。在药品的作用和副作用之下他们面容扭曲,迅速或者缓慢的死亡。他见过最为恶心的一个是全身细胞崩溃,从人类变成一滩活着的肉泥。
但那都比不上面前的那个实验品。
那个实验品还保有着意识,甚至可以清醒地做出判断,虽然声带已经被切割,却依旧用唇语和他对话。简直就像是“亵渎”这两个字本身被展现出来了一般,除去毛骨悚然之外令人没有其他的任何感受。
他还活着,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就是那个实验品还活着。在“说不定死了更好吧”的情况下活着,在被背叛的情况下活着,在受尽折磨的情况下一直都活着。
活过了四年。
安室透不敢想象在他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其实是了解的。在组织覆灭之后不到两个月那个人就被公安带走,说是要接受审查,却再也没有回来。
公安根据安室透的情报明白了源长录是一个不死者,于是将源长录扣下,秘密送入实验室进行人体实验。要寻找宫野志保的下落不过是一个单纯的借口而已,能找到最好,不能找到的也可以根据不死者逆向工程做出不死药来。
但不死药的研究一直都没有成功,他们只是更加确信了源长录的不死。无论怎样切割最后都能拼装起来,如果肢体离开太远,还可以长出新的肢体。源长录和人类渐行渐远,变成了可以思考可以活动的另一种东西。
于是实验就可以更加突破伦理和道德,他们有前车之鉴。虽然现代疯狂的科学家毕竟是少数,但在面对非人的生物时需要担忧的东西更少。
注射的细菌或者病毒会被一瞬间同化,真菌会在瞬间死亡,如果是朊病毒更是马上失活变成肉体的营养。辐射的效果能让他发生变异,在那之后他们不怎么敢使用各种粒子照射他了。幸好可以切除,切除之后有“大脑”的部分才能活下去,其他的部分就变成正常的了。
可以在高温和低温当中存活很长时间,甚至可以休眠,但超过五百摄氏度十分钟会造成严重的损坏。不得不暂时停止实验等待修复。
而CIA在不久之后根据水无怜奈的情报也明白了源长录不死者的身份,不断向日本公安试压,试图取得作为实验体的源长录。在大约八个月的谈判之后,源长录被转交到了美国,继续作为实验品被人研究。
实验又一次重复。
如此,又是三年过去了,他们并没有从源长录的身上得到什么,一个又一个的人已经忘记了源长录的存在。安室透安慰过自己,源长录可能是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毕竟他和琴酒有着密切的关系,大家都担心他会被组织的残党或者组织的仇敌迫害。
他没想到自己会见到琴酒。
银发的杀手还是和之前一样冷酷,只是脸上有着不可忽略的苍白。安室透比起恐惧或者诧异,第一反应是嘲笑赤井秀一居然连死敌的死活都没有确认,连琴酒都杀不掉。
“你来干什么?”安室透问,他恢复了本来的身份之后过去了那么久,他已经失去了过去不得不存在的警惕。他现在身边甚至没有武器,要是琴酒手上有枪,他毫无胜算。
琴酒看着他,眼神灰败,杀手冷笑一声,然后给他看了照片,那是源长录的照片。源长录被囚禁着,生死不知。
“源……”安室透震惊地看着琴酒,“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源长录被琴酒找到然后监禁了起来,白天晚上做些不可名状的事情。非常不幸的是安室先生的思维完全跑偏,剧组一瞬间漂移到了强制爱上面。
“想象力那么好干什么,”琴酒的语气带着森然杀意,又或者那只是安室透的想法,“看起来你完全不知道。”
“知道什么?”安室透努力把自己的思维纠正。毕竟以他对源长录的理解,要是对方真的被琴酒监禁,而琴酒并不打算让组织死灰复燃的话,源长录会过的如鱼得水。
琴酒看着面色变换的安室透,心中并没有嘲笑或者愤怒一类的情绪。他非常冷淡,并不是过去的那种“冷淡”,在过去他还会冷笑,会回应嘲讽甚至愤怒,但现在他只是看着安室透。就像是名为琴酒的外壳一般。
“呵,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吧?”安室透在瞬间恢复了过去面对琴酒时的态度,他冷笑着翘起二郎腿,“怎么,就连你也有做不到的事情吗?”
琴酒并未被他激怒,和过去会露出鄙夷神色的模样不同。杀手只是垂下眼帘,然后回答了安室透的问题……或者说嘲笑:“你说的没错。”
“……到底怎么了……”
不祥的感觉弥漫来开,就像是直视黑暗时不确定在其中存在着什么,但可以确定危险一般。
然后安室透就直面了真相。
他看到源长录在实验台上支离破碎的模样,那个总是开朗笑着的警察正在乞求自己杀了他。琴酒从后面走上来,一枪粉碎了面前的头颅。他走上去,抚摸着破碎的骨骼,听着背后警告的声音,对着安室透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还得谢谢你带我到这里来,波本。”
“永别了。”
安室透,不,日本公安的降谷零在CIA的实验室的走廊上奔跑,他要从这里逃离出去,但他要逃离的不止这个。上司的嘉奖,同事的欲言又止,源长录身份的消逝……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他所不愿接受,不愿相信的结局。
实验室发生了爆炸,燃烧着火光。
如果当时源长录没有答应他们“做个好人”会怎么样呢?如果当时源长录选择和琴酒一起离开会怎么样呢?
降谷零还记得那天他在飞机上,朝阳映照着他的脸庞,FBI的赤井秀一来到了他的身边。赤井秀一让他回去之后不要对任何人质问源长录的事情,而他抓住赤井秀一的领口,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拳。
在那之后他拿到了一份实验清单,日本进行的,美国进行的。
安室透捂着头,电视里名为Spirit的幻影注视着他,电流声在寂静的夜里连续不断。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看到了源长录的惨状的梦,微笑的警察在他的面前崩解,变成活着的肉块。
获得胜利是简单而困难的事情,但是在那之后才是最大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