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难言之隐
作者:陈二公子 | 分类:现言 | 字数:4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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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 余生只做一件事,就是爱你
江屿川的出院手续是在凌晨一点钟办理的,他知道阮软不喜欢医院的味道,两人回到江公馆一觉睡到天明,要不是斐回的电话一个一个地打,他们能一觉睡到天黑,两人都已经很久没睡这么踏实过了。
江屿川拿起手机的时候,有点生气又有些惆怅,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接起电话,“有事?”
对面的斐回一噎,这熟悉的调调分明是都想起来了。
他蹭了下酸涩的鼻尖,笑骂,“你到底怎么回事,让你看我一眼就这么难?你知道你有多久没见你兄弟我了?我每天想你想得睡不着,你就一点都不想见我啊?”
江屿川靠着床头,嘴角勾起浅淡的笑意,“准备好红包。”
斐回红了眼眶,“我红你大爷!什么时候结婚!”
江屿川垂眸看着怀里依旧熟睡的少女,摩挲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越轻,心口越软,“定好我告诉你。”
“以后你在京港还是回那边?身份的事怎么搞?”
“看软软吧。”他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身份,就这样吧。”
想改也改不过来了,奶奶的这波操作外人都觉得是想换了他的身份,洗了他的记忆,让他重新开始生活,包括阮软也是这样想的。
但江屿川记得奶奶去世的那个夜里,她交代过他,要给他一个全新的,干干净净的江家,而江屿川只要坚持做他觉得对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走到二楼的开放厨房,打开冰箱,阮软爱喝那款奶粉就放在格栅里,他取出,手有些抖。
江屿川知道,他身上的痣是秦坤故意保留的,他的记忆也没有删除彻底,这不过是一个考验,是奶奶留给他和阮软的考验,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心,彼此的心,是给他们俩共同的新篇章。
斐回问:“用你弟弟的身份吗?”
“我弟弟也姓江,他得认祖归宗。”
江屿川,江屿泽,不过一字之差。
斐回意会,“你走的这一年里,陆志明一直都不肯接手江氏,但他还算过得去,请了企业代管经理人,收益分文不取,麻烦他没少解决,除了早起你的追悼会上以家属身份上香,他从不承认自己是江家人。”
江屿川不动声色轻叹了一声,“嗯,我知道。”
其实第一次见陆志明他就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只不过这种感觉完全被体内激起的醋意给冲淡了。
江家的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与原则,陆志明不愿回来,却愿意出现在告别会上,这就说明他其实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愿接任江氏。
挂了电话,江屿川冲了一杯55度的温牛奶,切了一块榴莲千层,一起端进房间。
推开卧室门,阮软刚好揉着眼眶坐起身,她看着男人手里的牛奶,突然一阵委屈,“小叔叔,我们去墓园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家人。”
“还要去看奶奶,和你的弟弟。”
他半蹲下身,将她抱在怀里穿鞋,“好,吃完早餐我们就去。”
“小叔叔,以后你就叫陆屿泽了吗?”
“我还是我,但我会把屿泽的姓氏改回来。”
她捧着牛奶杯喝了一口,“那以后我们还在京港生活吗?”
江屿川把她抱进浴室,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让她踩着自己的脚背,从身后圈住她,把牙膏挤好,塞进阮软娇白的手心里,“我听你的,你喜欢哪就去哪,你在哪,我就在哪。”
……
上午九点,阮软和江屿川抵达墓园的时候,发现这里的守墓人换了。
老爷爷换成了是一名穿着志愿服的小伙子。
阮软问:“你好,这里守门的大爷呢?”
小伙子指着不远处新立的碑,“原本在这的老爷爷上个月夜里去世了,在睡梦中走的,很安详。”
江屿川突然有些感慨,每次来都能见到的人突然就见不到了。
他握紧阮软的手,唯恐这一幕会突然发生在她身上。
“小叔叔,我们也去看看老爷爷吧。”
他沙沙开口,“好。”
在老爷爷墓前放了两束白菊,阮软依靠着江屿川的肩,“老爷爷去找自己的家人了,走的时候没有痛苦,应该是老奶奶来接他了,所以他走得安详,没有痛苦。”
“嗯。”江屿川的情绪从抵达墓园起就一直失落。
他们步行阶梯,先是来到阮岚岚的墓前,阮软蹲下身捡掉墓碑上的落叶,江屿川用备好的毛巾擦拭碑上的灰尘,这是他每次来到这都会做的事情。
“妈妈,我和江屿川来看您了,您曾经在梦里告诉我能找到他,果然,我找到他啦!”她一蹦,吓得江屿川连忙扶住她,“你小心点,容易崴到脚。”
“江屿川,我妈妈很喜欢你,我经常在梦里跟她聊起你,还有外公外婆还有我舅舅,他们都喜欢你。”
“软软…”
江屿川目光落在阮承初的碑上,目光渐渐晦涩,“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
“我知道,我舅舅离世时候开的那辆车是你的。”
阮软平静地将家人碑前的落叶一一捡干净,“但那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车子出了故障,你也不知道我舅舅会选那辆车,我们谁都不知道出事的人会是他。”
她拍了拍手心,“江屿川,你不用自责,我不怪你,江明淮已经死了,活着的坏蛋已经伏法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以后都好好的,不要再被以前的事情牵绊住了好不好?”
阮软是真的释怀了,这些事情不应该怪到江屿川头上,怪只怪坏人太坏,无辜的人不应该被谴责。
“江屿川,我舅舅也没有怨你,我爱你,我的家人也都爱你,所以你以后得加倍爱我知道吗?”
小姑娘站立在他面前,小手挽在身后,吹动了她高高绑起的马尾,还有她弯弯的眼睫毛,江屿川觉得这世界最美好的一切都不及阮软脸上的一个微笑。
他喉咙发干,发紧,声线也在微微发着颤,“好。”
他把阮软捞进怀里,下巴抵轻轻抵着她上额,搂紧她,“软软,余生我只做一件事。”
“就是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