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

对面的徐白沉默了瞬，像压抑着某种情绪，“您先回来，江先生已经回京港了。”

阮软的声音变得有些发颤，“你让他接电话。”

“徐白，你让他接电话。”

“阮小姐，江先生....”

她听到了徐白隐忍的哽咽，阮软混乱的心突然在这一刻平静，“你直接告诉我，他是还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陆屿泽坐在床畔边，看着少女垂落在腰际的手，已经死死攥成了拳，室内恰到好处的暧昧氛围被这一通电话彻底打碎。

徐白，他知道这个人的名字，是那个男人的助理，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听不到电话对面说了什么，只看到阮软紧攥到近乎发白的拳头，突然就松开了，像魂魄被抽走了般，她险些没站稳。

手机掉落在地板上，陆屿泽及时扶住她的腰，而阮软像被火灼到般，迅速后退与他拉开距离。

陆屿泽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缓慢落下，他从少女的眼底看到了绝望，惊恐，也从她的眸底看到了自己的颓败。

“对不起。”

阮软穿上外套，捡起手机，她眼神空洞得让人心疼。

“你休息一会，我把你朋友叫上来。”

拉开房门的同时，陆屿泽拽住了她手腕，没由来的偏执劲，“你只是把我当替身吗？”

明明就知道答案，却还是莫名的不甘心，陆屿泽也不清楚一个昨天才认识的女孩，为什么会让他这么失落，而身边那些自诩跟他一块长大的玩伴，他却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都没有。

“是，抱歉，我找到他了。”

她红着眼眶想抽离出来，可实在是没力气，只能靠着墙跟陆屿泽相互僵持着。

他也红了眼眶，说不出来为什么会心堵，为什么看着她流泪就是会难受，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你确定，是他，不是我吗？”

阮软眉心隐隐蹙动，她弯眼溢出笑意，可那笑却异常的悲凉，“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要回去了吗？”

“嗯。”

徐白的话在她脑海中打转，将她所有自以为是的坚强粉碎得渣都不剩。

他说，江屿川的尸骸找到了，在京港火葬场，等着她回去看最后一眼再火化。

阮软不信，她多希望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江屿川，可她必须回去亲自确认。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京港。

见到徐白口中所谓的尸骸。

“祝你早日康复。”

她用尽所有力气推开陆屿泽的手，往楼下走。

“阮软...”

她头也不回，步伐迅速，潦倒，摇摇晃晃的背影仿佛随时都会从楼道上滚下去。

陆屿泽追到扶手边，“我开车送你。”

“不用。”

她拒绝得干脆，就好像刚刚窝在他怀里吻他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她。

陆屿泽自知没有理由阻止阮软，望着她决绝远去的背影，他大脑又不可抑制地抽疼起来，像被铁锤钝开，又用胶水粘住，如此反复，痛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