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空气中属于古千秋的气息很是薄弱。

而另一道，则极为强横。

两人一战的结果也不言而喻。

“他们离开多久？”杨临问到。

他只能感受到还弥漫在虚空的气息，却无法推断到更具体。但涂山婧不同，她先天道体，对于气息的感知，更为精准。

“半个时辰之前。”涂山婧说道。

杨临眸子中闪过寒光，眺望远方。

古千秋很强，虽然比自己父亲有差距，但能顶着人间无敌之名，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手段。

不用说，能将鬼山给击溃的，天人界中绝对找不到一手之数。

甚至，就没有这种存在。

“是杨家还是玄天道宗？”杨临心中沉吟。

只是如今鬼山已破，想要知道答案，还需要自己去找。

“杨临，我感觉有些难受。”这时，玉潇湘却忽然开口，表情沉重无比，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杨临眉心一动，心中瞬间有了答案。

旋即，他脚步一动，来到鬼山边缘，看向断崖之下。

这一眼，让杨临心中都倒吸凉气。

他竟看到亡灵不散，汇聚在一起，像是列阵一般，在等待他们的王。

而玉潇湘此时身体弯的更低。

眼中泪水更是不断滑落。

“杨临……他们……他们……”玉潇湘声音哽咽，绝美的脸上挂满悲伤。

这种悲伤似是烙印在血脉中的触动。

即便是玉潇湘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面对这列阵以待的亡灵大军，她一样感觉到无比悲痛。

“我带你下去。”杨临不想浪费时间，而且他也想尝试从下方这些亡灵口中知道一个答案。

玉潇湘重重点头。

对于杨临，似乎她已经是无条件的信任，连问都没有多问。

涂山婧的身影也缓缓来到悬崖边缘，看了看断崖之下的亡灵，又看了看玉潇湘，若有所思道：“这就是你找她的原因？”

杨临点点头。

涂山婧忽然一笑，道：“好，我知道了，去吧。”

杨临回过头，心中却觉得莫名其妙，不过现在他倒是没心思去揣测涂山婧的心思。

一念动，他拉着玉潇湘纵身一跃，直接跳入断崖之下。

煞气滔天，汹涌煞气如巨浪一般翻滚，冲击在脸上，即便是杨临心神都觉得不宁。

当然，主要是因为他身上多了凶神的黑暗秩序，神魂被压制，不然这凶煞之气未必能影响到他。

但现在，杨临只能凝聚出自身血气，以血气来抗衡煞气。

血气乾坤一出，杨临瞬间感觉心头一松。

而玉潇湘却微微皱眉，迟疑之中，她挣脱开杨临，甚至主动走出血气乾坤的笼罩，暴露在外。

杨临双眼一抬，诧异一瞬后就变成了震惊。

这煞气……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甚至化作一团红云，游离在玉潇湘的脚下，将她托着缓缓坠落。

而下方，那亡灵纷纷跪下。

煞气包裹了他们的本来面目，但此时依稀可见，他们的脸上带着疯狂。

“恭迎公主归来。”

振聋发聩的声响从下方传来，轰鸣九天。

纵是早已没有了血肉之躯，但凭着不灭亡魂，却依旧有冲天之势。

杨临忍不住心中怅然。

这群人战死在鬼山，亡魂不灭，只为等待大伏血脉归来，其忠心，天地共鉴。

杨临心中也生出钦佩之意，这天地之间礼崩乐坏，但终究还是有人能坚守本心。

玉潇湘的身影止步虚空，就悬浮在这亡灵大军的头顶。

但她脸上，却早已被泪水淹没。

她的表情也越来越悲怆，仿佛已经明悟一切。

杨临看着眼前，虽然心中焦虑，但也没有打断。

片刻后，玉潇湘身影再度下落，来到地面之上。

“对不起……大伏没了……”

玉潇湘声音很低，满满的都是愧疚之意。

“只要公主还在，大伏就不会灭，我等愿为公主再战。”

下方，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再战！”

“再战！”

“再战！”

层出不穷的的咆哮从下方传出，煞气冲天而起，让人胆寒。

即便是杨临血气乾坤都被激荡。

但杨临心中还是叹息一声。

他并不看好这些人。

时代变了。

或许他们生前都是骁勇善战之人，但现在，只能凭借这漫天煞气，并不能改变什么。

一念及此，杨临上前说道：“诸位，时代已经变了，如今天人界早已不复曾经。外界修者已经层出不穷，天地飘摇。天人境修者，对于如今这个时代来说，也只能说是稀松平常。”

杨临已经说的很含蓄，这些人不弱，能战死在这里而没有退，更是说明他们不是贪生之人。

可自己爷爷当初说的不错，这天地，一腔孤勇终究改变不了什么。

并不是你不怕，就能撕裂黑暗，作出改变。

杨临的话让下方的亡魂纷纷瞩目过来，寒意涌动。

毕竟都是敢战到死的主，如今听杨临这么说，自然不满。

刷！

杨临更是直接，龙图剑直接入手，而后对着虚空，一剑斩出。

而且，并未动用他的杀招，只是寻常一剑。但以杨临的剑道造诣，即便是最寻寻常一剑，也足以震慑所有。

“这一剑你们扛得住吗？”

出一剑能解决的事情，根本无须解释。

顿时，这些亡魂沉默下来。

玉潇湘这时看向杨临，于心不忍，轻轻摇头。

“他们已经为大伏战死过一次，如今他们等待你归来，他们的使命就已经完成，让他们安息吧。”杨临说道。

这些亡魂本就清楚，大伏已经灭亡，古千秋成为鬼山之主，不可能不跟他们接触。而让玉潇湘来这里，也是一场交易。

虽然杨临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绝对不会是覆灭大夏。

他们也没这个能耐。

玉潇湘点点头：“诸位，是我大伏对不住你们，你们战死这里，却连埋骨之地都没有。但他说的不错，这个时代已经变了。”

一片沉寂。

那些亡魂仿佛认命，纷纷低头：“是臣下无能，不能光复大伏。既如此，我等也没有继续留在这世上的必要。”

亡魂中，为首的一人说道。

杨临一听，急了。

“且慢，阁下是不是忘了什么？”杨临打断对方。

这些人本就是亡魂，杨临也怕他们念头一起，直接灰飞烟灭。

“不会忘。”为首之人回应，随后从身上取出一枚种子。

“这是阁下想要的东西。不过，我想跟阁下做一笔交易。”

那人说着，看向杨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