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过来。

这断刀的灵性，是感知到杨临所观想出那神相的伟岸，所以才会做出这种决断。

“也好，那以后他就是我的剑的。”杨临没再多想，沉吟之后，将这长剑抓在手中。

“既然你曾是掌命判官的刑刀，那以后就叫你司命吧。”

杨临低声说道。

嗡！

剑身上血色飘摇，震荡起来，虽然反应会微弱，但能看出来，似乎很喜欢杨临的赐名。

“这剑不错，看来他曾经执刑过一些特殊存在。”道爷说道。

“怎么说？”杨临问道。

“杀人的兵器多了，但能诞生出意识的不多。而且你之前才将他拔出来，他就直接噬主，这在任何时代，都是不详。如果不是他此时自毁重铸，说不得道爷我亲自出手，毁灭了他的意识。”道爷说道。

杨临点头，看了看手中司命剑。

不管怎么说，他对此剑也很是满意。

而长剑此时也是微微一颤，似乎是道爷的话让他感觉到了威胁。

杨临倒是没有说什么，道爷说的并不过分，之前他也没有想过，这断刀竟然还有不凡。

道爷没有继续说，不过在道爷这一句话的敲打下，长剑上气息倒是温顺了不少。

杨临也将长剑微微侧立一旁。

他不再多说，开始闭目冥想。

之前道爷的话让他心中略有所思，他出剑的冲动依旧没有任何减少，如今剑在手，那种感觉就更是强烈。

无声之间，杨临直接沉浸下去。

他在脑海之中观想那一剑，感悟剑中的意，想要斩出自己的一剑。

可恍惚一瞬，杨临的脑海之中忽然浮现出神相。而在这神相出现的一瞬，一道虹光直接将杨临给笼罩。

下一刻，杨临就感觉眼前天地光怪陆离，等他反应过来，却出现在另一幕光景之中。

他的眼前，只是一片虚无，只留下一个身影，以及一剑。

“这是……”

杨临心中震撼。

“是神相的原因吗？”杨临心中呢喃。

当初神相给他烙印下那样的一剑，他也只是能在脑海中呈现。而如今，竟将自己拉入这样的一个世界。

他看着眼前的一个背影，一片虚无天地。

心中开始生出期待。

而也就在此时，那身影开始出剑。

轰！

剑光一闪，眼前天地崩塌，虚无万里湮灭，仿佛这一剑，世界破碎，万物不存。

不过很快，眼前就恢复过来。

紧接着，那人再度出剑。

只是，这一剑之中，却又有变化，剑芒所过之处，似乎拉开一条生死轮回之门。

充斥着让人绝望的意志。

仿佛这就是剑下的轮回之路，定人生死。

……

杨临就这样看着对方出剑，一次一次，没有停歇。但那身影每一次出剑都会有不同的剑意。

他出剑一次，就是一念。

他出剑千万次，就是千万念。

但这千万念，却只是一剑，而一剑的终点，就是定人生死。

杨临就这么看着，心中似有所明悟。

“这一剑太过玄妙了，凝聚的根本不是一剑，而是剑道的根本。”

杨临心中想到。

他从未想过，这一剑之中竟然蕴含了千万念。

一念就是一种剑意。

“怪不得道爷说，这是初代的剑道，太过恐怖了。只是我的剑意又是什么？”杨临陷入沉思。

杨临心有所想，自己之前对于这一剑，才是真正的一无所知。

画虎不成，虽然强行模仿，但不过是空有其形。

而如今他才是捕捉到一些端倪。

那就是意。

这一剑，想要爆发出那种定人生死的威能，想要撕开一条生死轮回路，首当其冲就是要先凝聚出自己的意。

“一念就是一剑，一个念头就能凝聚成剑意。换而言之，那就是我意，就是剑意。剑在我的手中，那我的意志，就是剑意。”

杨临想到。

情不自禁的，他挥动手中长剑，但这一剑随心所欲，没有任何痕迹。

不过唯一承载的就是他的意。

只是可惜，没有通天彻地的变化，没有虚幻幻灭，也没有破碎虚无。

天地依旧沉寂。

杨临面露失望。

“不对，我想的太简单了，任何力量都需要以力量为根本才能施展出来。而如今我所能动用的力量，就是体魄气血，还有二气。只是，如今这一片天地之中，我是无根浮萍，我只是意念出现，那两种力量我也无法动用。”

杨临大脑开始飞速的旋转。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

他心中想着，而后再度将目光看向了眼前的那一道身影。

他依旧在出剑。

一次又一次。

直到某一刻，身影渐渐变得虚幻。

杨临的目光却仿佛麻木，只有剑光闪烁。

可就在这时，那一道身影却默然转过身。

“这只是一场引路，我的道是失败的。”

“不过这一世，你承载了我们九个的宿命，你的剑，会更强大。”

那身影忽然开口，而后直接消散，场中也只剩下杨临一人。

杨临楞在当场，看着虚无天地陷入沉寂。

……

道爷本就在杨临识海之中。

此时杨临所经历他虽然不知道，但也看到了神相出现。

“有意思。”道爷低声感慨，而后也沉寂下去。

时间推移，杨临仿佛入定，一连三天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期间杨灵儿都归来几次，看着陷入沉寂之中的杨临，脸上都是好奇。

不过她显然也知道，杨临是在修炼，所以从不曾打断。

直到又是十天过去，杨灵儿再度归来，直接就瘫坐在原地之上，看着杨临。

“他到底在修炼什么？是三叔留下的力量吗？”

杨灵儿皱着眉，她虽然斩了修为，但眼界还在。她能感知到，此时杨临陷入了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这种状态她也有过。就是当初收服伏天剑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眼中不免有些惋惜。

“终有一日，我会名正言顺将你从学宫中取出来。”杨灵儿淡淡说道。

也在这时，杨临的身躯忽然轻轻颤了一下。

而后，缓缓睁开了眼。

刷！

只是这一瞬，杨临的双瞳之中却陡然爆射出一道精光。

如日月，如剑锋。

杨灵儿心中一惊。

“小弟，你修的是剑？”

她有点错乱，之前在学宫的时候她以为杨临是体修，后来以为是体武双修。

可现在杨临身上的气息却分明如一柄长剑。

“嗯。”杨临点点头，平复下来。

“姐，你担山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