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真的是被吓醒的。

那个声音给他说了那么多那么多，到最后他直接在梦里昏迷了过去。

梦里的昏迷就是清醒。

他的衣服被汗水打湿了，枕头湿了一大片，他的平日里很是飘逸的长头发，像是被谁淋上了一盆水。

他打开电灯，觉得浑身异常乏力，更像是睡着觉跑了一个五公里。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桌子还是那个桌子，窗帘还是那个窗帘，一切的摆设都没有变。

但梦里的那个声音却说这一切还是在梦里！而且还是在别人的梦里，不是别人，是在自己五百年前的小老爸的梦里！

我的乖乖！这是啥逻辑啊！这可能吗？

“可能！”一个声音突兀地在耳边响起。

大师吓得打了个哆嗦，这声音咋还随着自己的梦也来了呢？

“别去怀疑我所说的，要不是时间紧迫的关系，我可以选择放弃你小老爸而带着你，去走上一圈专属于你的时空命运循环大专线！”

啊！

“很惊奇吧！但这确实是事实！你小老爸他们就是正在旅行的途中，他在旅途中做了一个关于你的梦，就是现在我们眼前发生的所有的一切一切，仅此而已！”

那我能继续和他们在一起吗？去到他们所生活的那个世界里！

“不能！他们的那个世界里有五百年前的你，也就是小武。你只属于五百年后的那个你小老爸所幻想的世界！对不起，你只能回去！”

那我到底该在哪里啊？难道我这里的朋友圈子也都是我小老爸在梦里一厢情愿地为我制造的？

“很对！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小老爸的臆想杰作。那你想在哪里？你有想要去的时空吗？”

我……，想要去的时空？

“这么说吧！除了不得不离开眼前这个你小老爸的梦，你还想去哪里吧？”

我……，我实在想不出！我以为这就是我本该待的地方！

“但恰恰是这里你不能待了！在这里，你其实是被动的，一切发生都是别人对你的臆造，你只是一个道具，一个意识，一个念头或者幻想！”

但为何我也有自己的记忆和选择？

“还是臆造，虽然看似是你自己的选择，但还是小老爸让你有了它们，当你离开这里，一切将荡然无存！”

那我曾经接触过的那些神秘的事件，那些祖先的典籍，那些稀奇古怪的超能力的显现和追寻，难道不是真实的？

“都不是真的，那是我为了让你老爸欢心，为了让你走上这条祖先留下的道路，而故意综合设置的钓饵，原谅我把你当做了鱼儿！但其实，也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安排，因为你以后在真实的时空里确实是靠着这门手艺吃饭的！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

那我那些朋友呢？艺术大师潇怡红晓古教授还有很多很多的人们！

“有很多人其实是我特意给你制造出来的陪衬，他们在你后来的时空里才和你有交集，我只是做了点改动，提前让他们出现在了你的世界里。就像那个晓古教授，我就是因为那个曾经被我误认为是敌人的超能，才有了他的基因样本，因为我的那个假敌人同伴一直和他在一起，所以我就凝聚成了他，和你成为朋友。我一度认为这是冥冥之中我们同类之间的相互吸引导致的，但现在来看，是我一厢情愿了。后来我就把他们俩一起驱逐去了其他的时空里，再无消息！”

哎！

“怎么了？失望了？还是意犹未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是你们的真理老话！经得起局部小空间范围的反复推敲！”

我只是忽然觉得一切一下子都没有了意义！我们所以为的所有的存在如果都是这样的事实，那……？

“确实！对于你们这是一种无奈又残酷的真实，你们谁也无力去强硬地改变它！就像现在的我，也不得不面对随时被超超能随机抽离的可能！这是一种没有终极顶点的猜测，或许有意义或许没有意义！但真实却是无法被小范围超脱而过的！你可以挣扎可以毁坏，但都于事无补，每一个动作在它们眼里，都是可笑又徒劳的！”

总之，我想好了，我别无去处，你看着办吧！把我扔到哪儿就是哪儿，既然一切都是短暂的多种可能性的循环，那就来吧，哪里都可以开始或者结束！

“但我不会随意地对你不负责任，因为当初也是我把你弄来的，我要妥善地处理你，这是我一贯的工作法则。

所谓的意义，其实只是你们一厢情愿地对于生命的一种无意义的延伸，它只存在于你们单独的意识里，但一旦它被神话、被吹捧，也便成为了一种固定的逻辑或者思想，它可以被你们无限次地传颂并奉为无上的所谓的精神财富，统治并引领你们生命行为的方向。

但这绝非你们悲剧的开始，这些被奉为至宝的所谓的财富，它在你们的历史长河里仅仅只能成为一种参考，是短暂的一种存在，一种可以被另一种思想所轻易 取代的迭代品！

我无力去吐槽你们的这种自诩为精神财富的枷锁捆绑，我只是站在一种对于你们来说相对有些高度的高度，来提醒和尽可能地优化你们的思想，但，我错了！”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你的宏观大论，我只想你能把我放到任何一个时空里，让我自然老去算了！

“那你就再回到未来吧！当初我把你从那里弄来，我再把你弄到那里去！大海每天潮涨潮落，人们每天来来往往，沙滩上的脚印留下又被抚平，一再地被重复着，你们的思想就像是不同的脚印，深浅不一，大小不同，但最后却都会被海水所淹没！”

我曾经很喜欢一个人坐在海边，看着翻涌的浪花和远处隐约可见的轮船，一坐就是多半天。海边的人们都是流动的，今天来了，明天就走了，每天都这样，来了，又走了。

“这是一种无意义的感慨，它并不能让除了你自己之外的任何人有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