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结巴吃力的道：“十...十三...楼，楼层不是很好。”

港岛受到英国佬的影响非常深，教会遍地，民间受到西方的影响非常深。

十三这个数字，在西方代表着不祥，所以港岛的楼中，十三楼，十八楼卖的都不好。

十三是不吉利，十八楼则是十八层地狱，港岛人尤其讲究这个，港岛对于迷信那套玩意，接受度高到不可思议。

小结巴的家住在十三楼，说明她的家庭在港岛来说，是贫民中的贫民，可能也就比偷渡来的偷渡客强一些吧。

如果再算上她欠的高利贷，那她的情况可能还不如偷渡客呢。

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的，把诡异的气氛烘托的十分到位，好像随时会有红毛厉鬼突然窜出来似的。

港片中，很多鬼片取景都选在这种老楼里，根本不需要布置的，直接拍就可以了。

电梯嘎吱嘎吱的响，上面的数字跳动的十分缓慢。

好不容易到了十三楼，小结巴掏出钥匙，来到走廊尽头的屋子前。

“哎...哎呀...华哥...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住一晚...千万别嫌弃...”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拳师司机开车走了，毕竟人家是司徒浩南的人，已经让人帮忙打了一架了，用的太狠，司徒浩南可能会不高兴。

小结巴开门，她讪笑道：“不...不好意思，我家...比较小。”

曹华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因为小结巴一路上不停给他打预防针，所以他的期望值很低的。

不过走进小结巴的家之后，发现虽然很小，但并不脏乱。

房间很小，看样子只有二十五六米左右，开门就是很小的客厅，厨房在阳台，另外还有两个房间。

在沙发上坐着一个挺瘦的老太太，刚一打眼时，让曹华想到了传说中的鬼神龙婆。

老太太已经睡着了，露出腰间的一个尿袋。

曹华懂了，老太太的肾出了问题...

小结巴走过去，轻轻唤醒了老太太：“奶...奶奶，快起来吧，别...别在这里睡了。”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到小结巴，关切的道：“哎呀...我听说你跟那个什么飞鸿哥去找洪兴谈判了，可吓死我了，你不是欠飞鸿哥钱吗？怎么样了？”

小结巴嘚瑟的晃了晃手中的纸袋子，开心的道：“没...没问题了，这些...钱足够了，还能剩下...不少呢，以后，我不跟飞鸿哥了，这位是我新...老大，他叫华哥，在东星里可厉害了。”

曹华嘿嘿一笑道：“奶奶，也没那么厉害了，就是个小头目。”

小结巴很认真的道：“可...可不是小头目，将来华哥一定是东星...第六虎，天煞孤星虎...”

老太太很捧场的道：“这么厉害啊，就是外号不好，天煞虎就好了，可别孤星，孤星会克亲人的。”

曹华道：“我只克老大，三年死了十一个老大，嘿嘿...我不克亲人的。”

老太太缓缓点头道：“只克老大啊，这个好...老大不死，你怎么上位呢？快来坐下吧，好孩子不止有出息，长的还这么靓仔。”

曹华呆了呆，忽然明白了，奶奶...也是师奶，只不过是老了而已。

看来自己的被动技能师奶杀手，还真是已婚女人通吃呢。

“靓仔？”小结巴愣了一下，随后她自以为懂了。

奶奶一定是老眼昏花，看人只有个轮廓了，曹华那个啤酒肚，大方脑袋，一笑起来充满了市井气。

你要说气质上还是有的，但要说帅...陈浩南和司徒浩南那种才叫靓仔。

曹华坐在老太太的身边，问道：“老人家，这么晚了，还不去睡啊？”

老太太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大声道：“哎呀...都十二点了，那我去睡了，你们也早点儿睡，阿华啊，不要熬夜，熬夜会肾亏的。”

曹华嘿嘿笑道：“奶奶放心，我耐力好着呢。”

老太太不屑的道：“年轻的时候都这么想，我家阿细的爷爷，想当年跟跛豪的，别提多生猛了，晚上经常能动一宿呢，可后来，尿频尿急...”

曹华好奇的道：“阿细？怎么小结巴本名叫阿细吗？”

老太太不悦道：“她叫苏阿细，你们怎么都管她叫小结巴呢，她以前不结巴的，就是因为那场火灾，孩子吓坏了。”

小结巴起身道：“奶奶，我扶你去睡觉吧，华哥很累了。”

老太太道：“阿细啊，男人不能只看脸，阿华虽然很靓仔，但你不能发花痴啊。”

小结巴苦笑，她是真的不理解，曹华到底哪里靓仔了。

扶着老太太进屋睡觉之后，小结巴来到曹华的身边，问道：“华哥...你喝不喝啤酒啊。”

港岛的天气，又潮又热...

曹华点了点头道：“给我来一瓶吧，要是有风扇就更好了。”

小结巴去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把角落里的风扇搬过来，对着曹华开始吹。

曹华终于感觉好了些，他问道：“你欠飞鸿的钱，是不是给你奶奶治病啊？欠了多少？”

小结巴点头道：“是啊...奶奶的肾出问题了，我借了十万，现在滚...滚到了十五万，飞鸿那...王八蛋，说这个月不...还钱，就让我去拍三级片。”

拍三级片，那肯定是跟靓坤有关系了。

想起靓坤，曹华就感觉有些头疼，靓坤最近总来找自己，希望自己能够继承巴闭的贩毒事业。

威逼利诱的，其实就是想让曹华顶替巴闭。

曹华是知道靓坤为人的，这个人没有什么底线，为了钱和权，他没什么是不能出卖，没什么事是不能做的。

看过《古惑仔》的，都是到靓坤的手段有多毒。

只是，韦警司对靓坤兴趣很大。

靓坤这个人是怎么跟东南亚那边搭上线儿的，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倪家。

如果能把倪家办了，韦警司能直接晋升为高级警司，成为总警司指日可待。

总警司号称五哥，在警察系统之中举足轻重，是最有实权的职位。

不过韦警司也不敢逼曹华，毕竟曹华是仅存的几个卧底，靓坤现在也不过是洪兴十二扛把子之一，不值得浪费让曹华去冒险。

可韦警司也给了一些压力，靓坤那边又不停的试探。

现在曹华受到黑白两道的压力，还有一票人要养活，喝了一口啤酒，他由衷的感叹。

“大家都一样，你的债还上了，我的债是还不完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