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屋内的风清越，此时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跟王士宁开口，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额...你真用功。”

风清越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多年未见，那时的白衣少年已是神王境，自己还是个小小神君，一样的尴尬，一样的不安，让她无所适从。

“今夕前夕，我一样可以护你。”

“但我并非只是因为此事...”王士宁冷静的说道。

“那你为何...”风清越不解。

“你可记得在西梵时，你说的话。”王士宁化出红莲，在背后闪动。

“我并非是听了休屠的指点，而是听你所言才得以突破。”

“什么？”

风清越心里明白，那话是无上真秘这心法中所记载的，但她此刻不敢说出无上真秘这个秘密。

“老祖断然不会凭我一人之言拿出荠苨，后来我还想找云家问问清楚，是否还有什么其他法子可以救你，这才听到了碎星弓一事，说服老祖，将你救下。”

“这火莲轮回法则与你有关，若是连你都护不住，我何以证道？”王士宁淡淡的说道，“所以，并非是我救你，是因果救了你，造化之意，你可明白？”

“或许，你我生死相连。”

“啊？”风清越大吃一惊，法则感悟牵系甚重，却没想到这王士宁的道，跟自己之间的因果如此之大。

“你也说了，行无悖逆，则处处可留善果，我能救下你，亦是如此。”

“那你为何非要娶我？”

“私心。”王士宁看着风清越，眼中毫无波澜。

“云昭，护不住你。”王士宁走到桌旁，悠悠的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安心嫁我便是。”

风清越咬紧嘴唇，心中五味杂陈。

神族最重因果承负，小如石入水涟，大到荣辱与共，又或许，生死相关。

“天地尚且奉道，况且你我？你既然明言生死，就该明白什么是恩生于害，害生于恩。”王士宁继续开口。

“可惜，这不是非要嫁给你的理由。”风清越并不想认可。

“世间没有这般道理。”

“有何不可？我既要证道，也要你。”

“你...不可理喻。”

“若我心无大义，怎会被我听到他云家是何心思？”王士宁不紧不慢的缀着水，悠悠的说道。

“你我，道不同。”风清越实在不敢苟同王士宁的观点，“照这样说，你所言、所行都有理可说，那你可知，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你这话倒是有点意思。”王士宁放下茶杯，用手叩起桌子，发出登登凳的响声，半天都没有回答。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云昭什么？”思忖半天，王士宁把皮球又踢回给了风清越。

“这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不需要吗？”王士宁眯着眼睛，看着有些生气的风清越，“既然你不需要，那我也不需要。”

“你...”风清越被王士宁噎的无话可说。

“非嫁不可？”

“非嫁不可！”

...

“我不喜欢你。”风清越直言，“娶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有什么意思？”

“你会喜欢我的。”王士宁撇下茶杯。

“我不会。”

风清越掏出留云，想要吹奏，却被王士宁封印。

“你...”

风清越不信邪的对着留云的音孔用力的吹着，气鼓鼓的都已经憋红了脸，但留云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王士宁看着鼓捣着留云的风清越那手上扎眼的御纹，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质细镯，镯身纤细，还镶嵌了一朵用玉脂雕刻成的琼花。

“此镯可保你御纹不显。”说罢就拽过风清越，强行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老祖方才也说了，若你是御族，风家便安上了私通御族的罪名，你也不希望，风家覆灭吧？”

风清越垂下眼帘，虽然心中十分不愿，但还是选择了接受。

风家于自己有抚养之恩，自己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的冲动而害了风家上上下下。

风清越选择了妥协，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嫁，但你要保风家无事。”

“自然，如此便好，你可想出去走走？”王士宁此刻却是大方了起来。

“我...哪里也不想去。”风清越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王士宁点点头，走出了房间，还不忘贴心的关门。

风清越看着离去的王士宁，心中惴惴不安，这几日接二连三发生的变故让她没有时间喘息，无法静下来思考。

此时风晴雪还在王府面前徘徊着，不断地打探着消息。

王士宁正好从青朴院回来，看着在府门前站立的风晴雪，脸色阴沉，想要直接解决麻烦。

“我王士宁在此，借一步说话。”王士宁摆出一个请的姿势，十分客气。

她快步地跟着，来到了一间安静的偏堂。

王士宁直接开门见山，挥手让所有的侍从退下，丝毫不给风晴雪任何面子，“是你下的毒？”

风晴雪脸色骤变，想起在床头的乌头草，不由得心里一紧，抿紧了嘴唇，并未回答。

“我明白，你不是真的想要害死妹妹，否则，也不会寻来新的荠苨，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娶她。”

“你...”风晴雪被说中了心事，十分诧异。

“当年边关，你爹娘陨落，我十分好奇，究竟多么惨烈的战斗，才能让两位神王极阶战死？”

“我想，或许是跟风清越有关？”王士宁试探的问道，他确实很想知道风清越的身世。

“你被俘的消息已传回了神族，谁曾想，你自己又回来了？但没人知道，你是怎么脱身的。”王士宁继续戳着风晴雪的痛处，“只知道自那以后，风府就多了一个生在边关的小主。”

“晴雪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清越到底是何来历？”王士宁盯着风晴雪，直言不讳，这般谋量，让风晴雪感到惊骇。

“清越是我的妹妹，能有什么别的来历？”风晴雪并不想告诉王士宁真相。

“宁公子直言，倒让我明白了你的心意，那我便直言不讳了，我要神器。”王士宁这般坦然，让风晴雪也直接了起来。

王士宁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踱着步子思考着对策，过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既可让你拿到碎星弓，又可保你风家无虞。”

随后，王士宁俯在风晴雪耳边，悄悄的说出了他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