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塔实验室。

“看来你成了他的出气筒。”

卡里特抱着被阿芙德罗踩折的胳膊走到科威身边，看着被锁在容器里的阿芙德罗，面容阴郁：“院长，您看这像不像狗咬狗？”

“卡里特。”科威指指自己的耳朵，提醒道：“容器并不是隔音的，你的话他都听得见。”

“所以您并不打算制止吗？”

科威转了转自己爪指上的戒指，故作思考的样子：“我也许应该在你身上安装一个测试装置，实验体的破坏力也是有待收集的数据。”

阿芙德罗站在特制的容器中，他已经适应科威凝视自己身体的目光，但他还是非常讨厌面前的这只雌虫。

尽管他俩之间有着利益相关的交易：厄洛斯的数次挣扎捣乱让科威认识到如果这个实验体不配合，自己是很难得到自己想要的精确结果。

厄洛斯要完全配合科威的试验，无论多危险，是否危及生命都是要完全配合，作为给他的奖励则是科威并不看重的名和利。

作为帝国第二大贵族伊斯特兰家族家主的雌君，科威指缝里随便漏出点东西就足以填撑厄洛斯提出的那点胃口。

帝国就是为贵族服务的，厄洛斯提出回到虫星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要求不过是他的一封推荐信的事情，甚至这封信他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写，只需要秘书写好他盖个章就可以。

厄洛斯提出要去耀星班，科威也已经给他铺好了路，半年明星班，两年天星班，三年耀星班，毕业之后直接进入第一星系军部，在他和虫皇的眼皮子底下，这辈子都抱着出虫头地，掌握自由的奢望被他们牢牢握在手掌心。

厄洛斯看着连接自己身体的几根导管中慢慢充盈起了红色的血液，紧接着另一边的注射器也开始了工作，将一种紫色的液体注入到他的身体。

厄洛斯只觉得头疼，不稳定的精神力隐隐有暴动的迹象，但他还是强撑着面无表情地回望着站在容器外的科威。

科威看着仪器中监控厄洛斯精神力的数值科威，一遍加大药物剂量，一遍“好心”劝道：“太过倔强可不好。”

药物浓度已经达到可以使雌虫虫化的高度，厄洛斯的脸上已经长出了虫甲，但他还在忍耐。

他不是第一次注入这种药物，这是专门针对雌虫精神力的药剂，一开始厄洛斯以为这只是一种让雌虫快速进入精神力暴动的药剂，但其次试药之后他便从科威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个信息：

这种药剂可以让雌虫快速进入精神力暴动，同时也存在让雌虫进行二次进化的可能。

二次进化是四十年前科威提出的，意在提升虫族军队实力，让帝国军雌的精神力攻击性得到巨大提升，并减少精神力暴动的发生率。

厄洛斯现在非常肯定科威的目的绝对不会是当时向公众解释的理由这么冠冕堂皇。

厄洛斯想知道能让科威执着四十多年的研究是什么，科威经手的实验最喜欢用活体试验，他身上肯定不止一条虫命，他一定要将他送上绞刑架。

试验以厄洛斯失去意识，完全虫化告一段落。

“比上一次的剂量增加了十毫升，精神力暴动达到C级，精神力增长2‰等级似乎有突破S级的可能。”

卡里特看着面前已经出现红色裂痕的特制容器，裂痕中鲜红的血液已经开始变暗，容器中美好的虫体此时破碎有些可怜，发育不良的翅翼在刚刚的撞击中碎了边缘。

看着厄洛斯的惨状，卡里特非常高兴，他觉得自己受伤的胳膊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科威将这次实验的数据记录下来，连眼色都没有给卡里特，就让他带着昏倒的厄洛斯离开艾薇塔实验室。

科威并不是一个念旧的虫，用他曾经的话说，他只喜欢新的，旧的东西只会让他的生活杂乱。

但是艾薇塔除外。

当年他培育出的第一只虫族幼体艾薇塔就在这个实验室。

那是个应该被处理掉的失败品。

“他没有必须死的理由，我可以养大他。”山恩顿斯把艾薇塔抱在怀里，第一次违抗科威的命令，坚决不把怀里的虫崽交出去。

“实验的失败品存在基因缺陷，你现在不让我处理掉它，未来它可能会因为基因缺陷死更加痛苦。”科威向来没什么耐心，但是对于山顿斯这只他得手的助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山恩顿斯进行了警告：

“而且实验品是不能离开实验室的，你没有能力将它带走。”

“我可以养好他的。”山恩顿斯是看着艾薇塔从一个米粒大小的胚胎变成一颗蛋，再从蛋中破壳而出长到现在这么大。

“这个你能养，那下一个你还能养吗？你不会以为我只会做这么一次实验吧？”科威没了耐心，山恩顿斯的反应并不是个例。

雌虫的基因中早早就被刻下了对幼崽有着无底线的爱和包容。

曾有普法新闻报道过一个案件，一只雌虫抚育雄主和另一只与他有仇的雌虫的虫崽长大后，在这只虫崽成年的当天将虫崽杀害，那只雌虫被审问时，否认一切有关他要谋杀养子的怀疑，直言是多年来被莫名压抑的仇恨在虫崽成年那天涌上心头，在激动的心情影响下才痛下杀手。

因此，一些科学家还特意研究了雌虫在面对成年雌虫和雌虫幼崽时的激素水平，发现雌虫在面对幼崽时身上的激素会被幼崽身上的一种独特的气味影响，从内而外的散发出母性的宽容，但当幼崽成年后，这种影响将荡然无存。

如果没有亲情和血缘的联系，成年雌虫会在一天内性情大变，将刚成年的幼崽当做潜在的竞争对手，进行驱赶甚至伤害。

科威对这种被激素控制的行为非常的鄙夷，那时候山恩顿斯在他的眼中也就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科威并没有理睬山恩顿斯的哀求，将艾薇塔无害化处理了。他认为当艾薇塔消失后，山恩顿斯将不会受到这只幼崽身上的气味影响，会变得“正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