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锁姑娘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非常：“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妆容，倒是新奇。这眉间的花钿是用颜料画上去的，也不会花掉吗？”

“不会，颜料也是防水的。”姜荷用粉扑压了一些定妆喷雾在上面，虽然没有油性成分能用来防水，但肯定不会轻易花掉的。

她取了一瓶杏仁油递给玉锁姑娘：“此妆若是不洗，可以保留一两天左右，到时花掉了或是不喜欢了，就先用这杏仁油涂抹全脸，将妆容充分融掉后再洗即可。”

“可以保留一两天？”

玉锁姑娘的心微微一动，花一份妆钱就能得到一个可以保持一两天的妆容，可不就是物超所值了？

姜荷看出她的心思，嘱咐道：“这妆容虽然美，但层层叠叠涂上去，渐渐就成了污秽，会让皮肤受到伤害。所以为了皮肤着想，还请姑娘一定要记得卸妆！”

玉锁姑娘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觉得人家是内行人，又要做生意，肯定不能骗她，便接过杏仁油，应了下来。

帷幔揭开，四周皆是一阵惊呼。她有个看起来关系很要好的同伴，还从脸盆里蘸了些水往她脸上蹭，结果不仅妆容没被破坏，她手上甚至也没蹭下一点妆底：“乖乖，这也太邪门了！”

她是无心之语，姜荷却不由皱了眉头，她这些妆品本就无法用这个时代的常理解释，若是再沾上“邪门”二字，搞不好哪天就要生出祸端。

这样想着，她便说道：“哪有什么邪不邪门的，不过是我们的东西好！这位姑娘，你要不要也来画一个？”

玉锁姑娘都画了这么好看的妆容，她们若是不画，岂不是被人比了下去？

这么一来，几个姑娘纷纷要来上妆，正好五个人，把五种妆容画了个遍。但不是所有人都像玉锁姑娘一样听话，有个门牙长得像兔子的姑娘就不买账，她对着姜荷横眉立目：“你既然打出防水妆的名号，卖的不就是一个持久？若是一两天就要洗了，那还画它做什么！我看你就是想让我们早点把妆卸了，再来你这花钱上妆！”

姜荷无言，防水妆防的是水，又不是给你焊在脸上了，别说久不卸妆会长粉刺黑头，时间长了，眼睛分泌的泪液、脸上分泌的油脂都会导致妆花掉，这是正常现象。

可姜荷也知道说不动她，便也不再多说，只在给她同伴上妆时着重强调了不卸妆的坏处。这同伴是个机灵的，三言两语就明白其中的利害，忙不迭将杏仁油接下，又出去嘱咐了朋友们一番，旁人都听得认认真真，只那大门牙的姑娘还一副不屑的模样。

她们离开后，佟雪忧心忡忡地问道：“荷姑娘，那门牙很长的女子不会再来找咱们吧？”

姜荷目光幽深地盯着那女子的背影：“若是她皮肤扛得住就罢了，若是过敏或是长了脓包，怕是一定会来找茬的。”

“那怎么办？”那女子看起来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说的都跟她说了，她不听又有什么办法，做人总不能不讲理吧！

有了玉锁姑娘一行人珠玉在前，客人渐渐多了起来，师徒二人忙的不亦乐乎，照例给每位化完妆的客人送上果茶，颇受好评。听说只送不卖，那些只路过不上妆的行人纷纷惋惜不已，有的还提意见给姜荷，希望她能将果茶也拿出来卖。

姜荷不置可否，只笑着说会考虑。不想斜对面有个卖茶水的妇人盯她很久了，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谁还不知道谁的心思？那妇人得了空便让孩子看摊，自己溜溜达达地向姜荷的摊子走了过来。乔大娘正和姜荷说着话，见状小声提醒姜荷：“廖家的来了，你可小心应付些，她在这一片可是出了名的难缠！”

姜荷心中有了几分防备，只见那廖家的在她摊子面前站住，皮笑肉不笑道：“呵，姑娘刚摆了两天摊子，就叫我们长了见识。我是头一次看见在风鸣山下摆妆摊的，也是头一次见妆摊还卖茶饮！既然大家都说这茶饮这样好，我便也来尝尝。多少钱，给我来一杯！”

姜荷走上前，即使知道对方是来找茬的，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婶子，这茶饮是我自己做的，也不是什么金贵东西，卖不了几个钱，索性拿出来送给光顾我们妆摊的客人。你若是想喝，我也送你一杯尝尝吧！”

那廖家的并不领情，而是嗤笑了一声：“不要钱？谁不知道不要钱的东西没好货，味道这样好的茶饮不要钱的往外送，里面说不定放了什么东西！”

姜荷见她这么直接地诋毁自己，也忍不住来了脾气：“这位大婶，你说话注意点，无凭无据的怎好乱说？！”

廖家的没有被她吓住，见她顶嘴，气焰反而更加嚣张了：“若是你那茶饮没问题，为何只送不卖？更何况昨天在你这喝过茶的客人，今天却没见到人影，这是为何？还不是喝坏了肚子不敢来了！”

佟雪听着想笑：“大婶，你找茬也有点水准好不好？我们自己做的茶饮，不是想卖就卖，想送就送？你说昨日来光顾的客人今日不来了，谁没事天天上山玩呀，难不成你会吗？”

“我会不会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们能不能证明那些客人没喝坏肚子！”她转过身，看向方才上妆的一位客人：“姑娘，大婶劝你一句，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可不要乱喝！她刚在这摆摊两天，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突然跑路了！这人心啊，险恶的很呢！”

那姑娘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姜荷见状，冷着脸道：“你说的没错，人心的确险恶。就像我实在不知道我们安安分分的做生意，为何有人要来蓄意找茬一样！这位大婶，你说我的茶饮会让人喝坏肚子？那么好，你可见有谁来找过我吗？你方才也说了，这是我摆摊第二天，可从早上到现在，除了你也没谁来找过麻烦！你问我要证据，我还问你证明这茶饮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