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扬将她扶了起来：“多亏了那位姑娘的假死药，不然真的不知会有什么后果。”

香莲不由夸赞道：“那位姑娘真是位奇人，竟有这等本事。往后若是要嫁人，不知何等的青年才俊能配得上她呢。”

杜飞扬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姜荷一个妆娘还有配制假死药的本事，若不是赵墨珏打保票，他是万不敢将这东西给人服用的。

香莲想起自己目前的处境，不禁有些无措：“杜大哥，我……我往后该怎么办呢，村子是不能回去了，会被人说闲话的。”

杜飞扬想起赵墨珏和姜荷交代的事情，嘱咐道：“香莲姑娘，我们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从这里往东走，走到一个叫做石砬村的地方，你父母已经在那里等你了。雍州你是没办法回了，不然若是被认识的人瞧见，保不准会告诉薛青廉，到时怕是再惹麻烦。所以只要不回雍州，随你们去哪儿，这是老赵许诺你的，你省着些花。”

说罢便从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来，香莲展开看了看，上面足足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她顿时觉得手上沉甸甸的，对着杜飞扬深深拜了下去：“多谢你杜大哥，也替我谢谢赵大哥，日后咱们若是有缘再见，到时香莲必定报答你们的恩情！”

杜飞扬摆摆手：“这是你应得的，不必客气。对了，那位姑娘让我告诉你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若是你想以后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靠别人是没有用的，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香莲莞尔一笑，道：“这位姑娘真是个妙人，不知还有没有缘分再见。我呀，这次也算知道自己的本事了，往后也不必仰他人鼻息，自己做点小生意，和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就知足了！杜大哥，后会有期了！”

杜飞扬一拱手：“后会有期！”

香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晨曦中，杜飞扬看着那片清亮的光芒，由衷祝愿这个姑娘能够拥有一个如朝阳一般光明的未来。

转眼来到十一月中旬，姜恒看着窗外的飞雪，只觉得心里烦躁不已。这都过了好几个月了，绣线即将用完，姜栾不知在搞什么鬼，一直迟迟未归。姜恒虽相信这兄弟的人品，但时间久了，心里渐渐也没底。

姜荷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恒少爷，那批货已经运走了，那西域商人很满意，说是下次来雍州还会从我们这里订货。”

这生意是姜荷介绍的，那西域商人是马家茶叶铺的常客，因着近来绣坊生意不太好，姜荷便借着和马老板的关系结识了他，并与他谈成了一笔生意。

姜恒欣慰道：“阿荷，还好有你在，我还能省心些。也不知阿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的这么久都没消息。”

姜荷安慰他：“恒少爷宽宽心，许是路上耽搁了。近来边境战乱频繁，连税收都提高了不少，各个城的关卡也愈发严格，栾少爷这一路怕是有许多要打点的呢！”

提起这件事，姜荷便焦虑不已。这倒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赵墨珏，他是武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上战场，若是他走了，整个计划怕是就要打乱了。

姜恒的眉头舒展开来：“这倒也是。对了，你最近小心些，尤其是晚上，听说咱们雍州最近不太平。”

姜荷道了声谢，又与姜恒聊了几句才离开。她回到牛乳茶坊后便开始化起妆来，这妆与她平时化的不同，是伤疤妆，画好这个妆后，镜中出现的便不再是妆娘姜荷，而是姜家大房的庶出二姑娘。

这是赵墨珏想出来的法子，叫她最近每日都画上伤疤妆出去捣乱，不是掀了人家的摊子，就是拉着路人傻笑个不停。起初姜荷还有点不好意思，时间长了就开始放飞自我，反正有赵墨珏给人家赔偿善后，她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化完妆之后，她将头发抓成贞子同款，换上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便要出门。谁知还没迈出门槛，湘儿就迎面走来，两人俱是一愣，没等她开口，湘儿便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吓了她一跳。

被这么一吓，姜荷突然福至心灵：反正都是要捣乱的，那干嘛不在自己家闹一场呢？

还知道什么东西能碰，什么东西不能碰。

这样想着，她傻笑着跑到厨房，把用完没洗的碗杯一把全掀到水桶里，又废掉的材料泼在外面的过道上，好在现在没有客人来，只有楚大娘和楚兰儿捧她的场，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这有疯子啊！！”

附近书院的书生闻讯赶来，姜荷早已跑走，他们便拉着惊魂未定的楚大娘问道：“老板，你可看清是何人了？”

楚大娘摇摇头：“她头发披散着，我看不清脸……”

楚兰儿及时补上一句：“我看到了！她脸上有好大一块伤疤，好像是……是姜家那个丑女！”

“姜家的丑女？”

那书生疑道：“是陆通判的未婚妻子？”

“不是，是他们家那个庶女，我记得好像叫做姜荷。”

那书生回忆了半天，可算想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当即便嚷嚷着要去报官：“这疯丫头近来老在附近作乱，大家皆苦她久矣，这下弄清了她的身份，咱们告到官府去，叫知州大人管上一管！”

楚大娘虽然知道姜荷的计划，一听要去报官还是慌了神。好在楚兰儿轻轻拉住了她，待书生们走后才说道：“娘，咱们得相信阿荷，她既然这么做了，就说明她已经计划好了。”

楚大娘捂着心口叹道：“我何尝不知，只是最近也不知怎么着，我心里总是发慌，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呸呸呸！”

楚兰儿急忙啐了几口：“娘，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阿荷不是说了吗，等过了这阵，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到时咱们把妆馆重新开起来，买一座三进三出的大房子，一家人开开心心过日子！”

楚大娘点点头，欣慰道：“是啊，过了这阵子，咱们的日子就能越过越好了。”

姜荷一路大呼小叫的疯跑着，不知不觉跑到了之前从没来过的一条巷子。她恐怕自己迷路，便放慢了脚步，辨识着周围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