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在燕子家吃的，和燕子他爹一起喝酒说话，聊着聊着就聊到牛心山那座古墓的事情。燕子他爹喝了酒，也是什么都敢说：

“几年前地震把牛心山整个给震裂了，里面有座整的跟宫殿似的大墓，考古队说这是大辽萧太后的陵寝，还把大伙家里的好东西全给整走了，一件都没留下。然后考古队的跟牛心山那旮旯耗了好几年，也不知道在整啥，好像是说那山下面还有好多好东西可挖，把附近村子的劳力们都雇去干活了，燕子那口子也在那边做活呢。”

“这么多人，耗了这么些年，就真的是个宫殿，也该整个搬走了吧，怎么都还没整利索？”

“都说破除封建迷信，外头咱不敢说，其实大伙儿心里门儿清。这墓里啊，闹鬼。外面能挖的都挖了，能搬的都搬走了。真正的墓室说进不去就是进不去。前面进去探路的不是没有出来，就是疯了。上面封了消息不让说，但是在上面上工的人，谁不知道啊。”

“听说古墓里很多宝贝，牛心山那边有大墓，说明那边风水好，肯定还有别的墓，叔你听说过这大山里还有没有古代贵族的墓葬吗？”

燕子她爹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老烟袋，想了很久才说道：“你们想找古墓，这附近除了牛心山就没有了。不过据传说从这一路向北进山，在边境的黑风口有一条野人沟，传说那片全是大金王公贵族的坟墓，不过传说那里邪性得很，还有野人。当年活不下去的时候，村里也有人铤而走险，但是一个都没回来。”

这一顿酒吃了很久，张祈灵随意吃了点，就坐在燕子家门口看星星。他耳朵好使，胡八壹他们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守灵。”张祈灵在心里轻轻呼唤。

“你想自己去探探那个萧太后墓？”

“嗯！”

“既然一直都有闹鬼的传说，还有人疯了，那就还是去看看吧，那墓对你应该没什么危险。”

一抹黑影在漫天的星光下急速闪动，身姿如猎豹般轻盈矫捷。身影轻松地躲过考古现场看守的人员，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这个困扰了一众考古专家好几年的陵寝。

身影像逛自家后花园般，在陵墓中悠闲地转了一圈，送走了一个不甘心变老变丑，变成了艳鬼的老女人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古墓。

“因为害怕变老，变丑，把自己弄成艳鬼是个什么操作。就这样永久的被关在黑暗的陵墓中，再美，能给谁看。”张守灵表示自己永远无法理解那些为了长生，为了永葆青春，把自己弄成不人不鬼的怪物的人是怎么想的。西王母把自己关在陨玉中，万奴王永远被锁在青铜门外，铁面生自己躺进了玉俑，这样的长生有什么意义，生不如死。

“嗯。”对于张守灵的吐糟，张祈灵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不知道嗯的是什么，或许只是表示自己听到了。当然张守灵也没在意，听到回应，他就很开心了。

张祈灵消失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来。除了和他同屋的胡八壹，谁都不知道那一夜他曾经出去过。只是后来，牛心山的古墓再也没有出过事，考古队也很快有了重大突破。

对这一切，老胡有着自己的猜测，但他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三人在村子里呆了两天，便下了山，拒绝了英子的带路，本想驱车前往黑风口的，想了想路况，最后还是在村里租了三匹矮马上了路。

传闻野人沟原本是叫作“捧月沟”，历来是大金国贵族的墓地。后来蒙古大军在黑风口大破金兵主力，尸积如山，蒙古人把死者都扔进了沟里，整条山谷都快被填满了，所以当地人就称这里是“死人沟”。再后来有人在这条山谷附近看见了野人，传来传去，死人沟的名字就被野人沟代替了。

张祈灵三人进到野人沟的时候，正是皓月当空。正值月半，看着挂在山谷正中的圆月，胡八壹开口道：

“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叫捧月沟了，你们看山谷两边的山，像不像是两只大手，现在月亮升到山谷正上方，看上去就像伸手捧着月亮一样。”

“你看下风水。”张祈灵骑在矮马上，遥望着明月，开口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