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的信仰
作者:L明月J松间C | 分类:都市 | 字数:30.2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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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渠道
文彬将车停在大榆树下,几个人向蛮小家走去,为了将众人请全,蛮小已邀了三四次,不是有谋不在,就是老支书顾不上,或者王文彬有事。今天终于碰齐了,蛮小在承明家嗑瓜子时已电话安排二凤准备饭菜。
一进门,映雪、秦露、郑泽芳已在地下。映雪父母没过来,映雪说他们感冒了,不大想吃饭。蛮小嘱咐二凤,给端两碗。承明坐在炕沿边计算着什么,应该是给妇女们进行第二次分红,前几天文彬安排再分一次,各家买化肥、种籽、地膜肯定需要钱。
承明喜欢在人多时做这些事,有炫耀的成分,多少年养成的习惯,不被人高看的人总想刷一刷存在感,暂时改不了,直到真正自信,就不会故弄玄虚了。
人们也习惯了,他算他的,各人忙各人的。老支书先上了炕,文彬、有谋跟着跳上来,承青挨着文彬坐。老支书朝承明说:“你不用装模作样了,扔过那个本子吃饭哇。”
承明很听话,不愠不恼地将本子放到后炕坐前来。蛮小抱来“一坛香”,这坛酒有祥竟然用黄泥封口,泥外裹着一层牛皮纸,纸与泥糊连在一起,坛身也灰黑灰黑,显得异常老旧,好像真得是多年的窖藏。
蛮小小心翼翼地将坛口打开,一股清香溢出,弥漫了整间屋子。秦露情不自禁地说:“这么香!”“香哇,你也来一杯,”蛮小说。秦露急忙推辞,“不行不行,你们喝吧,让王书记多喝几杯。”有谋说:“王书记肯定要喝,你也能喝了,来一杯哇!”秦露赶上来夺走有谋手中的酒杯说:“好了,六杯,你们每人一杯,别倒了。倒多了,浪费,这么好的酒。”“真是好酒,我从有祥那儿弄来,在我们家已放了三年。聘承霞时喝了一坛,这是第二坛,”蛮小说。“是不,那我先尝尝,”老支书说着将嘴放到杯沿前轻轻吸了一小口,咂了咂扁扁的嘴说:“真是好酒,小王,快尝尝!”
文彬示意蛮小邀众人,蛮小急忙举起杯将五个人逐一邀请起来说:“感谢大家帮我,还把我刘蛮小当人看,我干了!”众人也一口干了。承青实在不敢干,只抿了一小口,都觉得辣得无法下咽,勉强咽下去,急忙夹了一块猪肘肉放嘴里。
文彬咽下去觉得胃里热焐焐的,说:“这酒厉害,度数高了。”映雪担心文彬空腹喝酒更容易醉,急忙夹个饺子放到他碗里。蛮小呲牙笑着说:“今儿不是‘小耗子’了?”映雪又夹了一个放到蛮小碗里说:“你也吃吧!”
这时,有谋已倒满第二杯。老支书说:“你们年轻人干哇,我不行了,这酒就是厉害了。”众人也不勉强,也没敢再干,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往下喝,边喝边吃菜。农村正月里就那么几道家常菜:肘子、酥鸡肉、炖鱼、炒鸡蛋、烩菜,这几天文彬已吃腻了,还好今天有一道素炒西葫芦,文彬多吃了几口。
映雪见他总夹素菜,又拌了一碗黄瓜豆腐干添到盘子里。文彬已经喝多,又开始豪言壮语,举着杯跟老支书说:“老支书放心,联系销路的事我一定办成,如果办不成,我不当这‘第一书记’了。”
老支书已靠在被子上,声音也提高了八度说:“大爷相信你肯定能办成,车上我问你不是不放心,只是想知道办成甚样了。我老了,总想把心上的事一件件早些了了。”有谋插进来说:“不老,我们还想跟着您大干呢,干到合作社像承明他们绣鞋垫一样能分红,干到咱们搬入新村,家家住上小二楼,您说好不好?”
老支书高兴地说:“好好!”郑泽芳坐在地下的小凳子上,看着几个颠七倒八的醉汉,原来哪儿的男人都一样,城里的、村里的,喝多了都爱吹牛,边吹牛还边看跟前的女人,有谋已不止一次偷看她。文彬却眼皮都不抬,她想:你不看,我看你小子如何找销路。你不来求我,我也不声张。郑泽芳看了文彬一眼,映雪却正看着她,她也不客气地盯着映雪,想:我是你的风景,你也应该是我的风景。看得映雪不好意思了,低下头去。
五个人谁也不记得谁是如何回家的,第二天一早当他们都来到工作站分配任务时,说起昨晚的烧酒都是一样的感觉,老支书佯装生气地说:“再不跟你们这群灰小子喝了,喝完管都不管,你大娘说我回去时满脸黄土!”有谋说:“我的羽绒衣也不知在哪儿扯开个口子。”
文彬制止了人们乱扯,让有谋给安排工作。昨天他们商定今天开始大量购进玉米,这就需要测水分看货的、过磅的、记帐结帐的和指挥车辆装卸的,有谋分配完领着众人先去了,他知道场地还得清扫、仓库还得收拾。老支书、秦露爱凑热闹,知道新年开工一定要响几箱礼炮,也跟着去了。
文彬有急事,需要将这段时间了解的有关整村搬迁的情况进行汇总分析,跟他预料的差不多,9户贫困户虽有些顾虑但大致同意搬迁。15户非贫困户中与村委、工作队关系亲近的10户也基本同意,以有福为头的5户坚决不同意,有福说让他享受跟贫困户一样的补贴政策他就搬,刘有成、刘有名两兄弟比较含蓄,说看看众人哇,全村都搬他们也搬,刘有海、刘有洋两叔伯弟兄开出一个条件,说只要将他们的窑洞定为地质灾害危房,能领地质灾害危房补贴就搬。
文彬知道同意搬迁的19户对“易地搬迁”政策并不了解,还谈不上认识到位,态度肯定也不坚定,之所以同意,说大了是对党和政府的信任,说小了就是对村委老支书和“第一书记”他的信任。
文彬绝对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必须自己将政策了解透,然后宣传到位落到实处。这19户的态度坚定了,方能逐步开展其他5户的思想工作。文彬想着,手早已停在键盘上。
郑泽芳递来一杯水在他眼前轻轻晃动,他才回过神儿来,接过水杯一看周围,屋子里只剩他俩了。郑泽芳坐在他对面问:“想什么呢?”“没什么,你没去?”“没有,是不想联系销路的事?”“是啊,郑老师,真愁人,你有什么渠道没?”文彬礼貌性地问。
“你觉得呢?”文彬一听这语气,抬起头来两眼放光,热情地说:“郑老师,您真能解决了农作物的销售问题,我——我一定重谢。”“怎么谢?”郑泽芳的语气与眼神都有些咄咄逼人。“您说怎么谢就怎么谢,”文彬大度地回答。“真的,那我提条件了。”“提吧。”怎么提呢,郑泽芳犯难了,面对这样一位只想着工作、心地纯粹的小伙子,她该怎么说?憋了好长时间才说:“你以后不准要求我,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这有些难。”“那就免谈啰。”“除此之外,你再换个条件。”“那你给我做一年饭,”郑泽芳还是鼓起勇气说。
文彬一乐,“这好办,一礼拜能做,一年也能,说定了,”他好像深怕她反悔。“定了,我现在就去联系,请5天假。”“行,没问题,我静候佳音啊!”
郑泽芳站起来,临出门时回过头来说:“这5天的饭,你以后还得给我补上。”文彬笑了笑说这算什么事。郑泽芳走了。
文彬站在玻璃前看着郑泽芳的标致508渐渐被有福家的窑脑挡住了,怎么也不相信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郑泽芳真有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