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南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他给贺战霆打了个电话，通知姑姑和蕊蕊都醒了过来。贺战霆听闻，激动不已，声音哽咽着，不住地说“好”。

“爸，姑姑和蕊蕊没事了，你和爷爷早上再过来吧。”

贺战霆说：“这事看你爷爷怎么说，我现在就去给他报告这个好消息！”

贺锦南挂断电话，长舒了一口气，之后又给贺锦星发了微信过去。

等他到了医院的时候，凌晨三点多，刚在病房的窗前看看姑姑和蕊蕊，后面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爷爷爸爸还有锦星，都来了。

“爷爷。”贺锦南和袁峥齐声打招呼。

贺老爷子看着里面护士在忙着什么，困惑地看向袁峥，问：“这是干什么呢？”

“护士要好像隔一段时间观察测量。”袁峥回道。

恰巧这时有护士从里面出来，贺老爷子走过去，问：“请问患者醒了，我们家属可以进去探视一下吗？”

护士知道面前这位老人身份不凡，说话也很客气地回道：“还不可以，患者刚醒，需要再观察一下，等今天白天医生上班的时候，查完房后，您再问问医生吧。”

“好，谢谢。”老爷子说完，又走回到窗前，驻足看了好一会儿。

“爸。”贺战霆在身边轻声地说：“既然醒了，咱就先回吧，您心脏难受，需要休息。”

贺锦南和贺锦星极默契地对视一眼，又一同看向爷爷。

贺老爷子摆了一下手，转身看几个贺锦南他们三人，说：“老二留下，锦星和袁峥回去吧。”

袁峥嘴唇嗫嚅，壮着胆子说：“爷爷，我不可以留下来吗？”

“跟你三哥回去，你们聊聊你家的事。”

袁峥眉心一动，是啊，自家那块还一团糟呢。遂没再强求，跟着贺锦星离开了。

贺锦南知道老爷子这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也没着急问，陪在爷爷身边，看着姑姑和蕊蕊。

好半晌，老爷子站得有些累了，才慢慢踱步到椅子那边，坐了下来。

“老二。”贺老爷子这话是冲贺战霆说的，“你开锦南的车，去西城老王铺家买些早餐回来，起得太早，肚子饿了。”

贺战霆答应着，从贺锦南的手里接过了车钥匙，又对儿子使了个眼色，之后离开了。

天，泛起了鱼肚白。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

贺老爷子低声问道：“叶城都得到什么消息了？跟我说说。”

“之前冯曼庭依靠的那个大佬，把她给甩了。冯曼庭当初救走大哥，来了帝都，这件事被大佬知道了，愤怒不已，给了他们两人不小的教训。”

贺锦南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又愧疚地说：“现在还没查出大哥在哪儿。”

“车祸这边，查到一些信息，和袁家有关。”他沉吟地说，“好像是林家人搞的手段。”

贺老爷子一直在闭目养神地听着，当听到“林家人”的时候，眉头微微一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你觉得，这说得过去吗？”

贺锦南被问，“虽然咱们和袁家联姻，但没必要给咱们教训，与我们贺家树敌，对他们也不见得是好事。”

“这个林家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贺老爷子又问。

贺锦南嘴角勾起一抹嗤笑，“仗着父辈们的福荫，在官场上混了个一官半职，但为人自私自大，任性妄为，不然也做不出争抢女人，打击报复这样的蠢事了。”

贺老爷子扯扯嘴角，“老二，看表象后面的本质。林家长子只是一个导火索，更深的，是我们不知道的罢了。”

贺锦南像是思考着爷爷的话，片刻后才说道：“是，爷爷。”

心里却在默默地说，其实，我知道。

“叶城的能力，还可以吧。让他继续查老大的下落，还有，林家那边，也去查查，小心点。”

贺锦南若有所思地问：“爷爷，您觉得这起车祸，跟林家有关吗？”

“呵。”老爷子一声冷笑，不置可否，“去查吧。”

之后，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心里的事。

贺老爷子到底是岁数大了，没了之前的精神紧绷，现在身子软了下来，昏昏沉沉地靠在椅子里睡着了。

贺锦南把爷爷的头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没有动。他知道，这种情况下，爷爷也不会睡太久，打个十分钟的盹儿就会醒来。

四点一刻的时候，爷爷一个呼噜后，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搓搓脸，问：“你爸还没回来呢？”

“应该快了。”

老爷子又朝ICU看过去，“里面没什么情况？”

“都还好。”

贺锦南去饮水机那边给爷爷接了杯热水回来，之后又拿出手机，给他看暄仔，打发时间。

夏栀喜欢给孩子拍照录像，都会发给贺锦南，手机里存了很多很多。

这一阵子老爷子都没看到曾孙，心里想得紧，这时看到手机里的小人儿，瞬间心情便拨云见日，一边喝着热水，一边看着宝贝曾孙，上扬的嘴角一直没下来过。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贺战霆提着早餐回来了。

“爸，我买回来了。”他说着，坐在身边，往外拿早餐。

老爷子爱吃老王铺家的炒肝和包子。他让贺锦南举着手机，一边吃，一边看视频。

“拍了这么多，怎么天天就给我发那么两张啊？”老爷子不快地问。

贺锦南划着手机说：“我想过几天就回去了，照片和录像你懒得看呢。”

“我的大曾孙，我怎么会懒得看？”老爷子不高兴地反问，“叫你媳妇儿晚上准备点饭，我过去看看孩子。”

贺锦南为难地一笑，“她会准备什么呀，咱还是去饭店吃吧。”

贺老爷子想了想，说：“那也行，把老三也叫上。”

“好。”贺锦南答应着，心中猜想，爷爷应该是有话要对他说。

贺战霆在旁边伺候着，开口问道：“爸，还让高如章过来吗？”

贺老爷子说：“叫他今天早点飞过来。你这伺候人的事，做得可不如他好！”

贺战霆苦笑，“是，确实不如高特助。”

吃了早餐后，老爷子叫上贺锦南陪自己下楼去遛弯，夏天亮得早，此时早已天光大亮，护士站里也热闹了起来，

贺锦南陪着爷爷，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