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些也只是推测，具体怎么回事还是得当面问一问这个吴靖才能知道。”

“兄弟，今天咱们俩喝尽兴点，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下午咱们一起出差。”

郑旭拍了拍华阳的肩膀，笑了一声。

华阳刚拿起的串，闻言悬停在嘴边，他转头看向郑旭笑盈盈的脸，眉头越皱越紧。

“咱们？”

“指的是你跟我？”

华阳指了指自己，有些诧异。

郑旭依旧搂着华阳的肩膀，没有回答只是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华阳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他扔下手中的串，起身就想跑，奈何他屁股刚抬起来，就被郑旭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按了回来。

完了，他就知道这场饭局是郑旭设的鸿门宴！

“郑大哥，这样不好吧？”

“我公司里整天一堆事等着我处理……”

“你还是自己去吧，要是经费紧张，你说个数我现在叫人给你打过去。”

华阳掏出电话，哭这张脸看着郑旭。

郑旭抽了口烟摇了摇头。

“这不是多少钱的事情，而是你应该尽到义务的事情。”

“每一名群众都有协助我们办案的义务，何况你还是优秀市民，更得尽到义务是不是？”

华阳擦了擦嘴，摇头道：“不是！”

“既然是义务，义字当头的事情，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怎么能强求呢？”

华阳摊了摊手，有些苦笑不得。

郑旭眼见说不动华阳，直接把孟教授搬了出来。

“这件事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孟教授吩咐的事情。”

“刚刚给你看的好照片可都算是机密文件，你看都看了，走一趟又何妨？”

华阳还是摆了摆手。

“你别忘了，我还有一层身份，我可是专案组的顾问，我有资格看照片。”

“倒不是我有意推脱，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原因也不告诉我，就非得让我跟你去一趟，我就知道个前因，因为什么去，干什么去都不知道，我稀里糊涂的怎么去？”

华阳叹了口气，拎起旁边的酒瓶，猛灌了一大口。

郑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他一拍额头，有些懊悔：“我这个猪脑子。”

“实在不好意思，华老弟。”

“这样，我喝一个跟你赔个不是！”

话罢，郑旭拎起一瓶酒，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他喝完将酒瓶倒扣过来，瓶内残余的泡沫顺着瓶口流了出来。

“看，喝光了。”

“华老弟，其实我也不想折腾你一趟。”

“可这件事，实在是没你不行……”

郑旭打了两个嗝，拿起一串板筋塞进嘴里。

华阳见郑旭道了歉，长叹了口气，也没把郑旭的不是放在心上。

“具体说说，怎么个没我不行？”

华阳继续吃了起来。

郑旭缓缓吐了口气，压低声音道：“在此之前，我通过系统内能查到的信息，联系过吴靖一次。”

“可吴靖一听到席氏集团这个名字，当时就把电话挂了。”

“后来我又打过好几次电话，可每次提到席氏集团，这个吴靖就挂电话。”

“最后一次是在前天，可能是被我烦的不行，吴靖临挂电话之前，求我别再给他打电话，他真的害怕席氏集团。”

“我把这件事上报给孟教授后，孟教授分析出吴靖并不相信我们，在一方不信任另一方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得到任何可利用的线索。”

“可除了我们以外，这个吴靖还会相信谁呢？”

“他没有家人，也没结婚，更没有孩子，最后孟教授想到了你！”

郑旭看向华阳，抬起手指了指华阳的心口。

华阳嚼着板筋微微点了点头。

这一点他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整个东海省内，敢正面跟席天齐叫板却完好无损的人，也只有他！

“就只是因为这个？”

郑旭轻咳一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倒也不全是，孟教授觉得我有时候容易大意，所以你跟着能给我兜着点。”

“不过，我个人觉得孟教授的想法，完全是多虑了！”

“我好歹也干了二十多年，这种小事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

郑旭拍了拍胸口，笑了一声。

华阳也跟着笑了一声，起了瓶啤酒递给郑旭。

俩人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郑旭擦了擦嘴，看着华阳嘿嘿一笑。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华阳点了点头，伸手揽住郑旭的肩膀：“郑大哥，这样就是你。”

“换成别人，就算是孟教授，就算是范老亲自过来，我也不会掺和进去。”

“咱们俩兄弟一场，你有事叫我，我能不帮你吗？”

郑旭闻言愣了一下。

下一秒，他只觉得鼻子有些酸，眼里不自觉泛起零星泪花。

他吸了吸鼻子，赶紧用手指抹了抹眼睛。

“兄弟，啥也不说了！”

“我郑旭能交到你华阳这种兄弟，就算是死也值了。”

“来，都在酒里！”

话罢，郑旭又开了瓶啤酒，仰头灌了进去。

一连四瓶啤酒下肚，郑旭身形隐隐有些晃荡，他将马扎凳往旁边窜了窜，腾开空间后正准备伸手抓几个肉串，却发现刚刚点的肉串，全都被华阳吃光了。

最后剩下的一串，还在华阳手里！

“我说华老弟，我点了四十多个肉串，全都让你一个人吃了？”

郑旭揉了揉眼睛，指着满是竹签的桌子，眉头皱了起来。

华阳嘿嘿一笑，抬手叫来服务员。

“你好，按照刚才上的串，全都再上一遍！”

“尽量快点上，顺便再给我拿个大点的垃圾桶过来……”

华阳吩咐完，顺手掏出十块钱，塞到服务员手里。

服务员收了钱，满脸兴奋。

“好嘞，您稍等！”

话罢，一溜烟跑去了后厨。

郑旭看着华阳，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大老板，敞亮！”

华阳笑了一声，起了瓶酒放在郑旭面前。

“这算什么敞亮，你没看四周都坐满了？”

“要是不给点好处，咱俩得猴年马月才能吃到串。”

“就你刚刚点的那点串，我连半饱都没吃到。”

华阳叹了口气，拎起酒瓶喝了一口。

郑旭撇了撇嘴，打量华阳一圈有些费解。

“真看不出来，看起来没多壮实，胃口倒是不小。”

“行，今天敞开吃，吃多少我都请得起……”

……

晚上九点，烧烤摊。

两个身影晃荡的人，相互搀扶之下，扶着墙走出了胡同。

俩人行进间隐隐间还能听到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过往行人看到俩人的样子，微微皱起眉头，脚下步伐加快几分。

出了胡同口，面前就是马路。

华阳靠在背后的墙上，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掏出另一根烟递给旁边的郑旭。

郑旭推开华阳递来的手，不断翻看着空荡荡钱包，时不时传来几声洗鼻子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