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内。

“外公，外公！”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团一进将军府的正厅，便迈着小短腿，争先恐后地扑向韩傲天。

韩傲天爽朗一笑，一把将两个宝贝外孙搂进怀里，一人亲了一口，“哎呦，我的宝贝外孙来啦！想死外公了！”

“团团也想外公！”

“糯糯也想外公！”

两个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着，小手紧紧抱着韩傲天的脖子，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似的。

韩傲天被他们逗得哈哈大笑，从怀里掏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他们，“来，这是外公给你们准备的礼物，看看喜欢吗？”

团团和糯糯接过盒子，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里面分别躺着一只玉雕的小老虎和一只玉雕的小兔子，栩栩如生，晶莹剔透。

“哇！好漂亮！”

“谢谢外公！”

两个小家伙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中的小玩意，脸上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韩玲玥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幕，嘴角也不禁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招手唤来青竹，“青竹，你带团团和糯糯去亭子那边玩耍，小心点，别让他们摔着了。”

“是，王妃。”青竹领着两个小家伙退了下去。

待他们走远后，韩玲玥才在韩傲天对面坐下，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爹，我今日来，是想问问玉妃娘娘的事。”

韩傲天呷了一口茶，浑浊的眼中似有波澜闪过，良久，才缓缓开口道，“玉儿那妹子……”

时光仿佛回到了数十年前，那时的韩傲天，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而宇文轩，则是他最好的兄弟，玉儿，是他们青梅竹马的玩伴。所有人都以为，玉儿会成为他的妻子，可谁知，宇文轩和玉儿，才是彼此心悦之人。

“当年，轩儿一心想娶玉儿为妻，可谁知，益王，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也看上了玉儿。”韩傲天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唏嘘，“他登基后，便设法将玉儿接进了宫。”

“那玉妃娘娘进宫时，已经……”韩玲玥顿了顿，还是问出了口，“已经怀有身孕了吗？”

韩傲天点了点头，“是宁王安排了人，才让玉儿顺利通过了嬷嬷的检查。”

“既然如此，那宁王为何不带着玉妃娘娘远走高飞？”韩玲玥不解。

“皇上暗中握着玉儿家人的性命，玉儿如何能走？”韩傲天重重地叹了口气，“轩儿不是没想过带她走，可玉儿不肯，她放心不下家人。”

“那……那玉妃娘娘后来又是因为什么自尽的？”韩玲玥的声音有些沉重，她无法想象，一个被爱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子，最终竟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韩傲天沉默了，脸上的惋惜和不舍愈发浓重，“玉儿那妹子，心思单纯，哪里经得住那些流言蜚语的攻击？最终，还是选择了走上绝路……”

“究竟是些什么流言蜚语？”韩玲玥先前听宇文睿提起过，但顾及宇文睿的感受，她也没详细询问。

韩傲天闭了闭眼，似乎是不忍再说下去，“宫里都在传，说玉儿不守妇道，未入宫便与几个男人私通……”

“可玉妃和宁王的确已经……”韩玲玥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合适，可还是接着道，“他们的确已经交好，我总觉得玉妃不会因外人的这些话就自尽！”

韩傲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玥儿，你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皇上在背后操控！”

“什么？！”韩玲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是……不是很爱玉妃娘娘吗？”

“帝王家，最是无情。”韩傲天苦笑一声，“许是厌倦了，许是知道了玉儿的心不在他身上，所以……”

“所以就想要毁了她，是吗？”韩玲玥的声音冰冷，凤眸里满是怒气。

韩傲天长叹一声，将茶盏重重地放在桌上，茶水溅了几滴出来，他却像毫无察觉一般。

“玥儿，不说这些了。”他摇摇头，仿佛要将那些沉重的回忆甩开，“关于当年究竟是谁把你从北晋送到大周，我也查了。”

他浑浊的眼中满是疲惫，“当年你娘……应该说是我夫人，生产的时候我正在外面带兵打仗。我问了当时的奶娘和府中伺候的下人，没人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将夫人生下的孩子掉包的。”

他握紧拳头，声音低沉，“若不是北晋太子查出你的身份，我至今都还以为你是我的亲女儿……”

韩玲玥鼻子一酸，眼眶也有些泛红。她握住韩傲天的手，轻声道，“爹，我永远都是你的女儿。你可别因为我如今有了北晋公主这层身份就不认我了。我是您养大的，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虽然我对娘没有印象，但她也是我的娘……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不知道被抱去了哪里，如今还好吗？”

韩傲天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韩玲玥的手背，眼中满是怜惜。

“玥儿，你别担心，我会继续派人去找的。”他安慰道，“只是……”

他欲言又止，眉头紧锁，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只是什么？”韩玲玥追问道。

韩傲天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不敢奢望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父女两个聊了许久，直到傍晚韩玲玥才带着团团和糯糯回了靖王府。

她刚踏入屋子，便见宇文睿一身玄色常服，负手立于窗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

“冰块，你回来了？”韩玲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宇文睿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德妃怎么了？”她走到他身边，轻声问道。

宇文睿沉默了片刻，才转过身，一把将她拥住。

韩玲玥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挣了挣，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他将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声音低沉沙哑，“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