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炸的东西有个毛病，就是吃多了容易腻，就连辛苗连吃了一盘后都慢了下来，陈小乐不得不叫过李大道。

“老板，店里有喝的东西吗？”

李大在铺子里应道。

“有茶和酒，客人要哪样？”

茶太寡淡，酒又太烈，陈小乐想了一下道。

“有没有酸点的东西？”

李大的手停了下然后道。

“没有，喝那种东西干什么？我家的炸鱼最好下酒。”

陈小乐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让茶水冲淡了一些口中的油腻，但是对胃没什么影响。

“并不是每个人都喝酒的，要是你现在给我一杯酸酸甜甜的东西，我还能再吃下一盘炸鱼。”

李大将第三盘炸鱼送了上来，盆子里大的小的鱼都有，看上去挺吸引人的，陈小乐却没有胃口，夹起一条咬了一口后慢慢的嚼着，李大看到后摊着手道。

“客人的话有道理，酸的东西是能开胃，不过一般的店里恐怕都没有准备吧。”

陈小乐放下筷子道。

“那是这边的店里没准备，像我家乡的店里一般会备上山楂汁或者酸梅汤，这样除了多上几种饮品，那些不喝酒的客人也会多吃点。”

李大一拍大腿道。

“对啊，夏天的时候热的不想吃饭，喝一杯酸梅汤立刻就好多了，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说完他看着陈小乐道。

“我姓李，单名一个大字，不知道客人怎么称呼？”

陈小乐原想随便说个名字，到最后还是照实说道。

“我叫陈小乐，老板可以叫我小乐。”

李大拱手道。

“那我就托大叫一声小乐了，小乐，你原来开过店吗？”

陈小乐想都没想的道。

“没有，李哥为什么问这个？”

李大坐了下来，挠了挠下巴道。

“这样说有点唐突，但我觉得和你挺投缘的，要不要和我一起做生意。”

陈小乐想不到他会提出这种要求，愣过之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没记错的话，我们今天才刚认识吧，你就这么放心和一个陌生人合伙？”

李大笑了笑，指着辛苗道。

“从你的猫就能看出来，你这人不坏。”

辛苗无情的补了一句。

“应该是这么舍得喂猫，不是个傻子就是个有钱人。”

陈小乐拍了拍它的头，笑着道。

“李老板还挺适合做生意的。”

李大假装没有听出称呼上的变化，看着陈小乐道。

“这么说你是同意咯。”

陈小乐伸出两手道。

“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而是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合伙。”

“收钱总会吧，到时你在前面招呼客人，我在后面下厨不就可以吗？”

“不行，万一哪天你有事铺子不就要关门。”

李大一摊手道。

“那你说怎么办？”

陈小乐等的就是这一句，他假装犹豫一下后道。

“这样吧李老板，我也提个要求，如果你同意我就合伙。”

李大忙道。

“什么要求。”

陈小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道。

“其实我对观潮阁的厨房一直很感兴趣，我想进去呆几天。”

这下该李大愣住了，他眨着眼睛道。

“小乐，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来之前就知道我是观潮阁老板的儿子？”

陈小乐无辜的看着他道。

“李老板这话说的，就算我以前知道那件事，但总不会知道你会邀我合伙做生意吧。”

这倒是实话，合伙的事情是自己临时起意，李大压下心中的疑虑，摸着不长的胡须道。

“带你进观潮阁的厨房也不是不行，不过怎么保证去了之后会拿钱出来和我合伙。”

陈小乐伸手从八宝袋中取出几锭银子道。

“这个好说，只要你带我进去安排好，钱就马上给你。”

李大见到钱后眼睛一亮，伸手就想拿，陈小乐手一歪就躲了过去，将钱收好后道。

“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早上你来观潮阁，我会在外面等，不要迟到。”

“放心，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见到李大咬牙的样子，陈小乐笑着站起身，掏出零钱结了帐后向着十八巷走去。

等到李大看不见了，辛苗才道。

“那个李大可不像看上去大方，也不知道刚才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陈小乐摸着它的头道。

“他说要放弃观潮阁的时候我就不信了，那么大笔产业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只怕是知道自己争不过所以故意表示出大度。”

“原来你也察觉到了。”

辛苗享受的眯起眼道。

“你什么时候想去观潮阁的后厨了？我怎么不知道。”

陈小乐此时兴致颇高，走在十八巷不但没有低头，反而开始打量那些艺伎，听到辛苗的话后道。

“我想学了他们怎么做鸭嘴的，然后做给你吃啊。”

辛苗一愣，回头看着陈小乐道。

“真的，我好感动，想不到你愿意为了我去学厨。”

“骗你的。”

陈小乐拍了拍它的头道。

“其实是我突然想到，这也许是个机会，能用自己的身份进世子府。”

知道自己被耍后辛苗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道。

“你以为进几天厨房，李老板就会带你进世子府？那些钱注定打水漂。”

陈小乐不以为意的收回手，远远的看到楼上有个穿红衣的艺伎像辛燕，他笑了笑道。

“总算个机会不是吗？”

辛苗冷哼了声不理他，陈小乐又抓了抓它的下巴道。

“顺便可以学下怎么做鸭嘴，怎么看都不亏。”

听到这里辛苗总算有了反应，它期期艾艾的道。

“那你去后可要好好学。”

“知道了。”

“然后做给我吃。”

陈小乐苦笑着摇摇头，这家伙有吃的就好说，还真是很单纯啊。

第二天陈小乐起了个早，按照约定到了观潮阁前面，这时门还没开，等了一会后才被人打开，正是李大的弟弟李二，他的体型敦实，做起事来有条不紊，给人很扎实的感觉。

等到开完门陈小乐又站了会，李大才急匆匆的从远处跑来，见到他后走过来道。

“不好意思啊，小乐，让你久等了。”

陈小乐摇摇头道。

“没事，我也是刚来。”

李大看了看楼里，没有见到李老板后松了口气，嘿嘿一笑道。

“那个，小乐啊，还要麻烦你多等一下，让我进行先说一声。”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昨晚没回观潮阁，进去说一声也是应该的，陈小乐点点头道。

“不麻烦，我就在这里等着。”

李大连说几个好后，快步走进了楼内，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身后还跟着李二。

就在陈小乐奇怪时，李大已经说道。

“表弟，这个是我弟弟李二，你想进后厨就靠他了。”

表弟？陈小乐虽然不知道李大在搞什么鬼，但还是上前一步道。

“李二哥，我常听哥哥说起你，今天总算见面了。”

李二一听皱起眉头道。

“你们不是昨天才见面吗？常听又是怎么回事？”

说错话了，陈小乐暗道一声要糟，就听李大不慌不忙的道。

“昨天才见面不假，但是很久以前就有书信往来。”

李二依然锁紧眉头道。

“既然如此，跟我来吧。”

在李二的带路下，三人到了后厨，里面已经有了好几个人在忙碌，到处都是白汽和吆喝声。

李二带着陈小乐到了水案边，那里有一条大鱼刚被剃光了鳞片，他指着旁边的一把刀道。

“虽然有李大给你作保，但是我还要做个测验，看看你到底适不适合留在这里。”

陈小乐拿起刀试了试重量，看了李二一眼道。

“是不是我把这鱼杀了就可以了？”

李二回头看了李大一眼后，冷冷的道。

“是的。”

陈小乐不再多话，埋头开始干活，只见刀刃只在鱼身里面移动，偶尔才见刀光一闪，不一会就已经骨肉分离，内脏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边。

李家两兄弟眼睛都看呆了，他们在水案上做的时间也不短，但是这样剖鱼的还是第一次见，直到陈小乐开口才惊醒过来。

“鱼杀这样算过关了吧？”

李二走过来，捡起鱼骨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后道。

“过关，小乐，你在哪里学的杀鱼？”

听到称呼已经变了，陈小乐知道事已经成了，他放下刀擦着手道。

“以前生活的地方除了鱼没别的东西吃，结果天天杀天天吃就练出来了。”

这里陈小乐没有撒谎，杀鱼的技巧确实是在打渔的时候练出来的，但他没有说的是，别说以前杀过鱼，就算没杀过，以现在的身体素质那也是小菜一碟。

李二想了一会后，站起身对着陈小乐道。

“跟我来。”

说完向着厨房后面的一个小门走去，李大见到后叫住他道。

“二弟，我表弟刚来，那份工作不急着交给他吧。”

李二头也不回的道。

“你现在手越来越不稳了，爹已经颇多微词，与其让他把你换掉，不如你主动点调去前面，反正也是你堂弟接手，也不算便宜了外人。”

李大一听脸都青了，他快走几步拦住李二道。

“谁说我的手不稳了，一定又是你在爹面前说我的坏话对不对，你就那么想得到观潮阁吗？”

李二叹了口气道。

“大哥，你真以为我是这样想的吗？昨天在世子府你一条鸭嘴都剖不出来，要不是我帮你遮掩，爹会怎么做。”

李大的喉咙动了几下，依然不服气的道。

“我这些天是累了，休息下就会好起来的。”

李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那就好好休息，别去有福胡同了。”

李大摇着头道。

“不可能。”

“那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