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正在进城的队伍，柳如绵把手抱在胸前道。

“当然是在等你们，要不然城门怎么会开。”

青合哈哈一笑道。

“大恩不言谢，看来你和杨将军出去后发生了很多事啊。”

柳如绵不是个矫情的人，大大方方的道。

“想听故事可以，把酒准备好。”

青合耸耸肩苦笑道。

“你们怎么都惦记着我那点酒啊，也罢，不差你这一点。”

柳如绵一捶他的肩膀道。

“放心，不会白喝你的。”

青流走过来，打了个稽首道。

“多谢柳姑娘相助，待贫道安置好后再行答谢。”

柳如绵对青流还不敢放肆，连忙回礼后道。

“国师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有什么好谢的，如果真要答谢的话就让青合多陪我喝几顿酒。”

面对这种爽快人，青流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他看了青合一眼道。

“这个好说，只要青合同意，你们想喝几顿都行。”

青合听到后得意的一晃肩道。

“听到了吧，我这边没问题，倒是你那边，要是喝醉了杨将军不会说什么吧。”

没想到柳如绵脸上一红，竟然没有回嘴，见到她窘迫的样子，青流训斥道。

“青合，你都多大年纪了，说起话来还是没轻没重。”

见到青合像个小孩子一样缩起了脖子，柳如绵连忙打圆场道。

“国师别生气，我和青合经常这样说话，已经习惯了。”

“就是。”

听到青合小声嘀咕，青流瞪了他一眼后对柳如绵道。

“柳姑娘，我这边不能再留了，要不然城门都关不上。”

原来他们在这里说话，天福山的那些弟子都堵在城门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柳如绵也知道情况，退后一步道。

“国师请。”

青流点点头后带着弟子离去，青合做了个喝酒的姿势后赶了上去，看的柳如绵直摇头。

等他们到了天福观，意外的没有见到大门紧闭，反而像以往一样打开。

门前站着知客的道士正在对一位要进观的客人说着话，见到青流的队伍后怪叫一声，扔下一脸莫名其妙的客人跑了进去，隔着门都能听到他在里面喊着。

“师兄，抄家伙，那些人又回来了。”

青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天福山的人先停下来等候，不一会从观里跑出来十几个道士，都提刀拿剑，为首的一脸憨厚但气势最足，拿着柄开山斧一出门就叫道。

“站住，你们还敢回来，吃我一斧。”

他话音刚落，青合就开口道。

“成在，你搞什么，怎么把神像的斧头给拆了。”

原来领头的道士就是以前每月给天禄观送东西的成在，他这才看清面前站的什么人，吓得把斧头一扔跪下来道。

“成在不知道是掌教回来了，还请恕罪。”

青流摆摆手道。

“没关系，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成在站起身来，看了看四周正好奇打量这里的人后道。

“掌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进观。”

青流也知道这么大群人站在外面确实不好看，点点头后随着成在进了观。陈小乐经过那把扔在地上的斧头时好玩的拿了起来，掂了掂后觉得重量不对，又看了看斧刃的位置，那里因为成在扔在地上砸了个缺口露出木头的纹理，陈小乐才知道青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进了观里，成在安排人将天福山的人带下去安顿后，带着青流他们走向大殿。陈小乐奇怪的看了辛苗一眼道。

“你不是说这里被烧了吗？”

辛苗一耸肩道。

“我走的时候是被烧了啊，你不是也看见火光冲天吗？”

结果两人想知道的答案等到了大殿才揭晓，原来大殿确实被烧了，但只烧掉一半，还有一半掉下来断掉的横梁刚好顶住了殿中的神像，就这样立在了那里，青流看到后打了个稽首道。

“真是祖师保佑。”

成在在一旁也感叹道。

“是啊，横梁断掉时我刚好在这里救火，本以为完了，结果就见到这个情况，心里一下子安定下来，知道天福观还有救。”

青流心中一动道。

“所以你就将剩下的师兄弟们组织起来，继续开观？”

成在憨厚的笑了笑，看着大殿中香炉燃烧的烟火道。

“习惯了，反正也没别的事做。”

青流点点头赞许道。

“你叫成在吧，做的很对。”

被教掌夸奖，成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他小心的道。

“教掌，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青流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说道。

“你是想问青泉为什么要放火烧观吧？”

成在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低头不语的样子已经说明了问题，青流叹口气道。

“他不光烧了天福观，还把天福山也烧了。”

听到这里成在终于知道那群人是从哪里来的了，他倒吸口凉气道。

“这是为什么，观主以前对观里的东西可是很爱惜的，看见一花一草不对都要人整理。”

青流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只能看着大殿被烧毁的一边道。

“你就当他疯了吧。”

成在看上支憨厚，但也知道哪些该问，哪些不该问，所以点头接受了这个答案。

当下别人也没了说话的心情，在大殿中站了会后都下去休息，陈小乐睡到后半夜突然心中一动，睁开眼就看见辛苗正瞪着两只眼睛看着自己，伸手将它的头偏向一边道。

“晚上不睡觉，你又想干什么？”

辛苗把头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兴奋的道。

“睡什么睡，这么好的晚上当然要去探险。”

陈小乐打了个呵欠，翻了一下身子将后背留给辛苗道。

“要去你去吧，我要睡觉。”

辛苗不像往常一样跳起来抓他的脸，而是幽幽的道。

“我可是去大殿探险哦，你放心我一只猫去吗？”

陈小乐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气恼的挠挠头道。

“你去大殿干什么？那里都塌了一半。”

辛苗跳到他的腿上道。

“就是因为塌了才要出，我白天的时候发现一个东西很有意思。”

“是什么？”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陈小乐只能叹了口气，认命的穿上衣服跟在辛苗后面摸到了大殿，这个地方已经被火烧塌了一半，白天看上去还好，晚上再看就有些荒凉，再加上四周无声更加让人心里打鼓，轮值守夜的人都离这里远远的，正好遂了辛苗的心愿。

陈小乐将大门推开条缝后闪身进入，一边等着眼睛适应殿内的黑暗一边道。

“我已经来了，要看什么？”

辛苗灯笼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忽隐忽现，最后在大殿的一角停了下来，那里有一滩上次大雪后留下的积雪，陈小乐皱眉道。

“一滩雪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下面埋着东西？”

辛苗把头一摆道。

“没让你看那里，看上面。”

“上面？”

陈小乐抬起头，看见辛苗站的位置正是在大殿倒塌的位置，一边空了能够看见满天星辰，一边留有黑黑的屋顶，中间的分界点就是一尊高大的神像。

“从这个角度来看果然不同啊，一边塌陷代表灭亡，一边撑起代表希望，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诗意了？”

辛苗走回来给了他一爪道。

“什么灭亡，什么希望，我要你看的是神像，难道不觉得它很奇怪吗？居然能够被横梁砸一下不坏，而且还能撑起半个屋顶。”

陈小乐到嘴的诗意这下就被打了回去，他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围着神像转了两圈后道。

“确实有点奇怪，大部分神像都是用泥塑外面再刷金漆，可能这尊是用铜做的吧。”

辛苗伸出自己的爪子道。

“我刚才抓出来了，不是铜，是石头。”

只见它的爪子上面已经被染成了红色，最顶端注意看的话还有一点灰色，应该是石粉。

“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把神像的金漆刮掉。”

陈小乐连忙走到它刚才的位置，蹲下身来查看，果然见到四道刮痕。

听到埋怨，辛苗只是淡定的吹了吹爪上的石粉道。

“有什么关系，反正神像上面的金漆已经掉了很多，肯定要重刷的。”

陈小乐摇了摇头，重新将目光放到神像，又伸手敲了敲道。

“这座神像应该是用整块石头雕成的，不知道当时用了多少人又花了多少时间。”

相对于他的感叹辛苗来的更加直接，它几下就窜到了神像的头上，在上面东摸摸西瞧瞧，看得陈小乐一阵紧张，这要是让人看见还得了，他忙走到门边向外看，见到外面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后又走回到神像前道。

“有什么发现没有？”

辛苗从神像上跳了下来，无聊的打了个呵欠道。

“就是块石头，什么都没有。”

陈小乐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松了口气，带辛苗离开之前又抬头看了眼神像，正好看见神像的眼睛里面有一抹红色。

他心中立刻升起奇怪的感觉，一般的神像不是都用白色做瞳孔，再用黑色作眼珠吗？又哪里来的红色，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陈小乐正想问问辛苗，结果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白天的烟气还没有散尽，他也像辛苗一样打了个呵欠后，两腿一盘坐在地上打起呼来，任凭辛苗怎么叫都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