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喝茶。”

陈小乐将沈千秋面前的茶杯倒满，讨好着道。

“你刚才说什么户部侍郎，那个官很大吗？”

辛燕一捂脸正想让他不要用这种问题打扰沈千秋，那边已经回答道。

“属于三品官，已经很大了，而且户部主管朝廷的钱粮，无形中高了半品。”

“既然是这样大的官俸禄肯定不少，为什么还要派子弟到扬州来经商，而且还要通过这种手段争取利益？”

想不到陈小乐会提出这个问题，沈千秋抚须想了一下道。

“俸禄不少，用钱的地方更不少，为了得到更多的钱财这样做的京中官吏可不止肖府一家，只不过刚好被你遇到了而已。”

陈小乐明白过来，他看了辛燕一眼道。

“现在刺史大人逼的这么紧，不知道沈老有什么办法没有？”

沈千秋笑了笑道。

“我正是为此而来。”

然后对着辛燕道。

“辛当家看惯了陆地上的名川大山，想去看看波涛雄伟的大海吗？

辛燕立刻明白过来，她有些犹豫道。

“你的意思是要带去我出海吗？我是没问题，但是我家的生意怎么办，刺史大人会不会迁怒于你，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沈千秋摆着手道。

“放心，只要你愿意出海，这些都不成问题。”

别人说出这种话只当是吹牛，但是从沈千秋的嘴里出来就不一样了，辛燕眼神复杂的看了陈小乐一眼道。

“好，我走。”

沈千秋对这个决定并不意外，他转向陈小乐道。

“那你了，也要出海吗？”

陈小乐摇头道。

“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就不去了。”

辛燕听的脸色一黯，沈千秋道。

“好，小乐尽管去心，短则半年，长则一年，我必定把辛当家完好无损的送还给你。”

陈小乐心道你这算不算为老不尊，辛燕已经羞红着脸跑了出去，再回来时虽然脸上还有点红，但神情已经恢复正常，身后跟着几个手提食盒的下人。

等到他们退下去时，桌上已经摆满了食物，有些陈小乐居然都没见过，他拿起一块正想尝尝，辛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一旁，前爪在桌上一搭，陈小乐只能将东西让给它。

三人一猫吃完早饭，沈千秋拍着肚皮道。

“多谢辛当家款待，我这就回去安排，过几天给你消息。”

说完起身要走，陈小乐站起身道。

“我送送你吧。”

两人走到大门前，沈千秋见左右无人道。

“说吧小乐，到底有什么事情？”

陈小乐笑道。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问沈老有没有办法在水上无声行走。”

沈千秋一脸古怪的道。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那种本事。”

陈小乐知道是自己没有说清楚，于是将原因解释了一遍道。

“因为不知道怎么上去，所以只能求助于沈老。”

沈千秋听到是为调查世子，立刻脸色一正道。

“我曾经在南洋收购过一件用深海巨鱼的皮做成的衣服，穿在身上入水不光能够减少水中的阻力，出水时还能滴水不沾，你要不要拿去试试。”

陈小乐大喜过望，连声道好。

“那就多谢沈老。”

“不用谢，我回去后就叫人送来。”

他走了两步后停下来道。

“差点忘记说了，过两天扬州王妃生日，到时候世子会回去庆生，动手最合适。”

一下解决两个问题，陈小乐恨不得抱着沈千秋转圈圈，正待要谢，老人又道。

“等你成功了再谢不迟。”

陈小乐没有再说什么，目送他离开后对着一旁的辛苗道。

“要是早点找沈老就好了，不用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辛苗皱眉道。

“我总觉得他对世子的事情太过热心了，有点不正常。”

陈小乐想了一下，觉得它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还是在世子，以后面对沈千秋的时候注意一下就好。

下午的时候沈千秋就派人把东西送了过来，陈小乐拿回房间后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皮制的衣服，看上去有点小，要穿上身的话需要把全身的衣服都脱掉，他拿着衣服对辛苗使了个眼色。

事还挺多，辛苗撇撇嘴转过身去，陈小乐好一通忙乱才把衣服换上，叫过辛苗道。

“怎么样？”

见他身穿光滑无比的黑色鱼皮衣摊开双手站着，将肌肉线条完美的凸显出来，辛苗舔舔嘴唇道。

“还不错，像条鱼。”

陈小乐不满的道。

“什么叫还不错，这衣服很好，穿上来以后根本没有想像中的憋闷。”

“我没有说衣服。”

“那你说什么。”

辛苗岔开话题道。

“虽然过两天才上花舫，不过从今天开始就要下水，一来适应水温，而来试试这套衣服在水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小乐点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吃过晚饭就去找一块没什么人的地方试试。”

因为晚上就要下水，所以陈小乐没有将那套衣服再脱下来，只是把原来的衣服罩在上面，反正也看不出来。

等待最让人受煎熬，陈小乐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立刻带着辛苗去了湖边，远处的湖面上已经散布了一些花舫，有几艘甚至已经有客人，夜才刚刚开始，不知道他们急些什么。

陈小乐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沿着湖边又走了一段后到了处背湾的地方，这里白天的时候应该停过船，现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就这里吧。”

听到辛苗的话，陈小乐点点头，脱下外面的衣服包好后交给辛苗看管，自己慢慢的向水里走去。刚一接触到水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等水漫到大腿时寒意立刻蔓延开来。

该来的躲不掉，陈小乐将连在衣服上的帽子戴好，深吸一口气后整个人潜入水中。他的水性本来很好，现在有了这身衣服更是如鱼得水，潜行了很久才浮了出来。

陈小乐抹掉脸上的水，计算了岸边到身处位置的距离，差不多有一百米，这让他又惊讶又兴奋，身上似乎没那么冷了，紧接着又游了回来对着辛苗道。

“看见没有，我游的远吧。”

辛苗随口敷衍道。

“是啊，游的很远，需要上来休息下吗？”

“不用。”

陈小乐正是兴奋的时候，回身又扑到水中开始扑腾，辛苗看了一会后道。

“你要是觉得还行，就帮我抓几条鱼上来。”

这样游来游去也没意思，陈小乐立刻答应下来，身子一沉又到了水中，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冬日夜晚的湖水中什么都看不清，到处都是黑色一片。

不过他很快就想到办法，那就是通过气运感知，因为多了湖水这层媒介，能够感知到的东西比外面的还好。

从小到大有贝壳，青虾，水草，小鱼，大鱼，似乎所有东西都在报告着自己的位置，他沉浸在这种感觉中，直到不得不换气才浮出水面。

已经等的不耐烦的辛苗见他出来立刻道。

“我要的鱼呢？”

陈小乐自信的挥着手道。

“很快，给你弄条大的。”

他再度沉入水中，感知附近有没有大鱼，就在这时陈小乐觉得背上被什么东西轻拂了一下，就像一条鱼游过。但是在感知中又没有，他转过身什么都没有看见。

陈小乐想了一下后觉得应该是自己还不够熟练，所以没有感知到，接下来他很快抓了条大鱼出水，扔到辛苗的脚边道。

“接着，这条够大吧。”

辛苗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鱼后道。

“能处理一下吗？这么大我不好下嘴。”

“还挺挑。”

陈小乐一摊手道。

“我也没有带刀，总不能用手撕吧。”

辛苗指着包好的衣服道。

“你那个盒子里不是有刀吗？”

陈小乐这才想起里面确实有刀，他上了岸顶着寒意脱掉鱼皮做的衣服，身上果然没有沾到水。

他穿好包里的衣服后才打开盒子，里面有两把小刀，一把是彭花花送的，一把是解三宝送的。

辛苗一脸嫌弃的看着解三宝送的那把刀道。

“这把刀还留着干什么？扔了算了，用那把刀剖鱼吧。”

陈小乐不好意思说那把刀是彭花花送的，怎么能用来剖鱼，干脆拿起解三宝的那把示威般的举起来道。

“这把刀怎么了，我偏要用。”

说完一刀刺入鱼腹，辛苗正要发飙，眼角突然看见鱼腹中金光一闪，它咦了一声道。

“这刀有古怪，你拿出来看看。”

陈小乐以为它是在骗自己，反而横着把刀一划道。

“想不到这刀还挺好用，随便一划就开了。”

辛苗急了，一爪将他的手打开，把刀扒拉出来一看，刀在月光下闪着金光，全然不像刚刚拿出来的样子，陈小乐张着嘴道。

“这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随着刀身上的鱼血消失，刀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黑黑的像是连层纸都不能捅破，辛苗难得严肃道。

“这把刀不简单，我还从来没有见能通过吸血变样的。”

陈小乐将刀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后递给辛苗道。

“你不是好奇心重吗？要不要拿去研究一下。”

辛苗一皱眉躲开一点道。

“我又不是事事好奇，这把刀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陈小乐也不勉强，找了根长草将鱼串起来道。

“走吧，找个地方生堆火，我让你见识下什么叫陈氏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