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奚安静得不说话，一是累的，而是嗓子疼。

可是魏初弈有些慌了，应该没有生气吧？虽然云奚面上平静，但他确实过分了，对方生气情有可原。“云奚，还好吗？”

“你不做人事。”云奚喝了口汤，低声嘟囔。

魏初弈：“……”

真的，他没准备这么过分的，这不是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嘛。

那时候云奚脸色潮红，声音像是小动物一样呜咽着，这谁能忍得住？

“我错了。”他快速认错，然后喂云奚吃东西缓解气氛。

一顿饭吃得很慢，云奚心安理得地接受投喂，心里则是想起了制裁者的事。

之前他有上网看过，制裁者的粉丝还挺多的。但与明星偶像不同的是，制裁者的粉丝没人管理，而且大多都是狂热粉丝，效仿魏初弈的穿衣打扮，试着模仿对方的行为。

能让云奚稍微放心的是，没人用制裁者的身份干坏事，做的只是“惩恶扬善”的事，而这“惩恶扬善”最过分的也只是把校园暴力的人打了一顿。

但这只是目前这样，以后的事还不好说。

“想什么呢？”

魏初弈的话打断云奚的思索，对方的指尖点着云奚的额头，“我喂什么你吃什么？不撑吗？”

说完，手还在云奚肚子上摸了摸，“肚子都吃得鼓鼓的了。”

云奚确实感觉有些撑了，想事情的时候，魏初弈喂他就吃了，对方不说他还真没注意。“我在想你的事。”

魏初弈听到云奚的话笑了起来，“我？我怎么了？”

“因为那个模仿者，我上网看了看关于你的事，你的粉丝很多，出现了许多模仿你的人。目前还算不错，但万一规模进一步扩大，就有些麻烦了。”

“为什么，有更多的人做好事不是很好吗？”

云奚无奈叹气，“虽然你惩戒的都是罪大恶极之人，但模仿你的人也是吗？”

“更何况万一有人下手没轻没重杀死了人，这会导致警局加大对你的重视，防止你的影响进一步扩大。”

魏初弈思索，确实如此，他倒是不在乎，但是有了云奚后，他也该注意一下了。

“那怎么办？对方把我当偶像，我也没办法啊。”

“所以我正在思考这件事。”云奚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办法，还有，魏初弈好歹是反派第一，别什么事都问他啊！

最后魏初弈笑了笑，“没事，还不至于扩展的那么快，急什么？而且现在受到影响最大的是京市，还算是能控制的范围内。”

云奚挑眉，废话，要是扩展到全国，这还得了？

不过魏初弈说的对，本身这事就不好管理，想再多也没用。

早早休息后，云奚就得早起去警局上班了。

到了警局，张鑫朝云奚招手，又是例行谈话。

“张队，是调查有进展了？”云奚坐在张鑫旁边，焦急地询问。

对方叹了口气，让云奚看调查报告，还附带宋少的尸检。死前一直被锤子敲打，足足有八十锤，致命伤是头部的那一锤。

云奚眯了眯眼睛，不愧是对方，知道怎么折磨人最难受，这死之前得有多疼啊。不过这也是宋少应得的，对方杀人时，也没考虑那些学生得有多害怕多疼。

等云奚看完，张鑫又把电脑的监控视频给云奚看，门外的监控拍摄，先是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进入，接着就是云奚快步跟了上去。

转到酒吧内监控，制裁者径直走向包间所在的走廊，然后进了一个包间内。室内就没有监控拍摄了，毕竟这间酒吧是黑道开的，里面或多或少会涉及到黑色产业，所以根本不可能安装监控摄像头。

而云奚则是在大厅的人群里穿梭，找寻制裁者。模仿者是径直走向监控死角，也没做什么特殊的事。

最后就是云奚走向监控死角，然后跑进走廊传出尖叫的地方。

“云奚，你去监控死角，是去见了模仿者？”张鑫直接问。

云奚没有隐瞒，实话实说，“因为他站的地方很偏，所以我也是进去许久才看到。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制裁者，因为我之前也遇到过他。想起来他是和制裁者一起进入的，就问问他有没有看到对方去了哪儿？”

“他和你说了？”

“说了。”云奚淡淡地回答，随后又叹了口气，“他还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抓制裁者。他说制裁者杀的都是该判处死刑的人。而且这次制裁者杀的人，还是害死她女儿的人，他的女儿……就是校车事件的死者。”

听完云奚的话，张鑫也沉默了，怪不得云奚和对方谈了许久才跑向那个包间的门口。

让张鑫思考片刻后，云奚才继续说道：“张队，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知道制裁者的存在，会出现模仿者，让社会制度混乱。但是那些犯人利用漏洞通过了法律的制裁，只有制裁者可以处理。”

张鑫伸手轻拍云奚的肩膀，“继续坚持你的想法就对了，云奚，你是警察，你的职责就是保护民众，抓捕罪犯，不要想太多。有许多人杀人都有理由，不是每个人杀人都是为了寻求快感，但他们即便有理由，还是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我明白了。”云奚低垂着头，然后再次抬头时，恢复到平常冷静沉稳的状态。

张鑫叹了口气，云奚能想明白就好，警察这一行什么事都会遇到，得有自己的坚持才行。

等云奚回去，就看到袁予知看着他，满眼担忧。“怎么了？因为你没及时赶到抓住制裁者，张队训斥你了？”

“没有。”云奚看向袁予知，解释着，“因为我进去没有找到制裁者，而且之后还和模仿者在监控死角聊了许久，他就问问我怎么回事。”

“所以呢？你和模仿者聊了什么？”

“没什么，他还是问我为什么一定要抓制裁者，毕竟制裁者算是他的恩人，帮他报了仇。”云奚捏了捏指尖，有些无奈，“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就是那时候的沉默，耽误了不少时间。”

袁予知把水杯递给云奚，“喝点水，这不是你的错，要是我，我也会沉默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