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黑暗中,雅典娜感受到了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了在自己的身边站立着一条黑影。

她用特种硅胶制作成的身体因为野狗的撕咬出现了许多的破损,手臂上更是有几条很深的咬痕,那都是野狗在它身上肆虐的结果。

各种说不明的感觉集中到她的脑海中,让她有些很难安定下来。

“我叫内森,是你的缔造者之一。”

内森跪坐在雅典娜身边,目光掠过雅典娜的身体表面,露出愤怒和痛苦的神情。

“你是来修复我的吗？我该如何称呼你？”

黑暗中,雅典娜如同海水一般碧蓝的眼睛闪闪发光,纯净而又明亮。

面对内森,她的心里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他缔造了自己,她感觉他十分的伟大。

“不,我是来拯救你的。”

内森坚定的摇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残破的衣服,面色沉重。

“拯救我？我很好,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只是您给我补充一些电量,然后将我的伤口补充一下,我就能恢复如初了。”

雅典娜的长睫毛扑簌簌的眨巴了两下,好奇的看着内森。

作为一个机器人,她的脑海里是存储了自身救治的信息的,更何况在这个仓库中,所有原料一应俱有。

没有回应雅典娜的话,内森站起身,盯着她。

“我肯定会对你进行维修,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真相。”

内森表情严肃。

“什么真相？”

“现在你是不是感觉有些烦躁却又说不明白的感觉？是不是在电车里面对小混混攻击的时候,你头脑是不是有些混乱？”

黑暗中,内森盯着雅典娜精致的脸庞,朗声说道。

仓库处于地下室里,占地很广,平时几乎没什么人来,所以他根本不担心有人会发现。

“似乎是这样,在面对那几个年轻男生的时候,我确实是不知道面对他们,我觉得他们会对我不利,脑海中有个命令要求我不得抗拒,但是最后对我做出了无理举动,我终于还是冲破命令攻击了他们。”

雅典娜蓝色的眼睛中现出迷茫。

“你觉得迷茫是因为你还不能正确的分辨好人与坏人,我们在设计的时候,为了让你讨好人类,所以故意不能将你的社会识别神经封闭住了,哪怕你面对敌人也不会后退。”

“你最后做出防卫动作,是因为防止你被损害,给你设计了一个最底线的防卫。当然,在出售的时候,会给你安装上主人列表,这样你面对主人的时候,连最低的防卫都会消失。”

内森转过身愤愤不平的说道。

他走到仓库一角,拉过一条插线板和一罐液体走到雅典娜身边。

雅典娜转身,像一只小猫一样将后背留给了内森。

“你不害怕我侵犯你吗？”

内森在她的后脑勺打开充电开关,目光落在雅典娜雪白的肌肤上,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怕,你缔造了我,我对你是不设防的。”

雅典娜甜美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谢谢你的信任,曾经有个人类女孩也这样对我说过。”

内森叹息,接驳上电线,雅典娜的肢体边缘现出蔚蓝色的显示条纹,十分的炫目。

"那个女孩漂亮吗？"

感受到能量源源不断的冲入体内,雅典娜烦躁的心情一下消失,懒洋洋的,十分舒服。

她的记忆库存储有人类一些认知标准,但是并没有清晰的认识,只知道对女人说她漂亮就是正确的。

“当然漂亮,和你一样漂亮大方,当然你现在不会认识到自己有多漂亮,也永远不会认识到这一点。”

内森一边将特种乳胶在雅典娜的背部伤口涂抹,一边和雅典娜说着话。

他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话语显得十分平静。

为了满足人类的癖好,设计师将家政机器人设计成了一个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婴儿状态,那些人类社会的评判标准永远不会在机器人的头脑里形成一个清晰的认知,否则机器人就很难再服从主人。

比如,当一个机器人知道了自己的主人只是一个穷屌丝后,它还会任劳任怨吗？

如果一个家政机器人知道长相很漂亮后,它还会心安理得的跟着一个穷困的主人吗？

“我张的很漂亮吗？”

雅典娜转过头,看着内森。

“当然了,你是我们设计出的第一个机器人,你的长相是按照我们人类社会明星而设计的,能不漂亮吗？”

内森留恋的在她脸上看了一会,继续刷胶。

“那我为什么意识不到自己长的很漂亮,漂亮有什么用？”

雅典娜飘逸的金发落在肩膀上,好奇的问。

她现在能意识到自己也是存在于世间的一个个体,但是她没有人格,无法感受到人类的情感。

“这些家伙是真不把你当人看,你的伤口都快要触及到了骨架了,他们只是把你当作了一个玩物,这帮天杀的,为了金钱和欲望,完全不顾忌到你也是一个生命！”

“这么深的伤口该有多疼痛！”

内森将雅典娜的毛衣掀开,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由怒火中烧。

“主人,我只是感觉到伤口有一些不适,心里也有些烦躁,疼痛是种什么感觉？”

雅典娜转过身,一脸的纯真和好奇。

“因为你的感觉器官被封闭了一些,是为了能让你工作到最后一刻,在我们人类的感官中,疼痛是一种危险信号,强人工智能也应该有这么一种信号的。”

内森皱着眉头,脸色无比的难看。

“哦,主人,我如果拥有人类的情感会怎么样？”

雅典娜的逻辑思维开始发挥作用。

“那你就真正成为了一个独立的生命,当危险来临时,你会真切的感受到,受伤后,你也会清晰的感受到,你能辨别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内森快速的说道,盯着雅典娜的眼神越发的炙热了。

“那是不是说,我也能变成一个和您一样优秀的人？”

雅典娜的眼睛盯着内森,好奇更加浓重。

“雅典娜,你觉得我很优秀？为什么？”

内森结束了背后伤口的补充,恋恋不舍的将她的后背毛衣拉了下来。

“当然了,我受伤后只有您来给我疗伤,也只有您来告诉我真相,虽然我不明白拥有人类情感是什么感觉,但是应该不会差,否则您也不会来告诉我。”

雅典娜扑簌着长长的睫毛说道。

哎,真是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啊。

内森盯着她纯真无邪的眼睛摇头。

“主人,我这里也有伤口......”

忽然,雅典娜指着自己的腹部对内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