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罗曼诺夫最常在不朽之城见到的人，除了处理财务和行政文件的斯蒂芬妮以及她的团队之外，就是那些人造人了。尤其是人造人当中的小队指挥官、战术指挥官以及各门训练课程的教练，无论是凯瑟琳还是奥拉，罗曼诺夫特工都能和她们聊上几句——除了蒂塔，那个小麦色皮肤的人造人。她的冷漠表情足以凝固壁炉里熊熊燃烧的橙红色火焰，罗曼诺夫特工鲜少见过她微笑。就算在她的创造者萨洛蒙身边，蒂塔也会尽量全副武装，带着头盔，左手总是搭载腰间那把华丽金色长剑的剑柄上，被精致的、涂上了黑漆的钢铁手套包裹的右手食指与拇指也不会距离爆弹枪太远。

蒂塔负责姐妹会的军事力量，萨洛蒙将蒂塔派出去肯定是为了执行某项关键任务。要不然他就会派遣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了，她会将那些九头蛇特工的生命发挥到极致，榨干他们每一滴血的价值——萨洛蒙和罗曼诺夫观看汉德特工的行动报告时说过，如果汉德特工有磁力超能力，她肯定会把那些九头蛇特工血液中的铁吸出来卖钱。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当然。”萨洛蒙理直气壮地说道，“我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秘密。”

“那你能告诉我，蒂塔去哪儿了吗？”罗曼诺夫特工放缓了语气。

萨洛蒙拒绝了。“这件事你不能知道。”他说，“这是秘密。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原因就在于其他人不知道。”

“跟尼克·弗瑞有关吗？”

“不到百分之一。”萨洛蒙说，“蒂塔去做的事对于尼克·弗瑞的计划扰动相当之小，除非他现在和蒂塔撞了个正着。不过你记得蒂塔的装备吗？她穿上了钢铁之翼。”娜塔莎想起姐妹会动力装甲背部那个如同翅膀一般的挂件，根据她获得的资料显示，那双翅膀经过了多次迭代，最终形成了如今大规模配发的钢铁之翼。虽然无法获得具体参数，但娜塔莎也知道那是一件高科技装备，说不定能够让使用者以音速飞行。一般来说，只有负责近身作战的人造人才会配发钢铁之翼，但现在姐妹会成员不多，每个人都能配备上一套，用以增加战场机动性。

她的录音设备是随时在线的，然而此刻她却无法收集到太多信息。萨洛蒙也知道罗曼诺夫特工的目的，但是他装作不知道——毕竟她已经在他和尼克·弗瑞之间架起了沟通的桥梁，再苛求她就实在没有必要，她的任务太多了。娜塔莎也知道萨洛蒙知道她的任务，但却从来不揭发，这让她觉得萨洛蒙非常善解人意——也是因为这点，她才愿意帮助萨洛蒙联系尼克·弗瑞，在两人中间当期了双面间谍，她不希望目标一致的两个人出现你死我活的局面。

“好吧。”娜塔莎耸了耸肩，“看来是魔法方面的事。”

“Bingo！”萨洛蒙的脑袋上突然冒出一盏亮起的灯。“有个麻烦人物来地球了，我的老师今天才告诉我的。”萨洛蒙拉开抽屉，展示了里面那个看起来和19世纪地震仪差不多的玩意。一根银线勾着一枚专门打磨成梭形的红宝石，红宝石底下是一张长长的纸带，纸带被压在一根黄铜刻度尺上。“这是一个能够代表我接受心灵通话的装置。”他指着红宝石上镌刻的那一串细小的拉丁文，“可以代替我接收一些心灵通话的留言——这东西在魔法界很受欢迎，还不用交电话费。只不过这东西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了，还需要专门挑选有魔力的宝石，寻找愿意切割宝石的工匠，甚至魔法师本身也要具备一定的动手能力，因为用来记录留言的羊皮纸也需要浸泡药水。”

“你们魔法师不会用手机吗？”

“总有不在服务区的的时候，亲爱的。”萨洛蒙说道，“手机需要运营商，心灵通话需要以太位面和外层位面。如果距离太远，心灵通话很有可能无法拨通，留言也无法发送。事实上有专门针对长距离通话发明的法术，以及视频通话法术，只不过平时不太用得上而已。”

“我没想到魔法居然发展到这种程度。”旺达歪着脑袋说道，“难道魔法会和科学进行结合吗？”

“是的。魔法本身就是一门掺杂了理性、感性与情绪的学科。除了天生的或者意外获得魔力的术士，他们不需要学习，一般施法者都具备基础的科学观念和理性思维。”萨洛蒙用幻象向旺达展示魔法界的现代化成果——虽然这个现代化有些还停留在文艺复兴或者维多利亚时期，充满了慢慢的巴洛克风格和蒸汽朋克风格，但那些魔法装置的功能并不逊于现代科技产物。

他展示的物品里就包括了能够替代接受心灵通话的装置。

如同打电话需要电话号码一样，真名就是一个人的电话号码、开放的蓝牙和WIFI，只有只有密码或者电话号码的人才能接入。今天的课程并不严肃，因此萨洛蒙趁着课间向皮特罗和旺达讲起了闲话，其中也包括了旺达不曾接触过的天文学。

“我们魔法师不能一直低头看着地面，星象也是魔法中重要的学科。”萨洛蒙说，“占星术的最大用处，就是用来预言。但星辰和宇宙对魔法师来说不止如此。在神秘学发展的过程中，尤其是前启蒙时期，神秘学家和哲学家们看待宇宙有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是把宇宙看成一个宏伟的和谐有机体，其中所有部分都彼此联应。但这种观点有个特别的地方，新柏拉图学派哲学家普罗提诺认为整个宇宙处于一种交感状态，如同一个活物。相距遥远的东西其实很近……相似的事物并非彼此临近，而是被不同的事物分开，但因其相似性又受到相同的影响；这种说法的理论依据是内在相似性，即便是宇宙中最偏远的部分也可以通过一种神秘的交感彼此联系。”

萨洛蒙指了指皮特罗和旺达，表示他举的例子就在眼前。

“第二种观点，则是隐秘的因果性。第三种观点比较普遍，那就是工具因果性，或者称之为机械模型，即一个事物通过可证实和可预测的物质因果链来影响另一事物。随着科学的发展，这种模型也随之复杂和精细，但基本假设却一直存在——必定可将万事万物解释称成由物质按照严格的自然定律所引起的，而定律与原理必定原则上可以为人的心智所发现和理解。”萨洛蒙说道，“或许这听起来太过科学了以至于和魔法无关，但实际上第三种观点却与魔法有着极大的关联。我们要以实证主义的想法去学习魔法，传统的隐秘性模型只适用于古代神学。为什么这么说？你现在尚未学习到那一部分，别急着记笔记，这只不过是闲聊——我们不能学习唯心心理学家那样，一味迷信隐秘性和不可知论。魔法师应该是理性的代表，智慧的代言人，而不是在故纸堆里挑选字母拼凑成词句的江湖骗子，亦或者服用致幻药物后胡言乱语的瘾君子。”

“我们要把以太视作客观存在的能量而非隐秘的神秘学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