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老爷木讷夫
作者:留斑鸠 | 分类:其他 | 字数:5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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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灰烬
你没事吧?楚皓笙怀里抱着娇小软软的女孩,低声问。
元顺满脸通红,眼皮儿都是粉红色的,结结巴巴的说:地面好烫,站不住脚,你没感觉吗?
楚皓笙摇摇头。
还是那位白衣公子白公子吗?元顺犹豫一下,终于问出口。
白生春眉头一跳,脸上含着笑意问,你怎么知道是那位公子?
就是觉得是,至于为什么,说不明白。
黄面中年男子,再平庸不过的面容,泯然众人。
但他定睛一看,精气必现,超人夺魄的神情无可仿制。
元顺聪明绝顶,这瞒不过她的感觉。
小风办案,看的是细节,衣着装束,眉眼身高。
元顺去其形取其神,总觉得那位黄面中年人,哪里自己很熟悉。
是哪里呢?只是现在被老爷搂在怀里,众目睽睽之下,花瓣姑娘需要集中精力,解决眼前的困境。
她稍微挣扎一下,低头去看众人的脚。
大家都好端端的站着。自己是怎么回事呢?
男人结实有力的双臂,在元顺腰部和背部重重的箍了一下。无声的警告,乖一点。
花瓣姑娘马上不动了,慌张的目光无处安放,乖乖的把小脑袋埋在了男人的颈窝。
尘埃慢慢落尽。平安州的衙役惊奇的发现,那个黄面的同伴踪影全无。
就是刚才。元顺悄悄的贴着楚皓笙的耳朵低语。
楚皓笙早已洞察,这个结果才是他预料中的。假如不是这样,才是见了鬼。
白生春难以置信的摇摇头,长叹一声说:白公子,狠角色。
小风自然明白。帝国的高高手,排位明确,可是凭空出现这么一位,而且是敌手,而且是丞相公子。不是一件好事。
元顺一肚子的疑问,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不是提问题寻求老爷解答的地方,不敢问。
楚皓笙仿佛读懂她的心意,左手在她背部轻轻拍了一下。两人目光对视一下,又匆忙避让开。
两人心中都暗暗诧异,他们仿佛很多时候不需要言语的交流,一个眼神就明白对方的心意。
楚皓笙用眼神告诉元顺:现在不能问,以后找机会解说。
因为所处的环境太凶险,太复杂。
置身过火的废墟,周围人员难以识别。
楚皓笙皱起了眉头,冷冷的打量四周。有两个重要的人物没有现身,正是这两个人物派人送信,说是出了大事情。
廷尉正和静塞军首领大驾光临,平安州县太爷和栗旬捕头竟然不露面。
凌厉的眼风横扫之处,刚才报信的衙役结结巴巴哼哼唧唧,往前走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楚大人,确实,确实是乔老爷让我去请您回来,说是出了大事情。
小风疑惑地问:什么大事情?说说看。
县太爷说出了大事情,我也不知道什么大事情。
白生春眉毛一立,嘴唇一抹笑意冷森森的,笑的跪在地上的衙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起码在你离开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
是的,您说的很对。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糊味儿,视线并不明朗,举目看,连天上的太阳都暗蒙蒙的。
元顺的脚,诡异的黄面中年人,神奇的地下闷响,该出现不出现的地方官员。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楚皓笙身上。高大俊朗的廷尉府高官,宝蓝色长袍蒙上一层极细薄的白灰,比白灰更细薄的是他嘴角的一丝笑意。
他把元顺往怀里搂了搂,反正已经抱在怀里,不妨让怀中人感到更舒服些。
元顺要的不是舒服,要的是脸面。真不知道以后小风会怎么取笑自己,白生春那笑眯眯的眼神,岂不是永远都是那么戏谑。
元顺轻轻的咬住下嘴唇,尝试着挣扎一下。
纹丝不动,毫无效果。当初楚皓笙决定抱紧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让他坚实的臂膀放松半分。
一片荒凉,一片孤寂。
白生春率先发言说:我现在就安排人搜索,天上地下,总得有个结果。
楚皓笙摇摇头说:不必。
他转过身,面对着护院小河的方向,迈大步走了过去,众人不明原因,纷纷的跟着。
只有元顺知道。刚才就是这个方向,由远而近,传来地下的闷响。
没有走几步,元顺挣扎一下,鼓足勇气小声的说:烫。
楚皓笙低下头,看着怀里娇弱的小丫头。
元顺微微扬起脸,眼前高高的鼻梁,有如雕塑一样清晰的下颌线条,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皮留下浅浅的阴影。
元顺的脸更红了。刹那,天地间仿佛没有别人,就是他们面面相对。离得这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急促和温馨。
男人明亮的眸子似乎在问:怎么了?
元顺大窘,结结巴巴,低声说:好烫,空气都是烫的。
抬起小手给楚皓笙看。
手背光洁白皙的皮肤确实有些发红,小小姑娘的脖子也红了。
小风在身后听得清楚,看得仔细。但是她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呀。
老爷倒是不觉得意外,轻声的说:凡事有我。
元顺点点头,乖乖的把身子蜷一蜷缩在楚皓笙的怀里,闭上眼睛。
这次以后天崩地裂,都与自己没有关系,这个男人就像一棵大树,罩着。
白生春又是扑哧一笑。
元顺的脸更红了,娇艳欲滴。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涂满了粉嫩的娇羞。
还不知道以后这个淘气的曾经店小二会说出什么话。
曾经来过的偏院,原本就濒临着护院小河。
几个人来到已经大火烧过的墙壁跟前。在偌大的建筑遗迹当中,偏院的一段墙很有特点。
因为它没有倒塌。没有倒塌,是因为它内里是一层钢板。
这一层诸人原本就想到了。
鱼鳞刀阵排列密密麻麻,推想墙壁中空,必有机关必有古怪,真是亲眼见到心中还是惊叹。
铜墙铁壁材质极佳。烈火早已经摧毁了外砌的砖石瓦块,不过给铜墙铁壁镀上一层诡异的红色。
没有变形,这已经不是常识范围的。
小风皱着眉头说。怎么会这样?它不应该烧的改变些才对吗?
火有多大,目之所及,竟然没有一座完整建筑,而且在极为短暂的时间里,一定借助火油之类,但铜墙铁壁毫发无损,常理根本讲不通。
白生春冷冷一笑说,恐怕这次以后,古怪的事情会越来越多,是想也想不到的。
这是一个危险的预言,但是楚皓笙明白,静塞军首领说的很有把握。
使用铜铁,最频繁的地方就是军队。要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静塞军威名远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武器极为精良。
如果连白生春都要说铜铁古怪,那这个事情就真的要好好思量啊。
楚皓笙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武器的事情可以放到以后,但是眼前景致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铜墙铁壁外边砌有青砖,现在已经烧得崩溃。洒落一地,堆的有半人高。
走近一看,在碎砖低陷处蜷伏着一个人,脸朝下。
厚厚的尘埃覆盖住他全身,显出一个人形轮廓,即使这样也能够看出,在肩膀和腿上大片红的血迹,乌沉沉的。
埋在灰堆里的人一动不动。仔细辨认,可以感觉到他的后背极其轻微的耸动。
那就是还没有死绝。
白生春往后看了一眼,这个时候支援的静塞军士兵大批赶到,团团的围住了铜墙铁壁。
首领的目光就是坚决的命令。
所有精悍的兵士冲上来,直扑灰烬覆盖下的人。
两个壮汉,一个把头,一个把脚,双臂使劲一下翻转过来。
即便这样,倒地的人满头满脸灰尘,包括手脚都蒙上了厚厚的灰烬,一时还认不出是谁。
早有军医赶到旁边,掐人中,喂醒神丹。还打着他的手脚,不住声的说:醒醒醒醒。
有人擦干了他脸上的灰烬。那是一张中年人的面孔,鼻子口方,面容清朗。
在场的人都不陌生。
只是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他,他怎么是这副狼狈的模样。
看来楚皓笙纵马上山的短暂片刻,路路通的府邸一定发生了惊心动魄的事情,然而无人知晓。
倒在地上的人被扶着半坐起来,有了意识,剧烈咳嗽。
白生春凑过去,俯下身轻声的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