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俐老爷木讷夫
作者:留斑鸠 | 分类:其他 | 字数:51.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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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最后的勇士
小风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大病初愈,惨白小脸,细细的眉毛蹙在一起,
这店小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来历?
栗旬懂得在林昊竹面前,应该永远是安静,但是心中波涛起伏。
街上神秘增加的兵士,店小二突然出现在县衙门口,这都是不好的征兆。
林昊竹不解释,他自然不便问起。
几个人带着少量的衙役,扬鞭打马,直奔路府庄园。
元顺轻声嘟囔着:“讨厌,上一次乔姐。”
没有说完的话,大家心知肚明,心里凉冰冰的。
路府庄园是,那个小院儿,壁虎功奇怪的流水,还有栗旬大战路路通。
事情兜兜转转。如果没有路家知情人站出来说话,这平安州第一号大案是永远无法完结的。
路路通本人死了也不行,还有他的管家家丁,死人也得说话。
可有些不巧,他们登门入户,管家出门没有回来。
一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有礼貌的招呼说:“几位贵客,老管家虽然未归,但是请稍微停留片刻,我们派人去叫。”
大概他也知道,官府来人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栗旬点头,一行人进到庄园的正堂。
房屋高大,门楣上写着硕大的三个黑漆金底儿字。
畅达堂。
漆是天底下最名贵的休山墨漆,
金字儿竟然真的是纯金打造,鼓鼓的突出来。
“畅达堂”小风念了一遍,因为这两个的字实际上是天下巨富的路氏兄弟的名字。
可惜啊,物是人非,名震天下两位巨富早已先逝,尤其是弟弟死的那么凄惨。
早有小厮摆上果品茶饮。
年轻人温和体贴的招呼,声音温和,听着如春风吹拂。
林昊竹安然就坐,细细的观察着茶盏。
栗旬按照通常习惯,盘问着每一个值得盘问的人:
“你是路家的什么人?”
“小的名叫路贵。”
栗旬一愣。
体面大家族管家名字,不是随便起的,老管家叫路福。
“那么说你是新任的管家呢?”
“也可以这么说,我们前任老爷出事,老管家身心憔悴。精力大不如前。”
“前任老爷?现在有人接管了路家的资产?”
“也可以这么说,虽然说路氏老爷兄弟已经仙逝,但是家族里还是有一些辈分合适的。”
“找了来,大概很快就能到平安州,和官府办理交接的手续。”
“那在这期间,是你管事还是老管家呢?”
“以老管家为主,我只是帮衬着。”
年轻人眉清目秀,声音很悦耳。
和人答话的时候,自然会微微向前弓腰,谦逊有礼。
“出事这两日,没有什么大事吧?”
“多亏老管家,一切料理的井井有条,其实就是老爷在的时候,也是老管家主持。”
“哦,那就是路家的事,只要问老管家就行了?”
“也可以这么说。”
年轻的管家说话亲近温和。
“也可以这么说”,似乎是他的口头禅,每次都赞同了客人或者主人的观点。
小风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她的心思全在夫人身上。
元顺双手合十,食物指相对。
玲珑俊俏的小脸蛋绷得平平的。
小风凑近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应该是饿了。”
元顺一直闭着眼睛,听到问话,张开美丽的亮晶晶的大眼睛,哭丧着脸说:“是不是又要打架了?”
“没有啊,我们在等人啊。”
“我们为什么总和稀奇古怪的人打交道?”
栗旬听到这话微微一惊,自然扫了年轻管家一眼。
管家30岁上下年纪,身量中等面目清俊。
想必他也听了这话,垂下眼帘,不知该怎么说。
小风心中很不忍。
她轻轻的拉拉夫人的手,说:“不能这样说话。”像一个大姐姐的模样。
元顺无奈又闭上眼睛说:“如果打起来了,一定要记得离我远点。”
小风听得莫名其妙,看着老爷。
林昊竹此时最感兴趣的只是眼前白玉的茶盏。又是一副冷脸。
栗旬已经坐直身子,握住了腰间的佩剑,含笑看着青年管家。
经历种种事件,如果一定要让栗旬相信什么人,他首选的是夫人元顺。
在他看来,林家三口人各有特点。说到心思纯正,智慧超群,首屈一指是元顺。
早有小厮捧着高脚果盘,送上。
青年管家,亲手接过来。
房间里一片安静。
元顺使劲的闭紧眼睛,终于忍不住自己睁开看着青年管家说:“你到底是谁?”
“我是我呀,”青年管家,声音悦耳动听,态度更加温和。
“你在天字号仓库当过差,卖过炸油条,味道还不错,现在怎么一下子又当了管家?”
小风头轰的一声,吃惊的瞪着管家。
管家脸色微微变了变,欢快的说:“您大概认错人了。”
“我睁着眼睛可能会认错,但是我闭上眼睛不会听错。”
管家的脸色有些发青,咬咬牙腮帮的肌肉抖了抖。他站在黄花梨桌子旁边。
林昊竹说了他进入路府的第一句话。
“确实是你,张三,你胆子够大。”
“或者,这次能再给我一个名字,一个解释。”
青年管家笑了,很惬意,放声大笑,甚至眼角都挂上了水珠。手里还托着高脚果盘。
“我胆子是很大,大到要以刺客的身份,来拜见大人您。”
话音未落,果盘砸向了林浩竹,而他的手里竟然多了明晃晃白花花的寒玉粹。
栗旬一惊。
谁能想到果盘底下竟然有一个深深的刻槽,寒玉粹最完美的嵌在里边。
路贵原本就站在林浩竹的身旁。乱飞的果子挡住了林昊竹眼前视线,他合身扑上。
这么狭窄的距离,这么锋利的短兵器。
青年管家对自己信心十足,必定要手刃眼前的廷尉府高官。
可惜林昊竹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
林昊竹的动作非常小,脚下使劲儿。
整个人往后压椅子,以后边两条腿为支点,翘了起来。
结果是,人的上半身往前倒,两条腿飞踹出去。
椅子后脚支撑,保持平衡。
刚刚赶上扑来的青年管家。被迎面踢个正着。咔嚓一声。双腿齐刷刷的被踹断。
管家直接跌坐在地上,离林昊竹只有不到一寸的地方,但是招数使老了。
“我有话说,我是向您投诚的。”
小风忍不住气的想笑说:“我看你是惹我头疼的。”
元顺睁开眼睛说:“果不其然,打起来了,不过小风,你不是好人小蜜蜂,你也学的尖酸刻薄,他毕竟腿断了。”
小风一把抓住夫人的手,身子挡在老爷和夫人之间。使劲眨眼睛,使眼色让夫人闭嘴。
果然夫人成功的惹怒了老爷。
林昊竹对于受伤的管家或者刺客兴趣不大。侧过脸儿盯着小风的脊背,或者说,想要用视线责骂元顺。
元顺自觉闭上眼睛,两只手揪住耳垂。
是不是这个动作,可以让她心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林大人,我自知必死,但是我想给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
“你是想给你兄弟报仇。”
“您需要这个故事。”
“我可以选择和你的仇人和平共处。”
“有了这个故事,您立即可以飞黄腾达。”
“有了这个故事,无论我怎么腾达,都是你的报仇武器。”
青年管家暂时闭了嘴。
他的身子平白的短了一截子。撕心疼痛,黄豆大的汗珠顺着发梢,额角滴滴嗒嗒的淌。
青年管家没有想到林昊竹嘴巴这么严。
栗旬饶有兴趣的在一边看。
从审讯的角度来说,林昊竹这一套很不合适。
审犯人讲究引蛇出洞,诱敌深入。
林昊竹却一味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栗旬心思一动——如果换一个角度,刻意不在意对方,对方就会越想引起重视。
终于林昊竹说:“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你想说就说,不说就算。”
青年管家笑了说:“原来您是怕替我做事儿。”
他拍了拍自己的断腿。
创口处白色的骨碴子让人心慌,他却完全无所谓。
“我就是想把故事讲给您听,至于您是否采取行动?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根本没有办法控制,不对吗?”
元顺从小风的身旁探出小脑袋问:“你是要鱼死网破吗?”
惊人一幕出现。
和林昊竹言语交锋,青年管家始终不落下风,但是元顺的这句话没来由地刺痛了他的心底最柔软地方。
他突然住嘴不说话。仰起脸看半空,仿佛那里有什么有趣的所在。
林昊竹被逼着听故事听刺客的故事,如同老僧入定,古井无波。
淡着一张脸。
青年管家想了想,大概调整出思路,悠悠的说。
“我是你们帝国境内,最后一名罗罗勇士。我们见过许多次面。”
他想起什么事,高声问:“哎,顺夫人,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这是我最好奇的地方。”
小风把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因为夫人侧着身伸着脑袋蛮费劲的。
元顺显头显脸。
但马上一把揪住小风,帮着把小风的腰肢摆好,这样自己只需要露出半个脸。
最大限度留存裸露在林昊竹眼中的面积。
元顺又害怕又好奇,心里很矛盾。
想回答陌生人的问题,又怕非礼勿视,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
元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青年管家摊开手耸耸肩,表示不明白。
元顺头皮发麻,林老爷目光重于千斤。
小风疑惑问“咋回事”。
元顺实在没办法,只好解释。
“天字号仓库的伙计,卖油条的张三,还有路府的新任管家,罗罗勇士的首领。”
你虽然刻意的调整音色,甚至上次嗓子沙哑,当罗罗“头领的时候音调不变,但是声音在腹腔是一致的。”
“声音往上,你通过喉腔鼻腔头腔,调整发音位置的高低,和肌肉的厚薄,就有了不同的音色。”
“其实闭上眼,凝神听是一样的。”
小风听的目瞪口呆。
青年管家也是大吃一惊,而后笑了,笑得很坦然说:“我的故事配得上你这一双天下卓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