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堆里的恋爱事件
作者:乐匆匆 | 分类:现言 | 字数:15.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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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藏游记
师姐情路坎坷, 而师妹此时已经在西藏这个天堂玩儿得忘乎所以。最初严江舟还担心死孩子会有高原反应,在火车上的时候一分一秒都不敢放松,出发前更是让小P孩儿吃了好几天的红景天(药物, 对高山反应具有防治功效)。等到火车在海拔四千七百多米的那曲停站的时候, 严大老板已经开始出现轻微的高原反应, 耳膜有些许的胀痛。可是陶小沐那厮却蹦跶得比谁都欢脱, 停站短短三分钟的时间, 楞是下了车去拍了张照片。
火车一路经过白雪皑皑的雪山,一片片的湖,沿途还有一只只的牦牛和藏羚羊。陶小沐一脸兴奋地趴在窗子上, 拿着她那台天价相机一阵乱拍。对面坐了一对利用婚假来旅游的夫妻,看着陶小沐相机上挂的那一趟郎的镜头, 以为她是专业摄影师, 拿了自己的相机向她请教如何虚拍背景。严大老板见死孩子手贱地要去接, 连忙拦下。笑话!这相机放到她手里,除了报废还是报废。在自家地盘得瑟一下也就算了, 家丑还是不要外扬的好。
马上要下火车的时候,严大老板把小P孩儿全副武装起来。给死孩子擦好防晒霜,帽子戴戴好,外加一副几乎遮了三分之二脸的大太阳镜,最后再把小一号的登山包给她背上。死孩子自小不懂得看场合做事, 咩咩咩一阵乱叫后, 踮起脚亲了下大家长的嘴唇, 然后呼呼地往大家长嘴里吹气, 用非常无辜的声音问大家长还缺不缺氧。严大老板哭笑不得, 看着死孩子认真地往他手臂上涂着防晒霜,觉得这小P孩儿他总算是没有白养。
之后便是大家长领着自家死孩子的西藏游。或许不够舒坦, 或许整天整天都在车上渡过,或许有时候住的吃的水平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又或许死孩子甚至大家长的拍照水平都太对不起那台昂贵的相机,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段极其美好的旅程。
在玛吉阿米,陶小沐一手拿着酥油茶,一手拿着酸得要死的纯酸奶,和严大老板坐在三楼的露台上,看着下面绕着大昭寺转经的信徒。松柏树枝燃烧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空气里,严大老板颇为感慨藏民虔诚的信仰。只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发表几句言论,死孩子已经唉哟唉哟地叫唤开来。都是贪食惹的祸,谁叫她捧着酸奶喝个不停,这会儿牙被酸倒了也是活该。
严大老板揉揉死孩子的小脸儿,教训道:“死孩子,一分钟不看着你就找事是吧?这西藏的奶是一般的奶吗?”
死孩子搂着大家长的脖子,委屈地开口:“唔,我不知道是二奶的咩。”
严老板想拿酥油茶泼她。
玛吉阿米里面,有几十本多年来客人写下的留言,内容五花八门,甚至连征婚的都有。陶家沐沐咬着笔杆翻着前面的留言,边翻边自言自语:“咩,征婚启示?哇靠!这个淫最喜欢养蛇。哇靠靠!他还画了条蛇!咩,这蛇真像毛毛虫的说。咩咩,我爱上他鸟,电话?嗯嗯,偶要记下来!”
严老板直接把她扔楼下去的心都有了。
陶小沐这个小文盲难得一笔一划非常认真地往留言本上写着。等她写完,严江舟拿过来一看,只见上面写道:
严江舟,二奶喝完了,什么时候给我长零用钱咩?
陶小沐殷切地眨巴着眼看着她家大家长,严大老板却面不改色,拿了笔在本子上刷刷写下一行字。死孩子激动,叫唤着要看写了什么。然而大家长却镇定地把手一举,手里的本子瞬时转移到了身后的老板手里。陶家沐沐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就要去抢,却被严大老板一个拦腰抱到了怀里。严江舟笑着亲亲她那被晒得有些黑的小脸蛋儿,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在八角街,死孩子赖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摊前,对着各式各样的藏饰藏刀哗哗地流口水。一件件的东西在摊主的嘴里,成了一件件的无价之宝,最烂的也是从喜玛拉雅山的冰川里掏来的。陶瓷奇才盗墓天才陶小沐同学,楞是被忽悠得云里雾里,就差拿了自己那无价的青铜匕首去换藏刀。严大老板看着死孩子手上脖子上挂的那一串串东西,实在是头疼得紧,于是把小P孩儿搂在怀里,严肃地说道:“沐沐,钱不是这样花的,咱家的钱不多了。”
死孩子沉默三秒后,语出惊人:“原来钱都花在二奶上鸟。”
严大老板这一次想直接把这死孩子卖了得了。
在大昭寺,充分认识到家里已经木有钱的陶小沐,死活不让大家长买门票。一大早就爬起来把大家长拉到大昭寺,塞了一串佛珠给严大老板。严江舟一时没反应过来,却见死孩子弄乱了那头狗啃过一般的头发,手里转着佛珠,已经混进了第一批转经进寺的藏民里面,嘴里还像模像样地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穿着旧旧的抓绒衣的死孩子,有模有样地学着前面信徒们的动作,该布施就布施,该磕头就磕头。等到了检票处,扑通一下就拜倒在地,直接就爬着进去了。
严大老板实在是忍不住,终于是笑了出来。看看手里的佛珠和肩上背的相机,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售票处买票,神情里满是宠溺和喜悦。
在鲁朗镇,小P孩儿如同饿死鬼投胎,一个人几乎吃完了一整份的石锅鸡。若不是大家长拦着,她能直接端起锅把汤给喝了。严江舟雇了一个叫卓玛的藏族小姑娘当向导,卓玛看得目瞪口呆,这一份石锅鸡可是整整三四个人的量啊。严大老板却不惊,毕竟这死孩子猪一般的饭量不是一天两天了,于是淡定地拿了随身带着的消食片,喂死孩子吃下。
严大老板摸摸死孩子吃得滚圆的肚子,假装恐吓道:“死孩子,再吃这么多,肚子里就会蹦出东西来,你吃什么就蹦出来什么!”
文盲陶沐沐抬头思考了下自己肚子里不停地蹦小猪小羊小鸡的样子,顿时打了个寒颤,抱着大家长嚎道:“偶不要小鸡鸡啊!”
在珠峰大本营,有些高原反应的大家长毫无精神地蜷在帐篷里,死孩子却穿着严严实实的,精神倍儿足得跟外面的游客还有藏民们打起了雪仗。只不过死孩子在砸得好几个老爷们儿举手投降后,突然就没了精神,兴趣缺缺地回了帐篷。
陶小沐小声地走到地铺边,轻声躺下,侧身钻到大家长怀里,然后把手里的西洋参片放到大家长嘴里。
严江舟睁开眼,看到死孩子正小心翼翼地往他怀里靠,闷声笑了笑,一把把她抱了个结实,口里含着参片模糊地说道:“死孩子,珠峰上面打雪仗,真能蹿。”
陶小沐却吱吱唔唔不说话,学着以前严江舟亲她的动作,亲亲大家长的嘴,亲亲大家长的脸,再亲亲大家长的额,嘟嚷道:“唔,叔叔,我亲亲你,你就能快快好起来。”
严江舟觉得心里暖暖的,死孩子越来越贴心了。不过下一秒,死孩子的话让他恨不得把她踢出去当雪人。
陶小沐蜷在严大老板怀里,嘀咕着:“乃真逊!人家还想和你在珠峰上滚床单的说。你果然还是不行啊。”
在色拉寺,严江舟托了一个朋友的关系,才得以允许进入里面观看天葬。天色仍然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冷得让人直打哆嗦。严江舟半搂着小P孩儿,生怕她会被冻着或者被吓着,牙根儿就忘了他家死孩子不知道摸过多少死人。
等到到了天葬台,晨光已经开始升起,依稀可以看到周围还有一些残留下的骨头。严大老板也开始有些紧张,然而身边的死孩子却一副大人腔调,摸摸大家长的头,清了清嗓,认真地对他说:“不要怕不要怕,乖,活人都不怕,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呢?”
严大老板哑口无声,瞪着死孩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一旁经过的天葬师听到此话后,微笑点头,停下来对着小P孩儿颂了一阵经。而向来笨蛋一个的陶小沐,却认真地跟着天葬师一起念着。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一群转山的藏民,有人背着小孩,有人搀着老人,一路念着经文,虔诚地行走。
陶小沐兴奋地跑去和他们合照,一方说着汉语一方说着藏语,彼此都听不懂在说什么,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热情。
严大老板低头调整相机的空当,一舀水已经倒到了死孩子头上。卡嚓一声,相片定格在一只落汤鸡摆着V字手势站在一位藏族老奶奶身边,笑得是一脸得瑟劲儿。
事后死孩子钻到大家长怀里,也不管那水冷得是多么得冰凉刺骨,得意地炫耀道:“严江舟,乃配不上我鸟!我已经经过圣水的洗涤啦,所以我现在是圣姑呦。”
在纳木错,向来欢脱的死孩子却安静了下来。湖水清澈得就像透明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得安静、平和。阳光温暖,湖水碧蓝。卓玛说纳木错的日落美得不像人间,于是严大老板牵了小P孩儿,往湖边的一座土山走去。在海拔将近五千米的地方登山,哪怕这山只有三四百米,根本算不得是山,绝对是一项挑战人体力的事。活蹦乱跳的陶家沐沐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严大老板心疼自家孩子,背起死孩子慢慢往上走。午后的纳木错安静得让人心中没有任何杂念,小P孩儿搂着大家长的脖子,乖乖地趴在他背上。
陶小沐的头埋进严江舟的脖子里,小声地开口:“叔叔,刚才我老想跳进湖里去死。”
严江舟把她往上托托,笑着不答话,纳木错,确实有这样一种魔力。
“可是我老喜欢叔叔呢,可劲儿得喜欢。我要死了,乃要怎么办啊。”
“嗯,那就再找一个。”
“叔叔你太不厚道了,在这么神圣的湖面前你都说谎。”死孩子趴在背上,歪着头咬了下大家长的耳朵,“你才不会呢,你最喜欢最喜欢我鸟,喜欢得不得了。”
“小P孩儿,说话要讲究证据的。”
“哦,原来你不喜欢我咩。那我还是找别人去好啦,挂个牌子去卖身。”
“死孩子,倒贴钱都没人要你。”
陶小沐搂紧了大家长,嘿嘿一阵乱笑。这笑在静谧的扎西半岛,显得是那么得愉快。
“我爷爷有很多很多钱的呦,到时候肯定一堆人上门求亲的咩。”死孩子说得异常得意,得意过后便在大家长耳边吹气,“我才不干咩,我最喜欢叔叔鸟。”
严江舟一直在笑着。他当然不能在口头上承认,死孩子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让她如了意,还指不定嚣张到哪里去呢。
他背着死孩子转了个身,从高处看去,水面一直向天际延伸开去,纳木错显得更加的平静、安详。
这一切,都是那么得美好,美好的让严江舟觉得放弃工作是一件多么值得的事。
以后就这样带着死孩子走走停停,也算是一件完满的事。
……
严江舟本打算带着死孩子再去尼泊尔遛一下,然而多日奔波回到拉萨后,立刻接到了魏老的电话,在他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时,魏老对他就是一顿痛骂,让他赶紧把他宝贝徒弟带景德镇去。
严大老板摸摸死孩子晒得黝黑的脸蛋儿,无奈笑笑。这都已经大半个月了,他居然都快忘了死孩子根本就还没放假。虽说这死孩子上公共课等于没上,平时去学校也懒散得很,可他也不能如此给死孩子树立不良榜样啊。如今人家师傅要人了,他哪还有拒绝的底气?
唉,既然看不成尼泊尔那以□□为主题的雕刻,带着死孩子去革命老区陶冶陶冶情操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