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盗墓
作者:风青玄 | 分类:灵异 | 字数:150.3万
本书由零点看书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401章 磨子沟的算命先生
在山顶远远地看到了门辅仁,旅馆老板就对我们说:“他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哩。我跟你们说,背地里我们喊他门老头,但抵了面,得尊人家一声先生,不然老头该不高兴了,他都被人叫惯哩。”他走到前面去喊起来:“门老先生,别摘菜了,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门老头直起腰来朝我们看,笑道:“是老黄啊,你领来的老板有什么疑难之处,但凡我能帮得上忙的,知无不言。”
我一看这老黄腔,就知道门老头是个名利中人,不提钱字先问急难,正是相师行里的规矩。规矩到了,钱自然少不了,这就是急人所难,必有回馈,还显得没有那么多铜臭气。像这种做法在年轻一代里已经很难见到了,它属于传统道德观的范畴,需要彼此厚道做人,但现在的人是被经济思潮的大浪拍打着前进的,你厚道一分,别人就欺你三分,真正传统意义上的厚道人,已经不存在了。
旅馆黄老板大概是跟这位门老先生很熟,并没有马上下山,而是跟着我们一道进了屋。我们总觉得不方便,于是又出来边逛边闲聊,可有他在,我们始终都说不到点子上。我问磨子沟在哪里,老头用手随处一指:“大着呢。”
我们都大吃一惊,眼镜说:“原先我以为磨子沟顶天也就是一个村、一条冲,谁知道这么大,起码得有一百里地吧?”
门老头嗤笑一声:“一百里地算个啥?整个磨子沟覆盖到周边几个县嘞,光用眼睛你是看不到边的。”
眼镜吃惊地问:“这么大的山沟沟,为啥子叫了这么个小气名字哦?”
门老头奇怪地问:“小气?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啥。这个典故你们都不知道?”
我同样听得奇怪,磨子沟一个普普通通的地名,我们外地人就算不知道它的来历,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门老头接着说:“那你们可要听一听,我们中国人的祖先是谁?”
我说那不都是炎黄子孙吗,门老头说:“还要更早嘞,你知道个啥。这个地方以前闹水灾时,骊山上住着伏羲和女娲,他们实在没奔头了,就往山上跑,骊山属于秦岭,秦岭又连着昆仑,所以那时候这边也叫昆仑。洪水冲毁了家园,他们必须重建啊,但是族中没人了,只好兄妹成婚。可兄妹结合是悖伦之举啊,为文明所弃,不到绝境不可破例,这是个禁忌,于是女娲伏羲就举行了一个掷硬币的仪式,让上天帮他们作出该结合还是该守礼的决定。”
“他们将山顶上测算时间的日晷和月晷撬下山,就像两个巨大的石磨盘,磨盘滚出了长长的山沟,然后又奇迹般地合二为一,伏羲女娲认为是天意,就结成了夫妻。女娲挥出泥浆中的草绳鞭,点点黄泥水变成了一个个鲜活有生命的陶俑人,这就是我们的祖先嘞。磨盘滚出来的山沟,我们就叫它磨子沟,这个叫法,怕是已有不知几千几万年哩,老祖传下来的老称呼了。”
等门老头兴致勃勃地讲完这个当地民间故事,东海忍不住笑道:“还知道掷硬币,伏羲女娲那时候就有硬币啦?”
门老头意味深长地瞟了他一眼:“伏羲女娲不知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吗?”东海一听明白过来,尴尬地笑着说:“得,是我没个分寸,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门老头改口跟着笑道:“严重啦。祖先没发明硬币,但也可能有类似掷硬币的手段嘛,这不矛盾。这只是个神话故事罢了……”
“又改口……”东海稍微叫起了真。
我看他们还在纠结这个当地的古老故事,忍不住插嘴笑道:“东海,人家们先生都说是故事了,你还这么不厚道啊。”
东海拾趣地管住了自己爱占上风的毛病,门老头跟着古往今来感慨了一阵子,就开始问我们为了什么来找他,但张弦一直压着不提不问,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也不好轻易启齿。最关键的,我们心知肚明,是地下活计见不得光,大家都忌惮着开小镇旅馆的黄老板,有这个不相干的人在,话就说不到点子上。
黑龙口自古是多省交通要道,秦朝的黑龙王脉、项羽的乌骓马都出自这里,有着别样的繁华。如今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但住宿的人南来北往三教九流,我们不敢当着黄老板的面讲正事儿,但他又没有走的意思,大家为起难来。
眼镜偷偷地捅了捅东海:“说好的一千块,你是不是没给人家?”
东海恼恨地瞪了眼镜一眼,脸面上又碍不过去,只好将那人叫到一边,偷偷把钱点了。刚折回来,那黄老板就笑呵呵地告辞下了山。
我等他走远了,忙问门辅仁:“老先生,您当年是不是在一个矿井里见过这个?”我摸出了背包里的拓片。
门辅仁盯着我手上的拓片看了又看,瞎激动了半天,却对我说:“这个文物是挺值钱的,可惜是假的,帛书成色太新了。多少钱入手的,地摊货吧?”东海拉了我一把,笑道“老先生真是好眼力,对这行有研究?”
门辅仁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承认说:“嗯,的确是有一点研究,不过仅仅是爱好而已。”
东海说:“不能吧,这富不习手艺,穷不好收藏,老先生日子过得清贫潇洒,我眼拙了,看不出您老还有这么奢侈的爱好。”
门辅仁僵硬地笑道:“哪里哪里,就这点眼力劲,都是年轻时帮人打下手,练出来的。”
“门老先生还记不记得废弃矿井的事,不介意讲讲吧?”张弦突然问道。
门老头表情一惊,忙摆手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铜碑那都是民国四十一年的事了。”他话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终于摇头一笑认输了。
东海这股子横冲直撞的劲,要是换了我就不肯这样对人讲话的,不过这件事上我倒挺佩服他的胆色,果断出击切中要害。我和爱妮以前还笑话过他是鱼投胎的,判断一件事永远只顾着分析当下那几秒,现在看莽撞人办事直接也有直接的好,脑子灵活还不怕得罪人。
我看这老头也挺有趣的,他这样回答,等于就是承认了自己非但知情,并且还将当年的事记得很清楚。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他在多年以后跟我们交谈时仍然心心念念,以至于过分紧张讲错话呢?
东海问民国四十一年是哪一年,眼镜说:“是1952年。没算错的话,那年门老先生该是11岁吧,真是英雄出少年,放到现在,11岁的孩子您别说下斗了,见到蚯蚓麻雀恐怕都要吓得哇哇大哭。”
东海说:“不对啊,49年新中国就成立了,怎么到了52年,老先生还在用民国纪年呢?”
眼镜说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了,老先生没说假话。在政策过度期里,政府会考虑照顾底层百姓使用习惯,和下级行政机构的行政惯性,也避免一刀切造成管理上的乱象,所以在1949年到1953年里,继续施行两种纪年同时使用,逐步废旧存新的政策。
从1949年到1953年,这几年恰好处在普及公元纪年法的过度阶段上。
准确地说,基本从1953年开始,就没有人再使用民国年号了,但民间尤其是偏远山村,不排除还有老人继续使用民国年号的情况,这都是使用习惯的遗留,它就像发行新币替换旧币一样,慢慢的就自然过渡了,因为非常人性化,所以一般老百姓几乎都感受不到这种政权变迁带来的冲击感。
这正说明了刚建立的新中国政权,是一切从为人民服务、为老百姓着想出发的,具有古往今来所有新生政权的先进性。
门辅仁笑道:“你这后生说的是这个理,戴着眼镜的人还是有学问呐,牺牲了视力,换到个明白心肠,值!都是老习惯了,我们这些老朽,就慢慢改吧。”
“你们开个价码,”门老头说道:“老矿井的事我是知道一些,但真是有危险呐,不过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相信你们几个后生是有本事的。既然已经找上门来,我不妨把话说白了,矿井里有死人跟活人抢东西,那是真真切切的事!”
我们吃惊不小,他又道:“那年我11岁,父亲在井下干活时把脚给崴了,就让我去帮忙打个下手,顶替他一天的工钱,不然活都白干了,不合算。就是这天,淘金队在矿井下面挖出了一个兵马俑坑洞,里面有水银毒气。”
“幸好老叔们因为淘金的原因,长期和水银打交道有经验,避过了这场惨祸。他们不信邪,等毒气弱了就钻进去淘宝贝,结果在里面发现了一块刻了秦篆的铜碑,铜碑后面还有个小洞,里面有金器。”
“他们进不去小洞,就让我钻进去拿,结果我刚够着金盆,就发现有个死人跟我抢东西,我小时候顽得很,不像现在的娃儿娇生惯养的,直接叫人拽着我的脚往外拉,硬是从死人手里抢回了一个金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