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契约
作者:巧克力香菇 | 分类:现言 | 字数:27.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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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苏朗抬手去摸谭振左边眼角上的泪痣。
在他的记忆深处,也有一个人在同样的地方拥有同样的痣。
他想起那个人心头会暖暖的,可随着时光的流逝,那人的样貌却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现在,在A城只要他苏朗想要,没有人不愿意摇着尾巴来跟他做“朋友”。可是那种真诚地,想要不顾一切把自己的所有剖开来与对方分享的冲动,却再也没有过。
谭振微笑着拉开苏朗的手,说:“苏少爷,您的酒量可不怎么样哦。”
苏朗抽回手翻了个身,嘴里“切”地一下:“我整个人有一半是酒精做的,只是不习惯喝那种糙酒罢了,你懂什么。”
谭振撇嘴,耸耸肩膀,揉着被苏朗压麻的胳膊腿,从床头柜旁边的抽屉里取出新的牙刷递给苏朗,说:“好好好,就你精致就你牛,你的身体里流淌的都是82年的拉菲。去洗吧,我做早餐。”
苏朗不慌不忙接过牙刷,又在谭振的床铺上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才晃晃悠悠地起身。
他走到谭振那不算很小的书柜前,猫腰看了一眼,果真有几本和土木有关的书。
他捏着牙刷趴在厨房门口,只探出一个头问里面的人:“你还真是A大的?”
只见厨房里,油锅前熟练翻转煎蛋的谭振顿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摇头:“没啦,整天和各界大佬在一起,随便读几本书,装逼而已。”
“呵……”苏朗耸肩,他就觉得A大生再不济也不至于跑去夜总会,有身段、会来事再加上高学历,应该只服务像他这样的高端客户才对。
等他梳洗妥当再回到厨房,谭振已经做好了一顿简易的早餐。
苏朗坐在狭小厨房里搭起来的临时座椅前鼓了鼓腮,心想自己的肠胃还真是奇怪。
以往只要吃得油腻一些,必定会肠胃拧巴不舒服,跟这谭振在一起,糖油糕吃了没什么反应,夜市摊吃了没什么反应,这会儿看到油亮的荷包蛋和烤面包,居然不但没有反应,还有一种揪过来大快朵颐的冲动。
但身为富家子,吃饭的形象还是要的。
苏朗慢条斯理地用面包片夹了鸡蛋细细品尝,只见谭振洗漱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捏着面包就往嘴里塞,还特别豪爽的开了盒奶就往嘴里灌。
“哎……”苏朗突然觉得谭振这样吃饭的样子特别爷们儿,倒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自愧不如。
两人一起出门,关门的一刹那,苏朗再次扫视谭振的住所,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恋恋不舍。
谭振跟苏朗上了车,很自觉地扣好安全带,眼巴巴地看苏朗。
苏朗问:“你要跟我回去?”
谭振笑着摇头:“你忘了,昨晚上答应我的?”
苏朗凝眉疑惑,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哦,地下车库的事儿?回头我找两个保安过去帮你看看。”
谭振急切地拍苏朗的手臂,说:“别啊,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我那个小弟就是被保安打晕的啊,你想啊,知道那里有个暗道的难道会是外面的人吗?”
苏朗无奈,看了看时间,他最近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就是舅舅口中没他有福气的苏少茂铆着劲儿呢,这大清早的不去公司算怎么回事。
但看谭振那紧张焦急的表情,连嘟嘴卖萌都用上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心想反正也就是顺道的事儿,怎么都得把车停到车库里,所以转过身叹了口气:“行,去看看吧。”
车子驶进地下车库,保安行注目礼,所有的一切和往日没什么不同。
谭振压低了头,尽量避免被监控拍到样貌,进了车库,一路指挥苏朗把车往东北角的方向开。
下了车,谭振先是观察摄像头的布点。
当他看到可见的那几个摄像头,没有一个是对着角落里落起来的三个汽油桶时,心刷的一下凉了半截。
果然很可疑啊。
苏朗走近那三个汽油桶,示意谭振自己搬。
谭振倒是不怕脏,立刻上手就抬。
桶虽然是空的,但一个也要近二十公斤,加上谭振平时除了床上运动,根本没什么别的健身项目,抱到第三个的时候,已经有些气喘吁吁。
“哎!”苏朗歪头叹了口气,推开谭振,主动帮忙把第三个桶挪到了一边。
谭振说了个“谢”字就连忙去找余星说过的那个小门,果然,在桶挪开的一瞬间,一个洗脸盆大小,仅容得下一人出入的暗门出现在眼前。
“你跟我说这是运输通道?”苏朗蹲在谭振身边,看那圆圆的小门有点怀疑。
突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谭振用余光瞄到一个黑影,连忙推开苏朗,自己“咚”地一下扑倒在地。
“谁!”苏朗也被谭振推倒,连忙起身大叫一声。
来人这才看清,大清早在这里鬼鬼祟祟搬汽油桶的不是别人,是他们苏氏赫赫有名的大少爷!
“苏……苏总?”小保安拿着警棍立刻哆嗦了起来,往后挪了半步,“对不起,对不起,俺看有人在这,还以为是窃贼哇。”
“嘿!”苏朗和谭振两人相互扶着站起来,指了指小保安的鼻子又指了指旁边的那道暗门,问,“这下面是什么?”
小保安撑长脖子看了一眼,疑惑地抓抓脑袋,大盖帽跟着上下晃悠,他说:“俺不知道啊,俺是新来的。”
“去叫你们队长来!”苏朗本来就想糊弄糊弄谭振,没把这事儿当真,现在桶也搬了,人也摔了,索性一次问个清楚。
小保安讪讪地夹着警棍跑了,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又只剩下谭振和苏朗两人。
“这上着锁呢?”谭振用脚拨弄圆门旁边的锁链,说,“像是新加上去的,你看,电焊过的痕迹还很新。”
苏朗蹲下一起查看,停车场的灯光不够明亮,他还专门打上了手机电筒:“确实是新的,旁边那个锁之前被人暴力毁坏了。”
短短两三分钟后,小保安气喘吁吁地拉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跑了过来。
中年人一见苏朗,立马脱了帽子,点头问好:“苏总,您什么吩咐?”
苏朗认出这位是负责地下车库的保安队长老张,便微微点头。
“这个门是干什么的?”不等苏朗开口,谭振抢先问了起来。
此刻,谁也没有察觉到,原本是监控死角的地方,突然有个摄像头轻轻转动,把镜头对准了地道暗门旁边的人们。
“这个……”一大一小两个保安开始同时抓耳挠腮,过了一会儿老张开口说,“苏总,这个我也不知道啊,从来没有打开过。”
“从来没有?”苏朗根本不相信,用脚拨了一下门上的锁头。
“从来没有,我们还一直以为是个下水道什么的,”老张继续抓耳挠腮,耳边已经被他粗糙的指甲抓出几丝红痕。
“那就把他打开。”苏朗吩咐,拉着谭振往旁边挪了挪。
保安蹲在地上看了一会儿,紧张地额角渗汗,小保安在旁边叽叽喳喳:“师傅,这个锁是双重密码的,您会开吗?”
“我……我,我当然不会开了,”老保安抹了把脸,抬头看苏朗,“大少爷,这锁咱不会开啊!”
“不会开?”苏朗两手环抱在胸口,皮鞋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他看得出保安在故意拖延时间,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表面敷衍背地里根本不愿意听从他安排的人,便耍恨似地说,“不会开就把它砸了!”